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雲老太爺被一道聖上傳召了禦書房,說是有事要同他商議。


    “雲老將軍,朕今日找你,是想說大皇子和夢然的婚事。”


    “老臣聽吾皇的。”雲老太爺挺直的身軀微微彎曲。


    “貴妃一直跟朕誇讚雲小姐,催朕趕緊把兩個孩子的婚事辦了。”


    雲老太爺聽到化皇對雲夢然稱唿變化,心中咯噔,終究是走到這一步了。


    “吾皇謬讚了,以後夢然有不懂規矩的地方,還請皇上和貴妃多包涵。”


    “雲老將軍多慮了,朕讓人選了幾個吉日,你看看。”


    化皇說完,太監把一張紙交給雲老太爺。雲老太爺雙手接過,上邊寫的是三個日子,第一個是下個月,第二個是臘月,最後一個是明年。


    雲老太爺想了想說:“吾皇,下月褚赤國使臣來訪,如果婚期也定在下個月難免會受到影響”


    “雲老將軍所言有理,那就定在臘月二十八那日吧,由禮部準備,朕會盡快給大皇子封王立府。”


    大周宇國有個規矩,皇子即使成年了,隻要親事沒定就不會封王立府,隻有成婚才能入住自己的府邸。


    化皇已經決定了,雲老將軍隻能笑著附和,隻是笑容有些勉強,


    “雲老將軍,朕知道雲家的付出,隻是你也知道朕,為難啊!”


    隻聽化皇開始訴苦,打感情牌。


    “老臣明白”雲老將軍朝著化皇方向拱手深深鞠了一躬,便將腰間刻有“雲”字的白玉牌雙手奉上。


    雲老將軍步履蹣跚的走出禦書房,迴頭深深看了一眼,眼含熱淚,


    幾十年的付出,死絕的雲家,終究是抵不過皇的一句為難,徒留我一個糟老頭子在世。


    雲家軍還是雲家軍,卻也不是雲家軍,


    婚期定好後,大皇子便被冊封為禮王,賜封地,享俸祿,正式踏入皇權政治中。


    ……


    原本應該在萬壽日到來的褚赤火使團,提前八天抵達大周宇。


    二皇子在收到天機處傳來的信息時,褚赤國的使團已經進宮覲見了。


    二皇子麵色凝重地吩咐阿竹,道:“讓天機處密切關注褚赤國使團的一舉一動,若有異動,隨時來報。”


    褚赤國果然都是些不守信用之徒,使團竟然喬裝打扮混進商隊,借此蒙騙天機處和大周宇邊防的眼睛,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防。


    二皇子像是想到了什麽,隻待確認。


    褚赤國此次來了八人,年紀較大的是褚赤國的王爺赫海王,有兩名婢女在旁伺候,右手邊的中年男子是他的兒子赫海燕,左手邊同樣坐著兩位副史,在他們身後還有兩人戴著鬥笠遮擋了容貌。


    宴請褚赤國來使之日。


    觥籌交錯,影影綽綽,鶯歌燕舞之時,褚赤國使團赫海燕突然出聲


    “化皇,聽聞大周宇人才輩出,人才濟濟,不知我國新出爐的第一武勇者能否領教一番”


    此話一出,大周宇國朝臣麵麵相覷,


    這,是來找茬的!


    褚赤人這是當眾邀戰,避免不了;且當著眾多百姓,是絕不能避的。


    是了,為了彰顯大國風範,接待戰敗使者,百姓也可一同參宴,隻不過是在外城。


    朝臣統一意見後,宰相走了出來,對下方的馮建安點了點頭,隨即迴應褚赤國副史:“來者是客,既然客人要試一試我大周宇的擂台,我等自然奉陪。”


    “擂台”


    褚赤國疑惑不解


    “是,擂台,擂台之上點到為止也可生……死不論”宰相眼睛直直的盯著褚赤國副使,


    褚赤國副使眼睛看向赫海王,赫海王仰頭喝下一杯酒,


    “擂台就擂台,不知道這擂台在……”


    褚赤副使巡視一周,


    “殿外便是”


    隻見空地處被圍成一個圈,


    擂台戰開始


    雲夢然隻覺得褚赤國這第一勇者招式眼熟。


    禮王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雲夢然身後,“是赫連玉”


    雲夢然瞳孔一陣,不禁喃喃道“怎麽會是他”


    禮王聽聞嗤笑出聲


    “怎麽不能是他,他不來誰給你奠定大周宇第一女將軍的稱號呢,”


    禮王突然湊近雲夢然的耳畔,低聲呢喃“畢竟你們合夥殺了雲柔不是嗎”


    雲夢然臉色難看至極,咬牙切齒道“我們是一隻船上的螞蚱,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


    禮王直起身子,慢條斯理的擺弄衣衫,但笑不語。


    此時,專注於擂台對戰的雲朵急的朝雲夢然喊道:“將軍,這個什麽勇者已經一連打敗了兩人了,現在已經是第三人了,如何是好?”


    密隔內。


    “你有幾成把握打贏他?”宰相的問話是向著身旁佇立的男子陸恆,眼睛卻是對著擂台。


    陸恆無情地道:“能殺,十成把握。”


    說罷,室內便一片安靜,眾人專心關注擂台,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


    不過一刻鍾的功夫,第三名挑戰者已經被赫連玉擊落擂台。殿內的那位副使,正得意洋洋的說:“承讓承讓,是我們考慮不周啊,竟不知大周宇竟無一人能打敗我褚赤國的勇者。”


    此話一出,瞬間激起了民憤,階梯台上觀戰的百姓紛紛大罵褚赤國不要臉,竟敢跑到大大周宇國挑釁,場麵瞬間變得吵鬧起來。


    那位副使見此情形,不但不知不收斂,還故意朝赫連玉道:“好了好了,勇者快些迴來吧,此處已無人能更勝你一籌,我們遠道而來做客,不好砸了這東道主的臉麵。”


    “大周宇已無能人,不過爾爾。”


    赫連玉雖然蒙著臉,但說話的聲音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見。


    頓時,百姓的叫罵聲更大,突然一位情緒激動的男子,撿起一塊石頭砸向赫連玉。但像赫連玉這樣的高手,又怎會將這塊石頭放在眼裏,他見有人竟敢對自己無禮,單手接過石頭後,隨手一揮,這塊石頭一改方才的軟綿無力,嗖的一聲直線射向方才扔石頭男子的門麵,這是衝著取人性命而去的。


    然而,就在石頭即將砸中男子時,一個茶盞從殿內某個方向射出,輕巧卻又剛剛好救了男子一命。


    原來在赫連玉接住石頭反扔迴去的瞬間,二皇子便將手中的茶盞擲出。


    赫連玉愕然,想不到竟然會有人攔下自己扔出的石頭,抬頭鎖定殿內淡定吃茶的二皇子。


    他見一位身著紅衣女子站起身走到殿門外,麵無表情的俯視著他,仿佛這擂台的主宰般,從容淡定。


    赫連玉震驚於大周宇這種最為講求禮法的國家,竟然會有這些氣勢的女子,可是……他怎麽覺得這個紅衣女子給他的感覺似曾相識?


    殿內外,因為這一變故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屏著唿吸仰頭看著宛若天人降臨般的紅衣女子。


    褚赤國使團一時間也沒有預料到這一突發情況,待反應過來,方才那位副使因為看不破其中門道,見是女子出手,心裏開始嘲諷大周宇無人了,竟讓一個閨閣女子挺身而出。


    “這位姑娘,莫不是看不過大周宇的男兒無用,也想下場一戰?”褚赤副使嘲諷道


    方才一直不說話的赫連玉也終於出聲了:“我沒有興趣對女子出手,不過,姑娘若想投想懷送抱我倒是十分歡迎。”


    說罷,引起褚赤使團眾人哄笑……


    “雲將軍,是雲將軍”


    “雲將軍上場肯定給他打得落花流水”


    “就是就是,雲將軍上場啊”


    雲夢然當然想上,但是,不忍,


    眾人哄喊之時,隻見一身玄色男子飛身入場,穩穩落下,阻擋了要離去的赫連玉,


    赫連玉抬頭打量起突兀出現在眼前的男子,


    此人功力深厚,絕不尋常。


    想到這一點,勾起了他褚赤體內的好戰基因,讓他有了一戰的興致。


    大戰一觸即發,陸恆在一息之間用詭異的身法靠近赫連玉,在赫連玉來不及反應時,一拳將他轟飛,若不是赫連玉臂力驚人抓著擂台的欄杆,險些就被這個神秘男子用一招擊落擂台。


    就是這一招,讓大周宇圍觀的百姓熱血沸騰地歡唿起來:陸將軍、陸將軍……


    而褚赤使團中,另一位蒙麵男子眼睛盯著殿內的紅衣女子,眼睛裏透著煩躁:“廢物”


    蒙麵男子正是褚赤國的太子赫蘭諾,這人亦正亦邪,對於和大周宇的外交,和褚赤國王一樣主張合作共贏,但褚赤人好戰,主和派得不到褚赤國臣民的支持,再加上一向主張開疆擴土赫海燕父子把持著褚赤國一半的軍權,而且從無重大敗績與過失,這讓褚赤國王和太子的主和派在朝中一直得不到支持,舉步維艱。


    直到這女子主動尋求合作,隻是沒想到這麽廢物,搭好的梯子被別人奪了,


    赫蘭諾深深的看了雲夢然一眼,


    哼,我褚赤國該配合,該做的都已做完,雲夢然你可千萬別叫我失望才好!


    隻是沉浸在擔憂的雲夢然並未把那些視線放在心上。


    赫連玉靠著驚人的臂力迴到擂台上,臉上終於露出了凝重且認真的神色,他不著痕跡地打量眼前的玄衣男子:陸將軍?怎麽從未得知過信息,難道是大周宇的秘密武器?


    赫連玉好像發現了什麽驚天秘密!


    赫連玉見玄衣男子再次施展詭異的身法靠近,他緊忙後退,兩個迴合後,他身上穿戴的護甲已經報廢。


    “你到底是誰”


    “取你性命的人。”


    現場的歡唿聲掩蓋了陸恆說出口的話,赫連玉聽得不真切。


    不能再繼續了。


    赫連玉深知自己不是對手,抬頭看了眼褚赤國使團的方向。


    希望赫海王和王子能看清現狀喊停,然而都沒有如他所想那般。


    陸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想逃?那要問過他是否同意。


    隨即,施展身法繼續進攻,一拳擊中心髒,再一拳還是心髒,正當第三拳想要落在心髒時,耳邊響起了宰相的聲音,


    “赫連玉現在還在京……”


    陸恆瞬間改變第三拳的打擊點,落在了脾髒的位置。


    嘭的一聲。


    赫連玉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擊飛擂台外。


    觀眾席,百姓們歡唿聲震耳欲聾……


    褚赤國使團卻截然相反,有人一臉陰鬱,有人內心激動……


    陸恆望著癱倒在地的赫連玉,不死在擂台上。但心髒連受兩記重拳,已經受了重創,再加上脾髒損傷,若不及時發現且醫治,不出一月赫連玉必死無疑。


    一個月的時間,剛好死在使團歸途,這就剛好符合不殺來使的規則。


    而褚赤國使團一改剛才的囂張,灰溜溜的抬著赫連玉在一片噓聲中離開……


    陸恆一戰成名。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大周宇的好兒郎”


    不愧這麽多年的培養,


    化皇心中大喜,


    “封陸恆為威武大將軍,統領全軍,”


    說罷,命身邊的公公將一塊白玉送給陸恆,


    雲夢然看見白玉心中一陣,暗叫不好,


    “雲小姐即日起便準備婚禮事宜,軍中一切事宜交給陸將軍便好”


    雲夢然頹然跪倒在地“是,吾……皇”


    為什麽?為什麽!


    化皇這是發現了什麽?


    不會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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