我吃著飯,沒有再問胡雨寒,淩淵是怎麽解決這麽多人體內的血蠕蟲的。


    等我跟塞藥一樣,將飯菜全部塞進去後,守泉就出現在門口。


    她沒有進來,也沒有說話,隻是站在門口等著我。


    臉上帶著愧疚,目光有些閃躲,卻依舊一直站在那裏。


    玄心估計最近睡得少,胡雨寒除了原先想岔開話題的時候,叫了他兩句,也沒有再叫他。


    這會要走了,胡雨寒幫我拿著藥和行李,直接就將玄心扛起來,朝守泉走去。


    我睡了一覺,不隻是鎖骨處那一刀好了,好像整個人都精神了。


    而且再上車,不由的扭頭看著守泉:“來了又走,為什麽不要山下找個地方安置我啊。”


    為了躲避那些找我報仇的村民,以專案組的能力,暗中把我轉移到選中的那個水潭附近就好了。


    為什麽還一定要上山,這山路不好走,來去而複時間。


    如果隻是送我一個人來就算了,我這破身體,還要一堆人跟著,護送。


    可我這話一出,守泉隻是抿了抿嘴:“這裏環境好,空氣清新,適合養傷。”


    我並不認為,自己對環境要求是這麽高的人。


    但看守泉的樣子,明顯還有其他的意思。


    “因為這裏有護山大陣,那些風力發電的扇葉上,也畫了符紋。”胡雨寒將玄心放在座位上睡著。


    朝我伸手著,扶我上車:“你入山後,秦道長以曜日開啟了護山大陣,這樣雲淼屍和那些狐屍就會再進來找你了。而且這叫望雲山,望雲山上望雲生。”


    她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有點發澀。


    我聽著也不由的沉了沉眼。


    就算作為祭品,我也算是最高等的祭品了吧。


    雲淼屍和狐屍都不會要我的命,隻會亂我心境。


    所以他們不隻是要保護我人身安全,還要保護我心理健康。


    真的是夠累,夠全麵的啊!


    我上了車,伸手摟住玄心,細細的打量了他兩眼。


    才兩天沒見,他又瘦了啊。


    估計這兩天都給玄明……


    想到這裏,我眯了眯眼,不讓自己再去想這些事情。


    還是得努力讓自己身心都保持健康。


    趁著暮色下山,盤山路上,一縷餘暉在山間時隱時現,真的是很美。


    美得大氣磅礴,和窗外那一蓬薔薇那種一角溫柔,不一樣的美。


    我不由的轉手摸了摸耳後,卻發現那朵薔薇不見了。


    想著起來的時候,也沒見落在枕頭邊啊。


    本能的順著頭發又往下撩了撩,更甚至往背後的衣服裏摸了摸。


    “淩淵君拿走了。”胡雨寒正在看著手機,好像和守泉在對什麽方案。


    我以為她不是跟我說話,手順著後背往下走了走。


    明明知道可能掉了,但手就不是受控製的往下摸。


    胡雨寒這次卻抬頭看著我,複又輕聲道:“你鬢邊那朵薔薇,淩淵君拿走了。”


    胡雨寒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和剛才守泉在門口時一樣的閃爍著。


    物傷其類。


    守泉心疼她小師叔,胡雨寒自然也是站在淩淵這一邊的。


    我看著胡雨寒欲言又止的臉,伸手摟著玄心,慢慢閉上了眼:“知道了,替我多謝淩淵君,我再睡一會。”


    車子裏複又是一片沉默。


    我靠著車窗,默默念著和玄心抄了一遍又一遍的經文,讓自己清心靜神。


    誰是誰的劫,誰又知道呢。


    七江鎮,能叫這個名字,自然也是因為匯聚的河流多。


    車子開下望雲山,就順著七江鎮最大的一條河,往前走,在一處不大的山穀,就是專案組選的那個水潭了。


    其實就是兩條河交匯,衝出來的一個大的迴水灣。


    這會外麵停了很多工程車,都顯示是水務的,將整個迴水灣都圍了起來。


    下車的時候,玄心終於醒了。


    他抬眼看著我時還有點迷茫,可跟著就握著我的手,朝我喃喃的道:“以後你無論去哪裏,我都陪著你,不會讓你被幻覺迷的。”


    我習慣性的伸手去掐他的臉,可入手,就再也沒有原先嫩滑,也瘦了,奶膘肉少了,沒有原先好上手了。


    胡雨寒站在門口,示意我下車。


    我拉著玄心下去的時候,這才發現,這小水潭,就好像一張蜘蛛網的正中心,不隻是挖了水渠,還牽了很多水管。


    附近山坡上,三三兩兩的站著專案組的人。


    西林寺的高僧在水潭邊上,盤腿護法坐鎮。


    淩淵不知道在哪裏,我轉眼看了看,沒有找到淩淵,卻發現一身道袍的秦陽羽立在山穀邊上的一座山頂。


    月光傾泄,他獨立山頭,看不清臉,但腰間那把寶劍,就是他最好的標誌。


    這年頭還腰間帶劍的,就他這一個了。


    胡雨寒和守泉去對接後麵的時間和安排。


    我就拉著玄心在水潭邊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抱著他,看著那個並不算大的水潭。


    正看著,就見空晴緩步朝我走來,遠遠的朝我合十。


    我想起身,空晴卻忙擺手道:“雲施主自便。”


    他站在我旁邊,看著那宛如蜘蛛網一般的水管,朝我沉聲道:“雲施主以身困蟲,心中可有疑惑?”


    空晴和玄明修的佛法好像不太一樣。


    我摟著玄心,將他往懷裏拉了拉,看著空晴道:“要不你把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我?”


    玄明他們都不肯說的,所以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淩淵、炙蓮、雲淼到底是什麽身份。


    按理炙蓮鎮餓鬼道,驅修羅天,也算無上大功德,以現在空門道門諸神諸佛融合於一體的情況,總該對炙蓮有一點記載吧。


    可我和玄心抄經的時候,遍翻典籍,也沒有炙蓮的名號。


    淩淵君能與泰山府君相識,自然身份也是不低的,卻隻不過是這樣。


    就像秦陽羽說的,道門空門對於雲淼的事情,都有記載,卻從來不肯告訴我。


    因為那都是秘密!


    空晴輕歎了口氣,朝我輕聲道:“雲施主之身,是六道融合正中那個點,如若你能守住,則六道不通,各歸其道;如若你守不住,則六道相通,不隻人世間大亂,其他六道也會生亂。”


    他說著,突然抬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六瓣金蓮的模樣,然後朝我輕聲道:“六道皆如蓮瓣,眾生皆在所生的蓮瓣之上,而雲施主坐陣蓮心,阻六道之亂。”


    “所以呢?”我看著那朵金蓮,中突然閃過炙蓮真身的那朵血荷。


    “斷無蜂蝶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空晴突然輕歎了一聲,朝我輕聲道:“萬事皆聚於雲施主,還請雲施主珍重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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