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紅葡萄酒是放在醒酒器裏的,所以大家不看空瓶就不知道這是一款什麽酒。


    唐書記隻是把酒瓶拿在手裏,眾人就一臉謎底揭曉般的表情。是的,就算是不認識豪霆霆威這款酒,單看到豪霆的品牌就是葡萄酒品質的保障了。


    “這款還真是不多見。”苑總首先發了話。


    “這酒曆史上一共就兩個年份有出產過,2008年一個,另一個估計也不好找。”唐書記看了看詹仕文。


    “這個得問林恩了吧?”詹仕文把問題轉到了林恩這裏。


    “嗯,是,這兩個年份都隻生產了一萬多瓶,2008年國內市場都很難找,更別說1995年份的。而且即便是有,多數人也隻收藏不出售,畢竟升值空間是可預見的。”林恩替詹仕文吆喝了一下他淘到這些酒實屬不易,並且他還願意拿出來分享。


    “這是銘尚老鄭家的酒。林恩,這是你家的酒。”李總知道這個酒是出自林恩公司的。


    聽著李總這麽介紹,林恩斷定在座的人中應該有認識鄭董的。


    “我特意讓鄭叔叔幫我預訂的。”詹仕文說道。


    林恩還在想著怎麽幫鄭董解圍呢,詹仕文就先開了口。林恩想著鄭董有這個酒,而且很早就有了,但是會不會鄭董在招待這裏的某些人時卻沒有用這個酒,這會不會顯得他太……


    “這酒多少錢?貞貞看似隨意一問。


    “28,888。”林恩答道。


    “我怎麽沒覺著哪兒好?賣這麽貴就是因為產量少?我覺著李叔叔剛那款白葡萄酒就不錯,李叔叔,您那個酒多少錢啊?”貞貞又問了一堆拆台的問題,而且這下至少拉了三個人下水——李總、詹仕文和林恩。不過拉詹仕文下水應該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沒考慮清楚問題的前因後果。


    李總並沒有開口,詹仕文搭話也不合適,眾人似是全都在等著林恩的迴答。


    林恩從沒像今天這樣,成為一席宴上的絕對主角。難道就是因為詹仕文?詹仕文始終稱唿唐書記為唐叔叔,唐叔叔對詹仕文嗬護有加,貞貞因為詹仕文似乎總在針對自己,甚至牽連了李總,李總不能王婆賣瓜,李總也有尷尬難解的話題……


    “先說說這款紅葡萄酒的問題吧。”林恩意思她都會一一作答的,“存在即合理吧!它的定價是市場給予它的,當然也要人心所向吧,要不有價無市的這酒也隻能是當個擺設,然後慢慢變成醋,消逝在歲月的塵埃裏。現在我們也看到了,它有價有市,但是買不到的人會抱怨酒莊產量太低,買得到的人中很多也隻是小心嗬護,不敢一睹真容,等待時機出手賺個幾成,能真正拿出來和至親好友分享的是少之又少了。”林恩說著說著竟不自覺地舉起了酒杯,她搖晃著杯中的瓊漿,思緒仿佛剛從2008中抽離,迴到了現在的2016。


    “再說說白葡萄酒。葡萄在起源之初都是有色品種,也就是葡萄皮是紅色或紫黑色的,隻是在後期人類馴化的過程中產生了基因突變,這才有了青皮葡萄。而最初人類釀酒的時候是不分顏色的,我們會一股腦地把所有的葡萄都放在一起進行發酵。


    後來因為我們對口味、對滋味有了更高要求,就像苑總這裏也總要研發新菜式、學習新的改良工藝一樣,我們才想著如何能更好地利用手裏有限的資源去創造無限的價值,所以紅葡萄和白葡萄就被分開釀酒了。


    白葡萄酒和紅葡萄酒都有它們各自的舞台,誰也替代不了誰。隻是白葡萄的特性可能沒有紅葡萄品種這樣更耐受木桶、氧氣和時間的雕琢,所以白葡萄酒往往更多是展現了自然之美,就像裸妝美女;而紅葡萄酒很多是化上了精致的妝容。像我們的大檢察官、貞貞還有我,我們經常化妝,知道化妝品有品牌之分,價格也有高有低,這在釀酒上也是一樣的。我們歸根結底是消費的品牌價值、品牌背書的品質以及要保證這種品質所選擇的工藝。所以再大的品牌釀造的隻有裸妝時才最美的白葡萄酒的售價,肯定是不及精致裝扮下的紅葡萄酒的。當然,市麵上也有裸妝的紅葡萄酒,如果這個品種不是很嬌貴難種的話,售價往往和裸妝的白葡萄酒相當。”


    林恩說完將目光投向了貞貞,她正在用濕手帕使勁兒地擦著手。


    “小林,你是因為喜歡酒才從事這一行的嗎?”唐書記點名問向她道。


    “唐書記,讓您見笑了,而且我的前老板李總還在這裏。”林恩說完覷了李總一眼,然後又將目光又閃迴到唐書記的臉上,“但我能誠實地說我其實不喜歡酒,我隻是喜歡分享酒這件事嗎?!我不喜歡酒的原因是我喝不了太多,還有就是喝多了的感覺太難受了。”林恩俏皮地迴答了這個問題。


    眾人哄笑。


    詹仕文不知道什麽時候示意服務員拿來了一個空酒杯,他把空酒杯放到了林恩的麵前,然後擰開了一瓶礦泉水,把水倒進了杯子裏。他這個動作是暗示林恩她後麵可以以水代酒的。


    “還是仕文懂得憐香惜玉啊。”張局說道。


    大家都看在眼裏,隻有張局點破了這個細節。


    “仕文哥哥,我也要。”貞貞衝著詹仕文撒嬌道。


    詹仕文也幫她要了一個空酒杯……


    “來,我們借著仕文的好酒,再一起走一個的。”唐書記又舉杯提議道。


    這杯過後,眾人便進入了“散打”模式,就是隨意對飲,誰敬誰都可以,大家相互走動了起來,不再是之前在各自的位置上一板一眼地敬酒了。


    林恩想借機去個洗手間,她剛把椅子退了出來,人還沒起身呢,這時苑總走了過來。苑總找林恩要酒的報價,還想著看看林恩什麽時間能幫他這裏做做培訓的。


    他給《美酒食分》提了一些建議,希望他們能走出演播室,下到店麵,讓美食和美酒能互動起來,他這裏願意提供一切的必要條件。林恩說這是電視台選材的公益性質的節目,具體苑總的意思她可以代為向電視台轉達,但具體還要電視台定奪。


    二人共飲了一杯,然後苑總就拉著詹仕文說悄悄話去了。


    申局長和張局長也過來敬林恩酒,二人並不強求林恩喝酒,但是林恩還是按照二人喝多少她喝多少的禮儀還之。二人也加了林恩的微信,說是有機會多多向她討教葡萄酒知識。


    包房裏有洗手間,此時裏麵正有人使用。林恩出了包房,她覺得有些熱,屋裏的溫度並不能將她的燥熱散盡。她問了服務生衛生間的方向,然後提著裙子走了過去。


    林恩從洗手間出來時剛好經過一處露台,露台用玻璃給包了起來,隔著玻璃能真切感受到外麵夜晚的寒涼。她在那兒站了有一會兒了,她望著遠處夜幕中的一顆閃亮,想象著那會不會是一顆名叫sky的星。


    林恩突然迴過神來,想起了自己此刻應該幹什麽,她趕緊轉身往包房的方向走去,隻邁出一步……詹仕文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此時手裏正拿著他的西裝上衣。林恩看著他停在那裏的動作是想給她把衣服披上的架勢。


    “這裏冷。”詹仕文低著頭睨著她,語氣中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他邊說話邊欲將衣服給林恩披上。


    林恩又退迴到了窗邊,拒絕道:“你快穿上衣服,我不冷的。”林恩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她其實也不冷。


    “是不是很沒意思。”詹仕文也不強求,單手拿著西裝,問向她。


    “不是,就是感覺有點上頭了。屋裏的溫度太高,好像在裏麵就醒不了酒了。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們……”她不確定詹仕文出來是不是有事,“我可以迴去了。”


    “你可以喝水的,這裏沒有人會說你什麽的。”詹仕文提醒她道。


    “哦!”


    “你也知道我是什麽想法,你喝多的話,我可不敢保證……”


    “我喝水。”林恩打斷了他的話。


    詹仕文一臉寵溺的壞笑,隻是林恩不敢看他,無法捕捉到他眼中的繾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一世很短這一世又很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颸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颸遷並收藏這一世很短這一世又很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