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手裏的,從來沒有容易的事情。


    可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會挖到前世雲淼的墓。


    我扭頭看了一眼蔣睿偉,他太爺爺抱著個盒子,去找了炙蓮的墓,給他守著。


    現在他在這邊承建了個小區,卻又正好是雲淼的墓。


    兩件事,都是他引出來的,就算真跟他裝的一樣無辜,冥冥中,他也不無辜。


    因為那金項圈的原因,加上我有一顆和雲淼一模一樣的淚痣,還有著奶奶的牛骨棒。


    楊哥他們這些人,嚇得不行,以及我是棺材裏的女屍,來找他們麻煩的。


    這讓我感覺有點奇怪,剛才楊哥不說是屍體見光就腐化了嗎?


    為什麽還會有這種錯誤的想法?


    加上高柔齊平他們的布控,楊哥他們也知道事情嚴重了,居然還隻想推卸責任。


    無論我怎麽問,他們都不肯說,更甚至直接打算咬死,問什麽都說不知道,忘了!


    高柔知道這可能是雲淼的墓,也很緊張了,打了電話後,朝我道:“掌門的意思是,如果是……”


    她低咳了一聲,伸手指了指我手腕上的金項圈:“她的墓,那就暫時不要動。隻要解決了那些人腦後的血火蟻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等他過來親自看過那祭壇再說。”


    楊哥他們聽說不拆祭壇,立馬鬆了口氣,不停的點頭。


    我瞥了他們一眼,朝高柔道:“我想知道當初那具棺材挖出來時的情況。”


    這事情說起來就很微妙!


    雖說我已經盡量和前世雲淼分開了,可誰又能想到,居然會挖到她的棺材。


    內心總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挖到自己的棺材一樣。


    高柔聽我的話,點了點頭,可看著楊哥那些人的樣子,朝我道:“他們怕是不會配合,還是我來吧。”


    “不用!”趴在桌上的胡三娘,突然一劃拉爪子,直接站起來:“我來吧。”


    說著,昂著小腦袋看著我:“不能白吃你家飯嗎。”


    跟著邁著爪子,朝著楊哥所指的那個中年人走去。


    她會說人話,這些人已經嚇得不行了,見她走過去,立馬就想跑。


    可胡三娘猛的立了起來,跟人一樣朝他們走過去,雙眼溜溜的轉。


    原本滿臉懼意,隻想逃命的楊哥他們,立馬被迷了,一動不動。


    蔣睿偉還想走,高柔一轉身就攔住他:“坐。”


    我扭頭看了蔣睿偉一眼,輕聲道:“你別怕,這事跟你沒關係。”


    他的關係,可比這事還深著呢。


    蔣睿偉再也沒有原先那種拿錢請我辦事的大氣修養了,朝我點頭嗬嗬的假笑。


    狐族善迷善媚,有胡三娘出手,楊哥他們立馬老實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楚。


    天府新苑這片地挺寬的,原本那祭壇邊是片墳地,確實有人守墳,傳聞是大戶人家的墳,後來戰亂,大家連飯都沒得吃了。


    想著這墓有人守,肯定有寶貝。


    村裏人就想盜了墓,拿寶貝換錢,但那守墓人據說很厲害,剪出的紙人,都可以變成真人,村裏人別說盜墓,連靠近都不行。


    後來沒辦法,就趁著守墓人不注意,連夜放了把火,把人家一家子都燒死了,這樣紙人也出不來。


    我聽到這裏,隱約知道怕是元蜚婆家在守墓。


    不過那已經是前朝戰亂年代了,大家衣不蔽體,頭無片瓦,還有什麽好追究的。


    不過村民們盜墓,卻不得其門而入,大家挖了幾天,也沒挖到墓,吃不飽飯,也沒力氣折騰了。


    一直到十幾年前,房地產行業飛快發展,有地產商來圈地。


    楊家村的人,就舍不得賣,就由楊哥牽頭,聯合村裏幾個有錢的,和村裏說得上話的,大家將地盤了下來,開始建。


    挖的時候,總是出怪事,夜裏經常有東西在那裏哭,挖到大窩大窩好像血一樣的螞蟻什麽的。


    買菜的雞鴨啊,買迴來時活蹦亂跳的,放著就死了。


    看工地的狗,每晚都亂叫,然後有好幾條都自己撞牆死了。


    很多工人來了,就得怪病,全身潰爛。


    當時楊家村為了拿下這個工程,花了大價錢,大家為了錢,也是壯著膽子搞。


    而且搞工程的就算沒見過怪事,聽也聽得多了,連挖出巨蟒、蛇窩這種事情都不少,更何況螞蟻窩,隻不過是死雞鴨狗這些,所以也就沒當大事。


    後來挖到很多散亂的骸骨,成堆成堆的,卻沒一具完整的。


    楊哥他們才感覺晦氣,但那個時候無主荒墳,挖出來最多也是在旁邊搞個坑,再埋下去。


    一直到挖到那具棺材的時候,楊哥他們才興奮了。


    “那棺材真的是和電視裏的一樣,有棺有槨,外麵的棺是金絲楠木的,滿棺雕著成片的荷花啊,蓮蓬啊,很漂亮。”那個被楊哥指著的中年人,就算被迷,說到這個的時候,也依舊是滿臉的欣賞。


    “當時正是文物熱,很多人到這邊收古董,我們當時缺錢,就把這些都賣了。”那中年人說起來,還有點可惜。


    我這會已經麻木了,坐在椅子上,聽著他們說,手一下下的轉著手腕上的金項圈。


    高柔聽到這裏,立馬朝胡三娘道:“問他要照片,然後問下那具金絲楠木棺賣哪去了?既然以金絲楠木為棺,那用什麽做槨。”


    胡三娘立馬轉過頭去問那中年人,他就算被迷,神智也有點清醒,好像很害怕。


    “說吧,我聽著呢。”胡三娘慢慢往前湊了湊,語氣甜如絲。


    那中年人臉上的懼意慢慢消散,喃喃的道:“當時很多國外人來尋寶,我們開樓盤要用錢,就賣給了他們。”


    倒賣出國,和賣在國內,性質完全不一樣。


    倒賣文物的罪名,比殺人也不輕。


    怪不得,他們捂死都不說!


    胡三娘又讓他接說槨的事情,別說那中年人了,連楊哥他們好像都害怕了。


    高柔立馬正色了,坐在我旁邊,看了我一眼。


    “說吧。”胡三娘語氣複又溫柔了幾分。


    那中年人才倒吸著涼氣道:“那槨是用人骨做成的,就是那些棺材旁散亂的骸骨,拆出整根的脛骨和肋骨,一根根紮緊,再用小的指骨什麽的塞住縫隙。就像竹子紮竹筏一樣拚湊,那具女屍穿著一身火紅的狐皮躺在那裏麵,還栩栩如生很漂亮。”


    百骨為槨……


    我聽著隻感覺心頭發緊,果然雲淼這樣的存在,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禍害啊!


    守墓的是元蜚婆,安葬她的,自然就是炙蓮了。


    以炙蓮那樣愛得不顧一切的性格,雲淼死了,沒讓所有人陪葬,都算他隱忍了!


    胡三娘也扭頭看了我一眼,輕聲道:“那百骨槨呢?”


    “和金絲楠木棺一起賣了。對方原本還想要那具女屍的,可後來……不見了。”中年人語帶遺憾,輕聲道:“我們派著守棺的人失蹤了好幾個,後來想換地方,然後一天夜裏有兩個工人被吸幹了血死了,那具女屍就不見了。”


    高柔聽到這裏,也磨了磨牙,瞥眼看著我道:“你先別動,我申請最高保護,你就在這裏,千萬別動!”


    我聽著點了點頭,原先他們說雲淼屍身腐化,我們還是鬆了口氣的。


    可現在是失蹤了,就怕後麵還有什麽事情。


    高柔好像已經很緊張了!


    我摸著金項圈,想著當初他和雲淼拜月成婚時說的話。


    生不離,死不別。


    淩淵為了讓怨絲脫離我的軀體,引精血澆灌炙蓮真身,讓他複活了。


    所以淩淵以為,炙蓮會讓我活著陪他的。


    可如果,炙蓮和淩淵一樣,將我和前世的雲淼區分得很清楚呢?


    那要活過來的,可能就是前世的雲淼,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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