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驀想了一會兒,開口分析:“我們被困,也不排除是因為看不見正確的路。”


    假設喻嬌說的沒錯,李潭能看見他們看不見的東西,那麽同理,他們也有可能看不見該看見的,比如正確的路。


    “我再過去問。”


    喻嬌拉住了景驀,輕輕搖了搖頭,“不用問了,問也問不出什麽,能出去他們早就出去了。”


    她抿了抿嘴,“而且那個人不對勁,你還是不要靠的太近。”


    現在喻嬌身邊隻有景驀一人可靠,萬一出事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景驀隻當喻嬌害怕了,可他們總不能一直躲在車裏,總要想辦法離開這條公路。


    “我再去探一下路,找點線索。”景驀收拾了一下東西,將武器拿好,喻嬌見狀也把狼牙帶上,“我和你一起去。”


    景驀沒拒絕,下車後見喻嬌手腳並爬的下車,微微挑了下眉,搭了把手。


    喻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這車太高了......”


    對麵四個人見他們兩個下車,也隻是好奇的看了一眼。


    眼見著他們將車鎖好,打算離開這裏,胡須男有些忍不住了,“你們去哪兒?”


    景驀理都沒理,喻嬌自然也隻跟在景驀身邊。


    胡須男皺眉站起身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晚上這條公路全被迷霧籠罩了,裏麵會不會有異獸也不好說,就算你有點身手,那個小姑娘呢?”


    景驀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胡須男,“你說的對。”


    說著迴頭從車上拿了根繩索,直接走到胡須男身邊,景驀長的高,即使在成年男子身旁氣勢仍然不減,“勞煩您和我們一起去了。”


    胡須男臉黑如碳,奈何他沒有武器更加打不過景驀,隻能被迫道:“我和你一起去,繩子就不用了吧?”


    一起去探路很危險,但是被繩子捆著,若是發生危險他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景驀收好繩子,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行。”


    隻是轉頭吩咐喻嬌,將之前從胡須男那兒奪的槍給了她,“他敢跑,用這個。”


    胡須男:......


    艸!


    他就不該多嘴!


    胡須男明顯是四個人裏麵的主心骨,一見胡須男也要和他們一起去探路,另外幾個明顯坐不住了。


    “哥......”


    胡須男迴頭瞪了一眼叫他哥的男人,“你就在這裏,照顧李潭和你嫂子。”


    年輕男人被訓了,隻能繼續坐下,一臉不忿的望著他們。


    喻嬌和景驀帶著人慢慢走在路邊。


    白天他們開車跑過幾次,也步行過幾次,最終都會迴到原地。


    夜晚的馬路和白天倒是沒有多少不同,不過是晚上更加寂靜陰森了些,因為煙霧彌漫的原因,隻能看清四周兩米範圍內的景物。


    四麵八方都黑洞洞的,像張著血盆大口的深淵巨物,隨時都會將他們吞噬。


    喻嬌不敢離景驀太遠。


    胡須男長得高大強壯,跟在他們身後卻一直瑟縮著身子,全身緊繃雙眼惶惶的盯著前麵,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熊。


    “晚上和白天也沒什麽不同,不然我們還是先迴去吧?”胡須男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附近,就怕那迷霧中突然躥出什麽可怕的東西來。


    “反正走不出去,往前走最後也會迴到我們出發的位置,迴哪兒去?”喻嬌反問。


    胡須男怔愣了一下,點頭:“也是,也是......”


    他其實就是有點害怕,想說點話弄出些動靜,打破這近乎詭異的安靜氛圍。


    喻嬌沒理他,看向身邊景驀......


    “人呢?”喻嬌微微瞪大雙目,剛剛還在她身側的景驀呢?


    喻嬌心下微慌,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身後的胡須男明顯也很意外,他喃喃道:“不對啊,他剛剛不是還在嗎?”


    胡須男轉而將目光落在喻嬌身上:“那個男孩是你什麽人,他不會是故意把我們仍這兒的吧?”


    喻嬌渾身發冷,她腦子裏全是最惡的想法,難道景驀之前說的都是騙她,就為了把她騙出來,然後丟在這裏?


    她看著身邊比自己高大許多的成年男子,萬一他對自己不利......


    喻嬌握緊了手中的槍,另一隻手攥著狼牙,心中告訴自己不用害怕,她連灰狼都能打得過,不怕這一個人。


    喻嬌重新冷靜下來,她冷冷地看著胡須男:“依他的身手用得著這麽做嗎?”


    “小姑娘,人都是複雜的,說不定他自己下不了手呢。”


    喻嬌繃著小臉沒說話,“也可能是走散了。”


    但也不排除胡須男說的是真的。


    喻嬌沒說什麽,沉著一張小臉,還有一種可能,這霧裏有什麽東西,將人帶走了。


    不過是怎麽做到的呢,悄無聲息的,一個大活人在他們兩個人眼前不見了。


    “景驀!”喻嬌站在原地試著喊了一聲,除了風聲,周圍沒有任何迴應。


    胡須男皺著眉,“不管怎麽樣,先離開這裏,返迴去吧。”


    “你們從沒在晚上走過這條路嗎?”喻嬌反問他。


    胡須男聽著小姑娘的質疑,擰著眉:“晚上有霧氣什麽都看不清,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喻嬌輕笑了一聲,白了一眼胡須男:“所以你們這麽多天還走不出去。”


    與其在原地等著餓死,她寧願試著找找出路,反正都是死,不管有多危險,還能有更壞的情況嗎?


    喻嬌沒再理胡須男,繼續向前行動。


    胡須男望著即將消失的背影,心裏多了些心思,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他一步步跟了上去。


    平時這條路,他們白天走個十幾分鍾就會迴到原地,就算沒有時鍾,喻嬌心裏默念著步數,也知道他們走了很久。


    喻嬌低頭看著地麵,平整的馬路沒有變化,周圍又是同一片濃霧包裹下厚重的漆黑環境,分辨不出她們現在在哪兒。


    “這下完了,被你們給害死!”胡須男咬著牙氣憤道。


    喻嬌無視男人憤怒的眼神。


    “好歹我們走出了循環。”


    “是啊,也重新進了另一個怪圈,搞不好一直都是在原地踏步。”胡須男冷嘲道。


    喻嬌單手抵著下巴,默默點頭,“是有點道理,說不定消失的不是景驀而是我們。”


    小姑娘說的很冷靜,胡須男聽著卻細思極恐,“什麽叫我們消失了,我們死了?”


    喻嬌無語,“消失就一定是死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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