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奶奶突然主動提及一淩淵,連忙握緊手機問淩淵是誰,奶奶怎麽知道他的,又怎麽確定他肯幫我。


    可電話那頭的奶奶,隻是沉默的聽著我一句句的追問。


    到最後,也隻是幽幽的道:“你今年二十四了吧?聽你的意思,也見過淩淵了對吧?去找他吧……”


    奶奶語氣中帶著無奈,直接就將我電話掛了。


    我握著手機,再打迴去,那邊就一直忙音,心裏一團亂。


    一煩,鼻血就開始“嘩嘩”的流,我一邊拿棉球塞著,一邊將從淩雲小區的事情開始理了一遍。


    我租到淩雲小區,其實就是軟件自動跳出來推送的,近、便宜我就看了一下,加上小區裏有個“雲”字,讓我這個一直在外麵漂泊,東躲xz的人,陌名的親近。


    淩淵,雲淼……


    淩淵可能真的是這件事情的關鍵。


    等點滴打完,我手機銀行也收到了奶奶轉來的一萬塊錢,結了醫藥費,拿了鐲子,直接上出租車找個金鋪。


    這種帶煞氣和來路不明的東西,就算丟了,也會因為各種原因迴來的,必須得毀了。


    現在能現場熔金的金鋪都在老街,等我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隻剩一家金鋪還亮著光。


    老板是個中年大叔,拿著那鐲子看了又看,墊量了兩下,也沒有問我哪來的,也沒看發票,隻是感覺有點可惜。


    說款式工藝都這麽好的鐲子,光是按克算的工費都不少了,熔了可惜,讓我賣給他。


    “熔了!”我現在聽到那鐲子上鈴鐺響,就腦殼脹痛。


    “你這……”老板捏著鐲子,趴在櫃台上,朝我湊了湊。


    極為小聲的道:“來路有問題對不對?你放心,放我這裏,查不到的,不用熔,保證安全。要不你要什麽,我給你換款,連工費都不要你的,怎麽樣?”


    老板摩挲著鐲子上很流暢的祥雲圖案,又伸手去勾那三個蓮蓬鈴鐺,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這種金鋪,經常收一些來路不明的金飾,畢竟黃金這個東西,一熔,誰也不知道原先什麽樣。


    可這個鐲子不能留!


    我盯著那老板,重重的搖頭:“不!現在就熔,打個金佛,金菩薩什麽的,隨你!”


    “哎!”那老板歎了口氣,當著我的麵稱了重,然後轉過身丟進一個像勺子般的東西裏,往裏麵添點什麽,朝我道:“你在那本子上登記一下款式和克重,以後你再來,我也好查。”


    櫃台邊確實掛了個老舊的本子,我瞥了一眼在那勺子裏的金鐲子,見老板已經將噴火槍給點著了,這才去拿本子。


    等我翻到空白的地方,再扭頭的時候,藍色的火焰已經唿唿的噴在那勺子裏。


    見鐲子熔了,我心頭不由的一鬆。


    等熔完了,老板直接找了模具倒進去,再涼好重新稱重後就給我了。


    我結算了工費,拿著那金佛,瞬間感覺無比的心安,至少這個禍害解決了。


    從老街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這麽晚讓我一個人迴淩雲小區,我是不敢的。


    在手機上訂了附近的賓館,到算去賓館睡一晚,天亮再去,白天陽氣旺,也安全點。


    原本想在手機上打車的,可這麽晚了,老街一直沒有車應答,我正想三四公裏,要不就走過去算了。


    可一想到奶奶說楊慧會報複我,大晚上的又不敢一個人走夜路。


    正好一輛出租車停在我旁邊,連忙就鑽進去,將酒店告訴了司機。


    那司機輕“嗯”了一聲,就開動了。


    我有過上次在車上睡過去的經驗,所以從一上車就全身緊繃著,手緊緊捏著胸前的玉佛。


    隻是我盯著手機軟件上顯示的導航,好像離我定的那個酒店越來越遠,而且車越開越快。


    明明隻有三四公裏的,這會已經有五六公裏了。


    率先想到的,就是這司機宰客,小心的道:“師傅,是不是走錯路了,要不我們跟著導航走吧。”


    可那司機並沒有迴我,反倒伸手換了個檔,車速更快了。


    我瞬間感覺不對,小心的往前湊了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再次道:“師傅,要不你在這裏停車吧。”


    “要迴去的,迴去就好了。”那司機卻飛快的打著方向盤,扭頭看了我一眼:“他們都在等你,迴去就好了。”


    我一見到那司機的臉,立馬寒毛倒豎,赫然就是那天送我去醫院,微信頭像是隻黑貓的那個。


    他一說完,複又機械的開車,車速越來越快,路燈宛如流星般的從車窗劃過。


    我率先想到開門跳車,但車門卻被鎖死了。


    握著手機想打電話,卻發現手機的觸屏,怎麽點都點不著。


    趴在車窗想朝外麵的路人求救,可車速快得我連路邊有沒有人都看不清。


    我求救無門,在飛快的車速之下,更不敢做出和司機搶方向盤的事情。


    心裏知道那司機,要帶我去哪裏,我幹脆安心的坐在後座。


    不時的摸著那個剛打的金佛,同時安慰自己:反正遲早要去找淩淵的,遲去早去都一樣。


    路上司機直接闖了好幾個紅燈,車到了淩雲小區,根本就不用我說,直接就開到了四棟樓下,這才一腳刹車踩到底。


    我趴在車窗邊,看著四棟樓下,似乎站滿了人,連上樓的樓梯上每隔三個台階都左右站著一個人。


    一個個臉色木訥,站得挺直。


    好像迎賓,又好像……


    押送!


    在這些人的後麵,有著湧動著的火光。


    上次我見過的,那個燒紙的老太太又坐到樓道口,將一個個的紙人丟進火盆裏。


    這次她沒有掩飾,每拿起一個紙人,就朝我遞了一下,讓我清清楚楚的看著那紙人背麵寫著的“雲淼”。


    而那司機緩慢的扭過頭:“迴來了就好。”


    車鎖也哢的一聲落了下來,我看著那些站著的居民,知道我逃不掉的。


    從我住進淩雲小區的第一天,就注定了。


    推開車門下去,那出租車立馬一腳油門就走了。


    而站在四棟樓道口和樓梯上,宛如迎賓般的小區居民,在見到我的時候,瞬間咧著嘴,朝我露出一個瘮人的笑。


    依舊是那樣的語氣:“迴來了啊,迴來了就好。”


    “上去吧。”那燒紙的老婆婆再次將一個寫著我名字的紙人丟進火盆裏:“不想死的話,就上去吧。他在上麵等你,上去就好了。”


    我看著鮮紅的火苗將白色的紙人一卷,瞬間就化成了灰燼,心頭一緊。


    我開始流鼻血的那天,就碰到這老太太燒紙。


    帶著名字的紙人,其實也算一種替身。


    她一次次的燒紙,就是要弄死我。


    “誰在等我?淩淵嗎?”我反手從花壇裏拔出一根花了的花,對著那燒紙老太太就要衝過去。


    她想弄死我,我就先弄死她。


    我身上背的人命不少了!


    可還沒等我衝過去,那些臉色木訥的居民,立馬就往樓道一杵,擋在了那燒紙老太太的前麵。


    一隻手猛的抓住了我的胳膊,朝我沉聲道:“別去。”


    我一扭頭,就見淩淵那張臉朝我搖了搖頭。


    而那燒紙老太太,卻嗬嗬的低笑:“淩淵,你救不了她的。你不能離開這棟樓,怎麽救她?你以為讓那個楊慧背著她的名字,流盡血,就算代她死了?還是你跟她用紙人結個冥盟,就算成了?”


    我聽著隻感覺淩淵那隻握著我的手冰冷。


    所以真的是淩淵弄死了楊慧,連那個結冥婚的紙人,也是他弄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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