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餘彎下腰與它對視的那一瞬間,它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似乎很是興奮。


    門又開始被猛烈撞擊,那東西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起她的名字。


    這麽近距離,池餘隻覺得她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池餘狠狠蹙著眉,而肢體動作早就快過思維,長刀順著那個空洞刺入那個偷窺的眼珠。


    噗嗤一聲,伴隨著更高分貝的叫聲。


    不過,池餘沒有給它逃脫的機會,直接把手中長刀一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把眼珠連帶著的腦子,絞成了漿糊。


    在聽到外頭重物倒地的聲音,她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從頭到尾安靜極了。


    既然進了醫院,入夜就應該遵守安靜的規矩,誰都不可以例外。


    這本來就是一開始定好的規矩,規矩本就是用來遵守的。


    雖然如此,但她沒有急著開門觀察戰況。她總覺得,黑夜裏,這扇門就像是保護傘一樣,如果你打開了一扇,就會放出什麽樣的東西,誰也不知道。


    池餘滿意地勾了勾猩紅的唇,眼底流露出的是久違的興奮。


    她晃了晃脖子,在聽到熟悉的哢擦一聲響聲,她隻覺得渾身舒坦極了。


    她緩緩站起身,拖著沉重的刀,一步步地朝床上人反向走去。


    刀在地板上,劃出一條血路。


    睡夢中的人,因為發熱,整個人就像煮熟的蝦子一樣,泛著不正常的粉。


    他不時地痛唿幾聲,似乎睡不安穩。


    這會兒的他,與平日裏的那種慵懶散漫完全搭不上邊,整個人脆弱極了。


    池餘地視線緩緩落下,最後停留在他修長的脖頸間。


    頸間有大動脈,隻需一下,便可結束脆弱的一生。


    人啊,真是可憐又可悲的生物。


    池餘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想了許久,她才將手上的長刀放下,轉身拿了塊帕子去衛生間用溫水打濕了給他擦了擦臉和手,將漸漸變涼的帕子放在他額頭。


    她撐著手,半坐在床邊,看著唿吸均勻的那人。


    不時還用手暗戳戳地戳戳他的臉,除了燙手,沒有什麽柔軟可言。


    “你呀,可別那麽容易死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的。


    臨近天亮的時候,他的體溫才漸漸降了下來。


    看來他暫時估計是不會死了。


    窗外傳來鴿子的咕咕聲,天邊露出了一抹魚肚白。


    她打開門,眼底一片清明。


    門上有著瘋狂的抓痕,周圍更是有著被撞擊損壞的模樣。但是很是奇怪的是,本該倒在地上的怪物,卻早已不見了。隻有地上那一片白花花的汙漬留在地上,彰顯出它曾經來過。


    有意思。


    整個後半夜,她明確的沒有聽到什麽拖拽重物的聲音,那東西也沒有站起來走開的聲音,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她思考了片刻,隻是梳洗了一下,便準備下樓吃早飯了。


    “別走。”池餘感受到手被人拉住。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身後那人。


    熱度褪去後,他的麵色有些發白,整個人脆弱極了。


    他呢喃地說著:“別走,別丟下我。”


    她將自己的手從那人手中抽出來。


    “我餓了,你沒什麽別的事就不要拉著我了。我好歹照顧了你一晚上,希望你也能良心發現一下,不用再糾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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