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最想踹他,想打他,甚至被氣得都想殺了他,但顯然現在的他也隻能想想了。


    身後是鏡子,坐的是洗手台,外在冰冷的觸感讓沈最宛如落在冰窖中,可身體的熱又像是陷在熔岩火山之上。


    冰火兩重天的刺激感讓他臉上不受控製的滑落眼淚,淡淡的鹹味刺激味蕾。


    沈最是擱淺的魚,口幹舌燥,又是巨浪中的帆船。


    謝司衍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將……掌控撚塑,閉著眼,伏在沈最肩頭。


    他像是位癮君子,陷入名叫沈最的旋渦之中,嘴上不斷叫著沈哥沈哥,聲聲熱切溫柔眷戀,卻和他此時的行為相差甚遠。


    “想占據,沈哥.....”


    想掌控你。


    想完全讓你變成專屬。


    他在沈最耳邊廝靡,喘著氣,輕聲說道,沈最意識喪失,已經無法去思考謝司衍不對勁的神態和話中的深意。


    可下一秒,他突然揚起修長的脖頸,睜大雙眼,頸上更是青筋直冒!


    痛、好痛......


    腦海中隻能存在這一個字眼,沈最眼睛被水擋住視線暈著光圈,就連聽覺觸覺都好像在一瞬間被割裂,隻有自深處的痛處才最真實。


    整個身體像是被無數條蛇蟲螞蟻生生鑽進骨骼,從裏到外的撕裂,被什麽將早已荒廢已久的裂縫扯開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這痛感刺激的沈最意識迴籠,手臂冒著青筋,一把狠狠扯上謝司衍頭發:


    “你他媽、做了什麽.....好痛。”


    謝司衍的頭被扯的往後仰。


    他看著沈最麵臉痛色,頭低垂,疼得伏在洗手台上,渾身發抖,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瞬間,謝司衍某根斷掉的弦一下子就接上,他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沈最短促的“啊”了一下,緊接著咬住下唇不出聲。


    “對不起,沈哥,對不起,你怎麽樣,我帶你、帶你去醫院。”


    謝司衍現在是一百倍的後悔,他頭一次感覺心慌,給沈最隨便擦了擦,抱著他就放到了床上。


    剛要給沈最穿衣服,被沈最一腳踹開:


    “滾!”


    身體裏的痛還在密密麻麻持續著,但可能是緩過勁,已經沒有一開始能疼死人的感覺。


    他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緩著。


    謝司衍被踹了一腳毫無怨言,蹲在床邊抱住沈最,將頭整個埋在他的頸窩。


    沈最心裏憋著一肚子氣,剛想開罵,謝司衍緊接著開口,一聲聲的道歉。


    音色暗啞微磁卻帶著哽咽,震的沈最頸側發麻。


    沈最眉頭皺了皺,他有預感但很不願意相信,他聲音發虛,命令道:


    “頭抬起來。”


    謝司衍倒是聽話的抬起頭,他的臉側已經開始微發紫,五個手指印很是明顯,這是沈最扇的。


    而眼眶發紅,那讓沈最難以置信的眼淚就是從這水汪汪的眼眶中流下。


    這是謝司衍頭一次哭,也是沈最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的哭,能用梨花帶雨來形容。


    沈最瞬間感覺渾身都被卸了力,他躺在床上,緩緩沉下一口氣,煩躁的說:


    “閉嘴,再哭滾出去。”


    他都沒開揍呢,怎麽謝司衍就先哭上了。


    他痛成那樣不也沒見哭。


    謝司衍喊了聲“沈哥”,他想送沈最去醫院,但被沈最厲聲拒絕。


    沒辦法,謝司衍隻能臉皮厚的上床,重新抱上沈最的腰,跟條蛇一樣抱住他。


    但很老實,隻是抱著。


    到了晚上,沈最睡的很不安穩,感覺身體內裏尤其是腹部好像鑽進去數不清的蟲子,密密麻麻的在啃食他血肉。


    緊接著一道清涼的風吹來,卷著山間鬆露的味道,連著痛都減輕了一半。


    床上的沈最蜷著身,身後的謝司衍緩緩釋放著信息素,見他緊皺的眉慢慢舒緩,這才將人抱在懷中躺了下去。


    漆黑的夜中,謝司衍盯著天花板,狹長的眸子浸著暈不開的墨汁,濃重深沉,好半晌寂靜屋內隻聽見一聲輕歎。


    翌日,市中心私人醫院。


    陳醫生前段時間給沈最檢查完身體後,抓時間將有關enigma的相關資料都找了個遍。


    他拿著謝司衍的血樣報告興奮的走出來,激動的遞給一直在等結果的江聿風:


    “江少爺,您沒猜錯,果真是enigma!”


    江聿風早就有猜測,聽到結果後,麵上也沒太大波瀾,隻不過眼神很是陰翳。


    他轉動著手上的魔方:


    “如果enigma將alpha占有,那這個alpha會有向omage轉化的趨勢,並且會成為獨屬於enigma的專屬omage,這種綁定關係有辦法解除嗎?”


    陳醫生還在發現新大陸的欣喜中,聞言不在意搖了搖頭:


    “當然沒辦法解除了,都說是專屬了,怎麽可能還.....”


    他瞥見江聿風盯著自己陰狠的眸子,神色頓了下,聲音漸漸小了,半晌找補的說:


    “其實、其實也還是有辦法的。”


    江聿風繼續低頭玩魔方,“說。”


    陳醫生打開自己這些天找資料時的筆記本,翻到一頁後停下:


    “其實不管是哪種性征,身體中都是存在x\/道的。”


    江聿風手上動作一怔,抬眸疑惑:


    “那不是omage獨有的嗎?為了能撫養下一代不可獲取的地方。”


    陳醫生笑著點頭:


    “江少爺說得對,但其實alpha和beta也有,隻不過alpha已經完全退化,而beta是不完全退化,所以有些beta努努力也可以撫養下一代。”


    “從alpha到omage的轉化過程中,信息素發生變化是第一步,而經曆第一次發\/情\/期後從而讓身體內部構造發生變化才是最後一步,如果enigma還未曾打開過這個地方,那另一個alpha是有機會去霸占雀巢,嘶,就是....”


    他停頓了,表情還有些於心不忍。


    江聿風冷聲,“別廢話,繼續說。”


    陳醫生歎了口氣:


    “江少爺,我是很不提倡這種做法的,因為風險太大,很可能造成alpha不完全分化,就是卡在半山坡,上不去也下不來。


    之後會留下很多後遺症,而且enigma信息素霸道強勢,強行掩蓋的話過程也很痛苦。”


    江聿風將複原的魔方扔在他桌子上:


    “不該醫生管的,最好少管,這件事保密,否則醫生的結果如何就很難說了。”


    他起身拍了拍陳醫生的肩膀,神色微妙,笑著說:


    “別忘了,我可不是什麽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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