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找迴自己的視覺,才堪堪看見眼前人。


    “晏清?”


    她嗓音沙啞的不像話,像是很久沒說話一樣。


    每說一句話,嗓子就像刀割劍砍一樣難受。


    “先別說話,先喝點水吧。”


    他沒有說話,隻是神情有點嚴肅。


    清甜的水帶著一絲溫熱,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


    喝過水後,她蒼白的臉色稍微緩了點。隻是整個人還是有些疲憊。


    “我睡了多久?”


    這時候,她的聲音已經緩和了一些,不似之前那般沙啞。


    “整整一天。”


    晏清的聲音有些遲緩。


    看來她這迴真的是睡了太久了。


    每次這樣不由自主地陷入夢境真的是太危險,原先以為她不會有什麽事,隻是要不是最後一刻那種神誌一點點被挖空的感覺太清晰,她到現在都有點後怕。


    如果,她真的身陷其中,是不是就不會醒了?


    她猶豫要不要和身旁這人說起這事,但思慮再三,話在嘴邊打了個轉,最終還是咽了迴去。


    她不敢相信別人。哪怕這人三番五次的展示了他的好意。


    她也不敢!


    “那豈不是真的隻剩明天一天了。對了,我們怎麽迴來的?”


    她明明記得那東西有要上樓的動作,難道他們沒有遇上嗎?


    “很幸運,那東西沒有上樓,好像突然被一樓的什麽聲音給吸引過去了。”


    “那你也看到了裏麵的模樣了。”


    說實在的,具體現實是什麽樣,她沒有見到,但是夢境中的模樣,她已經爛熟於心。


    滿牆的鮮紅,支離破碎的軀體。


    那被各種髒器漬染的手術床……


    那不是救死扶傷的地方,那是煉獄,魔鬼的地獄。


    “裏麵滿目狼藉,各種黑褐色的血跡幹涸在了上麵。更有……”


    他後麵說的話,她沒有聽得太清。


    但是她的腦子裏已經串起了這裏的前因後果。


    想到他曾經幫助她這麽多。


    她思索了片刻,緩緩說道。


    “我想,我應該已經解出了這個局了。”


    這句話說出口,換作是晏清看著她的眼神有一刻微動。


    “這裏原是一個皇家軍隊醫院,但是後來因為一些人的私心,這個醫院曾被殖民者攻陷,後來,這裏成了一個人間煉獄,檔案室裏的那一張張人名,都曾在這裏飽受侵略者的摧殘。所以,謎題裏的撒旦之臉不僅僅是代表那萬惡的侵略者,更是飽受摧殘而不得往生人的怒號。”


    解出了迷局的下一步,便是開始破局。


    她沒有做過,但從晏清的表情來看,這件事情可能會有點棘手。


    “怎麽了?”她不確定的問著。


    “按你這麽說,我們隻怕是要遇到麻煩了。”他的神色有點嚴肅。但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已經對她安慰地笑了笑。


    看來確實是有點麻煩了。


    “那檔案室的人數如此之多,隻怕是殘留的冤魂已經到達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她想起那個屍海,忍不住點了點頭。


    “如果七天時間一到,我們還不能破局,隻怕是要被數以萬計的冤魂撕扯成碎片。對於他們來說,我們這些要來重建醫院的設計師和那些侵略者沒有任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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