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生樁這種事情,在封建時候很多。


    大橋搭建,或是什麽大工程,如果遇到怪事,就會打生樁。


    就是找到風水穴眼,將童男童女活埋進去,有的還會用鐵鏈或是其他的辦法困住他們,讓他們陰魂不散,守護著那片地方。


    這種事情,修橋較多;要不就是有問題的工程,比如這種挖到大量荒墳,出過事,解決不了的。


    高柔和齊平這會急急的去我身後看了,齊平直接用手將迎春花藤給撥開,看著那兩個被用水泥澆築著的孩子,扭頭也朝那幾個合夥人瞪了一眼。


    我順著齊平的動作看了一眼,他撥開迎春花藤的時候,那些紅火蟻居然不見了!


    高柔更是低唿了一聲,朝後退了退,捂著小腹,於心不忍的吞著口水。


    這籃球場,這個時候沒有人打球,可小區裏人多,來來往往的。


    那些合夥人也感覺情況不太好,看了蔣睿偉一眼,其中一個看上去好像是牽頭的人,朝前一步:“這事也是沒辦法,大家先到會議室說。”


    齊平冷嗬一聲,伸手拉著高柔,似乎在安慰她。


    然後朝我道:“這裏居民太多,別引起恐慌,先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吧。”


    “再看看這祭壇吧。”我朝高柔指了指前麵,抱著胡三娘,率先轉了過去。


    目光掃過看台的下麵,一隻紅火蟻都不見了,這讓我感覺有點奇怪。


    如果說那兩個孩子是鬼魂,剛才看到是虛的,可這紅火蟻是實實在在的啊,怎麽會突然就沒有了。


    就我對炙蓮的了解,他從不做沒用的事情,這紅火蟻已經出現兩次了,不可能隻是個引子。


    一直走到看台的正前方,我將看台上墊腳的膠墊給扯開。


    鮮紅的符紋,從膠墊下麵露出來,齊平看著也不由的冷嗬了一聲。


    高柔連忙拿著手機拍照,更甚至對著符紋看了看:“這好像不是道門的符紋,有點像是……”


    她說到這裏,抬頭看了我一眼:“密宗的。”


    剛才看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道門與密宗,傳承的文字不一樣,所以符紋是完全不一樣的。


    道門畫符,用的是籙書,所以也叫符籙;而密宗用的是藏文。


    齊平和高柔立馬順著看台,一階階的拍照,又將照片發迴去,找了電話,好像讓人查。


    那些合夥人臉色就很難看了,那個領頭的,直接推了蔣睿偉一把,示意他過來協商。


    蔣睿偉被推得一個踉蹌,沒辦法的走到我旁邊,悄聲道:“雲淼師父,先去會議室,我們慢慢談。這裏,影響不好。”


    我抱著胡三娘,朝他點了點頭:“等他們拍完照。”


    這些符紋有密宗的,說不定和奶奶還有關係。


    隨著齊平高柔一層層的拍照,那些合夥人站不住了。


    那個領頭的瞪了蔣睿偉一眼,帶著其他人直接就先走了。


    隻留了一句話:弄完了就去會議室。


    那領頭人走了兩步,還迴頭瞪著齊平高柔:“你們想好數,到會議室找我們。大家和氣生財,你們也別太較真!”


    看這樣子,是把齊平高柔當成普通的看事人了,想破財消災,拿錢封口。


    蔣睿偉臉色雖然不好看,但也沒有催了,隻是站在我旁邊,安心的等著。


    玄心站在我腿邊,看著他:“這些事情,你不知道嗎?”


    我拍了玄心的小腦袋,朝他搖了搖頭。


    蔣睿偉城府很深的,當初蔣老太在家裏,引人進去送給幽瞳養狐屍,他是知道的,卻沒有點破。


    因為蔣老太不引人,死的就會是蔣家人,所以他受益,自然不會說出去。


    這祭壇的符紋年年刷新漆,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隻是他是受益者,不想說罷了。


    就像蔣老太在家裏害人,他也隻當不知道。


    他知道蔣老太受虐待,也隻當不知道。


    但見我們點破,蔣睿偉無奈的歎了口氣:“就是原先挖地基的時候,挖了很多屍骨出來。工地就老是出事,死了兩個工人,來了個挺厲害的老太太,告訴他們要打生樁。”


    他說到這裏,反手指了指看台:“這祭壇也是那老太太弄的,符紋也是她親手畫的。打生樁就是從二龍橋的橋洞下麵,找了兩個流浪的孩子,澆了水泥,供在這裏當金童玉女。”


    似乎還怕我誤會,他跟著又忙解釋道:“我就是承建,這地基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就是等開工的時候,這裏多了個看台,這麽好的地方還用來建籃球場,我就多問了幾句,他們才告訴我的。”


    我聽著蔣睿偉語氣中,對於兩個孩子,一點都不在意。


    隻感覺有點心塞,想到那密宗的符紋,輕聲道:“是什麽老太太?”


    蔣睿偉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沒見過,但聽說是從懷仁來的。”


    我聽著後背一冷,扭頭看著蔣睿偉:“懷仁縣?”


    懷仁就是我老家!


    一邊齊平高柔也立馬扭頭看了過來,但很有默契的沒有問。


    蔣睿偉點了點頭:“好像是吧,具體得問楊哥,這事都是他負責的。”


    懷仁縣,密宗符紋,老太太……


    我感覺有點喘不過氣,單手抱著胡三娘,轉手摸了摸手腕上綁著的金項圈。


    不知道炙蓮刻意引我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


    這會齊平高柔都拍好照了,示意我可以走了。


    穿過小區的時候,那些原先從淩雲小區搬出來的人,依舊跟我來時一樣,怔怔的看著我,朝我笑。


    那種笑假得讓人心頭發毛!


    連齊平高柔都感覺到了,一左一右將我護在中間。


    高柔更甚至朝我道:“我看過你的檔案,原先聽你說笑得瘮人,還以為是你心理承受能力差。”


    我現在心裏,想的都是奶奶的事情,也沒當迴事。


    可等我們拐彎的時候,一個小孩子木訥的走到我麵前,依舊是用那種語氣,朝我喃喃的道:“雲淼,你來放我們出來嗎?”


    我聽著愣了一下,這和剛才那兩個小孩子的語氣是一樣的。


    好像要我來,放他們出去。


    隻是這個他們,指的是誰?


    那兩個被打了生樁的孩子,還是被鎮壓著的陰魂,或是這些人?


    我正疑惑著,那孩子就跟當初在淩雲小區一樣,說完話扭頭就走。


    可就在他扭頭的時候,我發現他短短的青皮寸頭後頸窩裏,有著血紅的東西一閃,跟著手腕上的鈴鐺,叮咚響了一下。


    腦中猛的閃過當初炙蓮的話,金鈴響,命將歸。


    忙一把扯住了那個孩子,伸手將他頭往前一摁。


    瞬間隻感覺腦袋發麻!


    隻見他後頸窩那裏,趴著一隻小拇指大小的紅火蟻,那蟻頭、蟻腿都鑽進了皮下,隻留大得好像一個血泡的腹部在外麵。


    好像那紅火蟻還在吸血,那透亮的腹部還一鼓一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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