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還有很多事情好奇想問阿原,比如說介錯以前帶著的妹妹以及他的真名之類,結果被阿原這句話給直接嚇了出來。果然未知又不合常理的事情就算無關緊要,也比擺在明處的兇悍敵人更驚悚。我終於有點理解劇院這些亡命徒的想法了,同時也為自己去神龕收屍的莽撞行為感到後怕。


    經過素查簡單查驗,隻知道死者的頭是被刀具割下來的,切割麵很利落,而且是側著切過去的,好像一刀就解決了。身上有些許不易察覺的淤青,疑似與人打鬥過,然而卻沒有其他的開放性外傷,也沒有中毒痕跡,就連胃裏的內容物給雞試過都沒什麽問題。緊接著有人就在灶台裏找到了疑似兇器的菜刀。據素查初步推斷,兇手是在密室中經過一番打鬥,將女主角製服,並幹淨利落地砍下她的頭,使其斃命,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將屍體扛進神龕布置一番,再把頭帶走。


    可這又是怎麽做到的呢?兇手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的頭又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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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啥事還沒想通,從當天晚上開始,劇院裏居然陸陸續續鬧起了鬼。


    據說是半夜兩點左右,有人在空無一人的舞台上聽見了明珠公主的清唱,聲音忽而嘹亮如控訴,忽而低沉如詛咒,幽幽怨怨、如泣如訴,有膽大的過去開燈一看,台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一頂珠冠懸掛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之後就是有人半夜去廁所,忽然間自己那個隔間就暗了下來,抬頭一看,是個頭戴珠冠的黑影趴在上麵,擋住了燈光,戲服上的亮片還在閃閃發光。


    還有密閉的女主角專用換衣間裏傳來若隱若現的女人哭聲和拍門聲、餐廳裏半夜莫名其妙被人扔了一地的雞蛋殼……


    劇院頓時人心大亂,惶惶不可終日,流言一下子又從戲文殺人變成了九尾妖狐顯靈,傳得玄乎其玄,說是女主角跟狐妖做了交易,可是沒達到妖狐的要求,遭到反噬了。還說九尾妖狐是報複心極強的妖物,沒準還會波及劇院裏的其他人,因此許多人想卷鋪蓋走人,尤其是飾演男主角的演員,怕得都要說胡話了。眼看著劇院就要開不下去,阿原隻能匆匆從病榻下來主持局麵。


    好歹是阿原,不知道說了什麽,連哄帶威脅,終於勉強把人們的情緒平複下來。但是兇手一天找不到,劇院就要多封閉一天;謎題一天不解開,大家就多懼怕惶恐一天。在這樣的環境下,大家越發抑鬱。


    “對不起,我真沒有偵探腦,還是報警吧。”我士氣低沉地對阿原說。


    “閉嘴!”阿原沒好氣一句話就頂迴了我。


    後來聽素查解釋才知道,這片地區一直在武坎的控製下,所有的政府和非政府勢力其實都在武坎淫威控製下,包括阿原團夥。在武坎的威壓下,當地警察局從來不作為,即便看在武坎麵子上出一下警,也隻是慢吞吞、懶洋洋看一眼了事,想讓他們破案,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況且現在武坎倒了,警察局更加不用看阿原的麵子,隻當是黑幫火拚記錄了事,恐怕出警都不會出。原來阿原說給介錯麵子不報警,也是個騙我們去自己解決問題或是留下介錯的話術,其實她根本沒有報警的資本。


    “果然是法外之地容易見鬼。”我感歎道,“報不了警,請個私人偵探總是可以的吧?”


    “如果是童氏秋草,可能還做得到,問我是問錯人了。我對這邊的情況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隻能去找阿原,千萬別問我。”看來素查也很怕這種神鬼之事,結結巴巴、一頭冷汗。


    結果,阿原又是一句“閉嘴”,再次把我頂了迴來。


    我真是心力交瘁,想迴頂樓屋子裏休息一會兒,竟然發現自己也有幾分膽怵,莫不是被劇院的人傳染了?於是趕緊揪上素查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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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迴去問問介錯對此事有什麽看法,以求得一絲靈感,沒想到介錯並不在房裏,窗戶大敞開著,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失蹤了。


    素查問:“要不要跟阿原說一聲?”


    我急忙阻止他:“不,可能他有別的計劃,等等他迴來,看發現了什麽。”


    然後我們坐在屋裏,相對無言。


    “那個,”我問,“你是怎麽迴事?什麽時候加入的rothsfia?憨豆又是什麽鬼?想當演員嗎?……我一直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迴家,現在卻在搞啥?早知道當初打死你算了!”


    素查的表情頓時有些憤懣:“我……我被童氏秋草賣了!其實她早就聯係上了禿鷲!她跟你說會送我迴老家,其實你們一走,她弟弟就把我帶給了禿鷲的人!”


    我一驚:“什麽時候的事?她背叛了阿菊?”


    “也沒有。我猜大概是阿菊死後,她本聯絡了武坎想要投靠過去,沒想到武坎很快倒台,使她計劃落空,沒準還會牽連到她。……這個陰險的女人,我估計隻有武坎被捕這事是在她計劃之外的。”


    我想起童氏秋草看到武坎被捕的新聞時,那種快瘋了的樣子,原本以為她是過度高興而導致,現在聽素查一說,似乎這樣解釋更為合理。


    素查繼續說:“武坎倒台那天,她打電話給我說了很多,還說到你們那兩個同伴身體不對勁,尤其是那個鐵手岩鷹,像是個機器組成的人體之類,我才猜想他們倆是不是ginbile……所以你們確實認識在普林斯多大學學報上發表那篇論文的人是嗎?”


    我眉頭一皺。果然還是大意了……一直在有意隔離鐵手岩鷹他們和這些外人,沒想到童氏秋草這個女人竟然還是發現了端倪,實在不能小看她。


    我說:“這個不重要,她怎麽發現你和禿鷲有聯係的?”


    他有些垂頭喪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沒跟她說論文的事,反正她也不懂……然後她說發現你們密謀殺我,讓我趕緊跑。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相信的,可童氏秋草一說那兩個人是ginbile,我就特別好奇,仔細觀察過才鬥膽跟你提了那些要求……結果你們的樣子好像真是要殺我……”


    我哭笑不得:“我們殺你幹嘛?又不是任務,又沒有指令,你以為我們喜歡啊?”


    “當時我怕啊~我就按照童氏秋草的指示逃跑了,至於要去哪裏也沒有頭緒。可是一出門,看到阿英被你們殺了,我就更深信不疑下一個就是我了……”


    我簡直被氣笑了:“放你的屁!黎文英不是我們殺的好吧?是他的仇家夥同潘雲海幹的!”然後我將那天追兇的事情簡單跟他陳述了一遍,“你絕對可以相信我們沒有動你的意思!”


    他有些釋然,隨即還是有些戚戚:“不過也晚了,童氏秋草說會讓她家人照顧我,之後送我迴老家,還讓人給我熱敷腦袋。可你們一走,她就命令她弟弟就把我賣給了禿鷲!”


    “原來你那天不是發燒啊!那麽禿鷲……現在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沒有見到他本人,隻是被他的人帶走了,讓我進了工作室,電話聽我講了改造阿昆的細節,禿鷲非常讚賞脊椎防護條的做法,就給我代號,讓我直接和阿原對接。所以我就來這裏了。”


    “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是負責監視我的,現在不見了。”


    “什麽時候?”


    素查思索了一會兒:“大概是發現死了人那時候吧……”


    ——我忽然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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