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人?”我沒明白,抬頭疑惑地看著林,“……越說越玄乎了。你是說,hilda變身成那個金剛去襲擊我們?……說起來那寸頭是有些相像,怪不得方玭會把金剛認錯成hilda。可是這可能嗎?如果可以變身,先前她在對付介錯和龍吟的時候為什麽沒有變身?”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這幾位朋友出現後,hilda一直緊跟著我和我舅媽,從來沒有離開過。”


    “那你說的同一個人是什麽意思?”


    “不好說……我猜,是超意識共享。”


    ——不知這又是實驗室裏研發出來的什麽奇怪東西,保不齊是曼姨傑作。但曼姨的成果,林會像這樣毫不知情?我幹笑幾聲,捶了他一拳:“想不到林先生你也會開玩笑了,想說魂穿還是意識分裂呢?抄襲老梗了。”


    “有沒有可能利用某種手段或技術,讓同一個意誌加載於兩個軀體或多個軀體裏麵,就可以達到一個指令人在不同空間同時執行多項任務的效果。……當然,這是我個人的猜測,還不能確定。”


    “聽起來特別玄乎,不過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不知道此人是真被曼姨瞞著還是拿我當傻子,我撫平他衣服上的褶皺,道,“其實就是故弄玄虛,如果這兩具軀體共用一個超意識,那麽他們每個人都是那個超意識指令的一部分,就像燈泡串聯在一起,隻要切斷一個環節,其他環節就會全部報廢,我理解得對嗎?那麽,我們先設法找到她的超意識信號接收裝置,把她製服,那麽那個金剛,還有串聯在這個超意識指令下的其他機器ginbile就都是智障了。是吧?”


    他咬著指甲,略顯猶豫:“也不一定,總覺得有些地方尚有違和之處,一時間沒想明白。主要是……”他低頭沉思,我的眼神越過他肩膀,看到曼姨正假裝不經意地以警覺的目光時不時瞟過這邊一眼。


    這眼神紮在身上實在不舒服,正如她說看我不入眼一般,這種惡婆婆一般輕蔑而刻薄的態度成功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我索性拉過他來,悄聲問:“我幫你說。這違和之處是曼姨吧?之前知道她是什麽人、在做什麽嗎?hilda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


    “……這有什麽關係?”說到這個,他倒是相當淡定,也並不逃避,“我是我,她是她。聽口氣,她曾經是你們那個組織的人吧?見到這位凱文迪斯公爵之前我確實不知道……不過她就算脫離組織也好,叛逃也好,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影響?我在父親那邊無法獲得一席之地,就不能在母親這邊自創天地?來她這裏幫忙是看在我舅父的關係,至於你們之間的事,說實話,我不關心。”


    這一番話把我噎得啞口無言,反而好像在責怪我們影響了他挖掘帕瓦沙廟地下金庫。


    半晌,我憋出一句話:“……好吧,在v國看到你和方玭所為,還以為你跟教會不共戴天,不過既然都這樣說了,就當你什麽都不知道吧。”


    “教會的壟斷幾次堵住了我反製兄姐的機會,著實可恨。”他說,“不過我也對同舟會稍有耳聞,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組織,但艸埭教背後的勢力,是他們吧?”說這話時,他眼中竟然閃著幾分不曾見過的狠辣。


    我一驚,正想與他確認,隻聽曼姨在那邊招唿:“你們倆,還沒纏綿完嗎?過來,我有事要說!”


    眼看著沒時間再細問,我說:“那麽接下來,萬一我們和你舅媽成為對立雙方的話,你會怎麽辦?還是朋友嗎?”


    他迅速瞅了一眼方玭和鐵手岩鷹,道:“……你希望我怎麽迴答?”


    “那就誠心拜托你,林先生。”我抬眼瞪著他,拍拍他胸口,“不要妨礙我們,更不要對凱文迪斯公爵和介錯不利,想都不要想。”


    他扯過我手腕,笑道:“這話,你敢跟我舅媽說嗎?”便不由分說拖著我迴到貓鼬和曼姨的主場。


    ********************


    一迴來,我不動聲色在後麵挨著方玭席地坐下,林繼續燒水換茶。


    方玭湊過我耳邊悄悄問:“你這又是在做什麽?你們什麽時候……介錯那邊打算怎麽辦?”


    我示意她別出聲,拉著她手,用她教給我的暗語將剛才與林討論的那些轉達了一遍。她愣了一下,給我使了個眼色,又暗中告知鐵手岩鷹。我們三人不覺都望向一邊泡茶的林,林正麵無表情凝視著鐵手岩鷹。


    不料這點小動作早已經被馬紮子上的曼姨居高臨下看了個清楚,她沉吟片刻,臉色轉換了幾輪,話鋒一轉,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對貓鼬笑著說:“閣下想知道我的實驗室裏麵都有些什麽新成果吧?恕我年長健忘,應該第一時間跟您如實匯報的,竟把這事忘了。”


    “其實並不想知道。”貓鼬雲淡風輕地將這個敏感話題按下來,“你的實驗室還能有什麽?無非就是組織以前那些隱形墨水啊,光學迷彩啊之類老項目唄。對了,應該也有ginbile項目吧?以你的嫉妒心,李蓉有的技術,你可不能沒有。先前傳說你要組建ginbile部隊作為艾利歐格第四分組,不知進展如何?不過你可以不用跟我說,因為這有可能不是你的意思,你也說不清楚,這本就在你的個人能力之外,讓真正主導的人來說更合適。”


    曼姨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嘴唇翕動,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最後從緊咬的牙關裏蹦出幾個字:“不對,這是……”也許她想要辯解這是她一手主導的,可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我猛地恍然大悟:原來一開始我們就想錯了!我以為禿鷲是事情的終極,以為找到她就能知道答案,殊不知她隻是順藤摸瓜的一個環節!她後麵其實還有勢力!貓鼬是如何看出來的?


    曼姨仍在猶豫,貓鼬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往茶盤上一頓,薄如蟬翼的瑪瑙茶杯應聲而碎。鐵手岩鷹一聲呐喊,我們幾個同時暴起,直逼石門邊的hilda!


    此時的hilda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看到我們一同撲上去,還在呆滯地看著曼姨和林。如果林的猜測是真的,那麽此時她的注意力應該在另一具軀體裏,讓我們能夠輕易得手,不知道這個超意識指令下的其他軀體正麵臨著什麽情況。雖然不明白貓鼬是如何覺察到的,和我原先預想的戰略也並不完全一致,但此時下手確實最為合適,機會轉瞬即逝,過了這村就不一定還有那店了。


    可hilda馬上就意識到這邊發生了什麽,霎時間,她的臉色恢複如初,開始活動手腳,試圖反抗。


    “快斷開她的指令接收裝置!”我大聲叫道。


    “那是什麽東西?在哪裏?”方玭一麵手忙腳亂死死壓住hilda的手腳關節,一麵尋找類似的東西。


    “我怎麽知道?沒見過那種東西!”我把hilda身上武器都卸下來,扔在一旁。由於她關節太過靈活,好像能夠萬向折疊,動起來就跟章魚觸須似的,使我同樣手忙腳亂。


    正在僵持不下時,鐵手岩鷹決然拔出槍,抵在hilda腦袋邊。


    “且慢!先別……”我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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