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最!小最,不好了,你表弟出車禍了。”


    沈蘭萍滿臉焦急,小跑出屋的時候,沈最正巧換鞋準備出門。


    他聞言愣了下:


    “表弟?”


    “對,聞清,是遠房親戚,已經很久沒聯係,這不是我前段時間旅遊拍照被他們看見,知道我也住在a市,便托我照顧他們在a市上大學的兒子,可誰曾想啊!”


    沈蘭萍歎了口氣,有些苦惱:


    “本來我今天是想讓你們見一麵,就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幸好傷的不重,他父母趕不過來,我們快過去看看,就在中心醫院。”


    a市中心醫院。


    短短一個月,沈最進醫院的次數加起來比他以前十幾年都要多了。


    他按照外婆提供的地址,上到骨科三樓,見到了自己那個可以說遠到十萬八千裏的遠房親戚。


    聞清做了全身檢查,命大,隻不過傷到了小腿,養些日子就行。


    他比一般omega都要狂野,性子大大咧咧。


    看到沈最,眼睛都亮了,知道沈最的身份後,更是猛地一頓彩虹屁,誇得天花亂墜。


    沈最原本對照看親戚家小孩的事情沒什麽太大的興趣,見他這麽個活躍不拘一格的性子,這陣子的煩躁倒也少了些。


    聞清的父母不在身邊,他也算半個家屬,剛想付點家屬責任問他需不需要在養傷期間搬來住。


    病房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匆忙的敲門聲響起。


    沈最起身開門,首先看到的就是這幾天,連個影都沒見到的謝司衍,還有跟在身後的一眾醫生。


    甚至鼻青臉腫的嚴朔也在內。


    他們臉上各個疲憊,但卻都帶著點隱忍的激動,可沈最見到這陣仗,眉頭不由緊蹙:


    “謝司衍,你又犯什麽病?這群人怎麽迴事!”


    而謝司衍表情也有些呆怔和難以置信,他突然想起住在這個病房中人的姓氏:


    “沈哥,聞清姓聞,和你母親同姓,難不成是你親戚?”


    他看著沈最一臉不然呢的不屑表情,心中頓時一陣複雜。


    能巧到這種程度,果然,他以前的傻逼行為,總會有遭到報應的時候。


    嚴朔見到謝司衍磨磨唧唧的樣子,首先忍不住了:


    “時芒的病是omega腺\/體不完全發育,導致信息素無法受到控製,他現在每流失一點信息素就是在消磨他的生命。”


    “這種病,隻有匹配到合適的omega腺液進行手術才能得到好轉,幾率渺茫,相當於就是等死的存在,可是聞清,聞清可以!沈最,他能救時芒!”


    沈最見他的激動到無與倫比的神色,又看了眼謝司衍僵直的身體,猛然間將一切都反應過來,突然冷笑:


    “果然是風水輪流轉,不過,抽取腺液的痛苦漫長而煎熬,作為聞清的家屬,謝司衍,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你?”


    做了那多的錯事和傷害,謝司衍也不知自己有什麽臉麵和資格求沈最辦事。


    這就像是給了你一刀,還狠狠將你的尊嚴踩在地上,使你絕望的人,反過來在受傷的時候求你來救他。


    他艱難開口,在隻有看向沈最時,那眸色才會變得小心翼翼,此時多了祈求:


    “沈哥,我知道你恨我,但時芒是無辜的,他的病不能拖,這是一條人命,我求求你,再商量商量可以嗎?”


    “謝時芒的命是命,聞清就不是了?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人以消耗自己生命為代價去救任何人,少他媽來道德綁架我。”


    沈最身體前傾,狠狠戳著謝司衍的胸口,這個時候他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狠心:


    “還有,你既然知道我恨你,又有什麽資格認為一個求你,和對不起一樣毫無份量的話,能讓我對你心軟!”


    他冷冷掃視還在試圖張嘴的眾人,叫人不寒而栗:


    “全都滾出去。”


    謝司衍望著沈最,沉下一口氣,突然一步上前,不管不顧的撫上沈最的臉,與他額頭相碰:


    “沈哥,我還會再來找你,最後信我一次,你的痛苦我會全部償還,到那時候,如果可以,請你再多看我一眼。”


    在沈最因為這大庭廣眾的親密動作即將發怒的時候,謝司衍很快就分開,他眸中的信念似乎比以往還要堅定:


    “不要以時芒的事當作讓我離開的要求,對不起,還是那句話,我離開你會死的,我需要你沈哥。”


    他說完,似乎已然下定了某種決心,轉身帶著人離開。


    沈最關上門,對於聽見謝司衍這般偏執的話,他的內心是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平靜。


    可笑的倒是,沈最竟從未有一刻有利用救時芒而作為籌碼讓謝司衍離開。


    直到謝司衍提到時,沈最似乎才“恍然大悟”,原來可以這樣。


    沈最後知後覺出自己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想過讓謝司衍離開的事了,就像默認了兩個人的糾纏。


    前所未有的疲憊感襲來,沈最第無數次知道謝司衍那個傻逼和他打著多麽強大的心理戰術。


    第二天,沈最依然來看聞清。


    未進門時,就聽見了聞清的笑聲。


    他進屋,就看到了穿著病號服的謝時芒,正和聞清聊的正歡。


    謝時芒似乎又比以前消瘦了些,膚色蒼白,極強的破碎感在他精致的麵容上被展現的淋漓盡致,似乎下一秒就能被打碎。


    他看見沈最,搶先開口解釋:


    “不是哥哥讓我來的,哥哥也不知道我來,聞清和我很有緣,我隻是想過來看看,也有些話想和沈先生說。”


    他似乎特意噴了不少抑製劑,沈最沒有覺得不適,索性坐在沙發上,態度冷談:


    “怎麽?來當你哥的說客,讓我原諒他。”


    謝時芒沒搖頭,反倒笑了笑:


    “我和哥哥以前生活在貧民窟,沈先生應該很難想象到,現在這麽發達的時代怎麽會有如此髒亂差的地方,但事實就是如此,這世上掙不到錢不可怕,但付出一切努力和心思卻仍掙不到錢才是最可悲的。”


    沈最查過謝司衍,雖然知道一些,但並不多。


    不知為何,他並沒有打斷謝時芒對他們以前生活的自述:


    “我的父親是個酒鬼賭徒,逼死母親後,改過自新掙過錢,但全都敗光了,沒錢還,有人來追債,父親想把我賣出去抵債,是哥哥保住了我。”


    “他被人打過也被人羞辱過,將父親打殘送進監獄後,便帶著我治病奔波還債,為了錢他混過黑社會打過黑拳,身上的傷與日俱增。”


    “無數的人和事教會了他怎麽去不擇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唯獨沒有教過他怎麽去愛一個人。”


    謝時芒一想起那段經曆,眼眶很快紅了:


    “直到他遇見了你,沈先生,我不想為哥哥開脫,不會愛人,不懂得如何愛人甚至愛不自知,都不能成為他傷害你的可笑理由,我說這些隻不過想讓沈先生知道。”


    謝時芒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哥哥在壓抑著,他在學著愛人,這是沈先生帶給他的改變,我很感謝你。”


    “我是哥哥的拖累,我曾想過自殺,也是哥哥救了我,他救了我兩次,所以我想當一次不合格的說客,沈先生,不管是分開還是糾纏原諒,都不要太痛苦了好不好,這是我的最後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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