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顯是到了老家房子的哪個地下,這會整個房間都是用紅磚砌成的,我們進來的地方,也是一麵牆。


    連頂都是用紅磚封住了,縫隙處都用水泥給封死了,整個很結實。


    但古怪的是,這所有的牆上,掛滿了豬,整頭風幹的豬!


    還有很多雞鴨,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都風幹的堆在角落裏。


    空氣中盡是那種雞毛、鴨毛幹了的味道。


    我詫異的看著淩淵,他走過去看了一眼,輕聲道:“這就是豬欄下麵。”


    我不由的抬頭看了看,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到了豬欄下麵。


    胡三娘她們也跟著下來,看著這滿屋風幹的豬和雞鴨,也都愣住了。


    我轉眼看著這密室,真的除了進出的那夾牆,連個通風口都沒有,但這下麵陰涼,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為什麽沒有腐爛。


    胡雨寒打量了一圈,也不敢碰這些風幹的雞鴨,更是連牆都不敢靠近了,也不敢和淩淵說話,隻是朝我小聲的道:“這些東西都是你奶奶養的嗎?你不是說賣了嗎?怎麽都在這裏?”


    “難道是她用了什麽障眼法,將這些牲畜給弄了下來,讓大家以為她賣了。實際上,這些東西裏麵有血蠕蟲,她不敢亂埋亂丟,所以就藏在這密室裏了?”胡雨寒語氣中盡是疑惑。


    我打量著這些風幹的屍體,瞥了一眼淩淵,搖頭道:“如果是有血蠕蟲,想毀滅的話,她一個人在家,直接燒毀就是,不需要這麽麻煩。”


    而且奶奶骸骨裏,也有血蠕蟲啊!


    淩淵自來話少,就圍著密室轉著,還不時伸手去摸這些風幹的屍體。


    他是陰魂,沒有血肉,所以根本不怕被血蠕蟲沾染上。


    胡雨寒好像對於這種東西,自來是不感興趣的,直接轉了一圈,就又變成狐狸從夾牆裏出去了:“我去外麵看看那些村民還在不在,你們有任務安排給我就行了。”


    “胡雨寒!”胡三娘叫她,都沒叫住。


    隻是歎了口氣,小心的瞥了一眼淩淵。


    狐眼中都是懼意,小心的跟我說話岔開:“那看這樣子沒有毀了,就是黎春大師在研究血蠕蟲的控製之法,你要不要試試這些東西裏麵有沒有血蠕蟲?”


    看胡三娘的樣子,胡雨寒出去了,她好像有點害怕淩淵發怒。


    但想到剛才自己還戳了淩淵的痛處,一時也有點發慫。


    正要點頭,從自己手指傷口上擠血,傷口是現成的,以我的身體狀況,傷口沒這麽快凝血。


    卻聽到淩淵道:“沒有血蠕蟲,如果有的話,你滿手的血,早就引出來了。”


    我看著自己滿手的血,也感覺是這麽個道理。


    但看著這滿密室風幹的屍體:“那我奶奶留著做什麽?”


    “研究啊。”淩淵直接拎起一隻風幹的死雞,輕輕一用力。


    隻聽到哢的一聲,雞骨斷裂,淩淵將斷骨處朝我們晃了晃:“蟲卵。”


    不用他說,隨著他掰斷的雞骨,斷口處就有著幾粒小得像粉筆灰大小、橢圓卻晶瑩的蟲卵落到了地上。


    而隨著這些蟲卵落地,我連忙扯著衣服將手掌卷了起來。


    在天府新苑的時候,那些血蟻卵一被吐出來就孵化成了血蟻,我怕這些血蠕蟲聞到我血腥味,也立馬孵化出來了。


    但那些蟲卵落地後,並沒有立即孵化出來。


    淩淵更甚至拔了根風幹的雞毛,將斷骨裏的蟲卵倒出來在地上,拿雞毛尖戳了戳:“死了。”


    “全死了嗎?”連胡三娘聽著都鬆了口氣。


    我也這才湊過去,看上一眼。


    隻見那幾粒蟲卵雖然晶瑩,但隨著淩淵用雞毛一戳,裏麵空癟著,什麽都沒有。


    淩淵連戳了好幾顆蟲卵,都是空的。


    這才起身道:“也就是說這血蠕蟲並不是現在才出現的,而是原先就有,黎春一直在想辦法壓製著,而且找到了滅蟲的辦法。”


    我盯著地上幹癟的蟲卵,不由的搖頭:“如果她有滅蟲的辦法,那她自己骸骨裏……”


    腦中閃過在四棟,那些從奶奶骸骨中爬出來的血蠕蟲。


    既然找到了滅蟲的辦法,她為什麽不把蟲滅了?


    淩淵卻隻是輕聲道:“或許還有其他原因吧。”


    他說這話時,語氣幽歎:“如果她還活著……”


    這話一出,我和他都是一僵。


    密室之中,立馬一片靜謐。


    胡三娘連動都不敢動,趴在我肩膀上的狐身都伏低了,生怕淩淵看到她。


    我轉眼看著這滿室的風幹屍體,朝淩淵道:“有辦法滅蟲就行。”


    說著拎起幾隻風幹雞鴨:“拿去給守泉她們研究一下,總能找到辦法的。”


    也就在這時,胡雨寒又從夾牆竄了進來:“外麵的人走了,守組長來了。”


    這是知道出事了吧!


    我自己根本就不好從這夾牆中出去,還是需要淩淵幫忙的。


    淩淵看著我手裏拎著的風幹雞鴨,又瞥了胡雨寒一眼。


    她還有點愣神,胡三娘就又低咳了一聲:“拿著雲淼手裏的東西,要不然她怎麽從夾牆裏出去。”


    胡雨寒這會才迴過神來,看著我手裏拎著的風幹雞鴨,禦姐般的臉上還有點忌憚,好像怕有血蠕蟲。


    但還是扯著衣服裹著手來拿,朝我道:“你這樣拎著,就不怕血蠕蟲進入身體嗎?”


    “這個裏麵的血蠕蟲都死了。”我還是小心的將雞爪子放在胡雨寒裹衣服的手裏:“拿著這些東西,你是人形怎麽出去?”


    “我身形靈活,不像你這麽……”胡雨寒低咳了一聲,拎著那幾隻風幹雞就走了。


    胡三娘又扭頭看著淩淵,狐眼裏的懼意更明顯了。


    我想著以胡雨寒的個性,這種行為,也沒有什麽不對啊?


    血蠕蟲惡心恐怖,鑽肉入骨,誰不怕,怎麽胡三娘好像很怕淩淵對胡雨寒如何如何的。


    淩淵被看得輕歎了口氣,幽幽的道:“狐族沒落,大概也是你們這些族長隻是看起來精明能幹,內裏虛得不行。”


    什麽叫你們這些族長?


    “淩淵君教訓得是。”胡三娘連忙拱著一雙前爪朝淩淵拱了拱手。


    我聽他們話裏的意思,似乎是狐族內部的事情,也不好插嘴。


    淩淵卻隻是冷哼一聲,摟著我朝夾牆走去,卻冷哼道:“最近所有事情,都帶著她,別到時接任後,什麽都不懂。”


    “是!”胡三娘狐尾一僵,卻還是應了一聲。


    我猛的想到一個問題,扭頭看著胡三娘,她眼帶傷色,卻還是朝我輕聲道:“胡雨寒是下任族長。”


    怪不得胡三娘出來,都會帶著胡雨寒,有什麽要召集狐族的事情,或者要和外麵對接的事情,都是讓胡雨寒去做,原來這就是貼身學習。


    可胡三娘現在好好的,為什麽會這麽急著讓胡雨寒繼任?


    我看著胡三娘眼中的傷意,猛的想到了什麽,心頭一陣悲涼。


    不由的扯了淩淵一把,輕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我突然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盯著淩淵道:“如果我再有什麽事,是不是還得讓誰以血獻祭給我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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