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迴來的真快。”我把手機揣兜,笑嗬嗬和他打了個招唿,眼睛在黑暗中四處看看,似乎沒什麽異常了。


    我爸盯著我,“艾瑪!我閨女長這大了。”


    緊接著,我爸眼圈發紅,哽咽:“大龍啊,爸對不起你啊,沒把你媽留住,你迴家了,家裏沒有爸,沒有媽。”


    他這一說,我也難受,我難受就反駁:“沒有,爸你說錯了,你別這麽說,你和媽媽對我很好,是我時運不濟,給家裏添了麻煩。”


    我最怕我爸和我說這些,怕他說這些悲劇到底怪誰。


    “別說了大龍,你跟爸迴家吧,”我爸抹了一把淚,牽著我的手朝大莊園外麵走。


    “爸,你趕了一夜路,累了吧?”我挺心疼我爸的,“爸,你吃晚飯了嗎?我還做飯了呢,放家裏了。”


    “我老閨女出息了,都會做飯了。”我爸笑笑,歎氣:“都怪爸不好,你這麽小就得學做飯。”


    我倆一邊說一邊朝院子外麵走,我爸車停在院子外麵。


    我還和他說,我倆用不用告訴馮闖一聲?把他也帶迴家去?


    “那個廢物,你還管他幹啥?”我爸不悅的叨咕一句。


    我和他聊得太熱絡,倆人在黑夜裏朝院子外麵走,心口玉觀音相卻很燙。


    剛才那勾魂鬼出現時,玉觀音相就很燙,我沒在意。


    怎麽現在還燙?


    這會兒我和我爸走到了他大奔旁邊,我爸拉開車,“閨女,你坐進去,把安全帶係好哈。”


    “陰炁迴體。”我捏著玉觀音相,嘴裏迅速叨咕一句。


    瞬間,張蘊和貴貴兩道魂體滲進我身體裏。


    “唿?”下一秒我瞪大眼睛,本來邁腿想進我爸車。


    可眼前的景物變了,那景象像一層罩門碎了,我站在一處爛尾樓頂,破樓沒蓋好,四處牆壁露著磚。


    下麵最少有十幾米高,底下是一派剛建起的地基,挖了挺大的大坑,大坑裏豎著一排排立著的鋼筋棍條。


    好家夥,這要是我‘上車’了,這會兒串成羊肉串了,絕對不可能活!


    “哈哈哈哈!”一聲尖笑在我身旁響起,我扭頭看,一個年齡和我差不多的胖女孩。


    是個人,穿著一身運動服,紮著兩個兔子耳朵辮。


    那女孩手裏拿著個小銅鑼,那小銅鑼,咋那麽像田大威他們趕屍人用的?


    胖女孩表情很邪氣得意,“你才發現中了象中象了?”


    汗顏!她要不說,我都沒想到我中了象中象。


    剛才那勾魂鬼出現,我就已經在‘象’中了。


    我不是沒被‘鬼迷眼’,而是我以為我沒有。


    侮辱!我周身炁乍現,攥著拳頭。


    “薛晨哥哥,還是你聰明,有夠了解她,”那胖女孩拎著小銅鑼,笑嘻嘻的朝我背後說:“她剛才還哭了呢,哇哈哈哈~笑死了!”


    他們在象中弄進去我爸,說了我的家事,我哭,他們覺得很可笑嗎?


    我咬著牙,渾身血發冷,迴頭看去,薛晨穿著一套黑色道袍,手裏還拿著一張符咒。


    又見麵了!


    他也長大了,身高有1米60多了,不細看,還以為是個成年人。


    他那張臉,和兩年前差不多,隻是皮膚更白。


    能把我的底細,和我的軟處捏的這麽準確,那般了解我,除了他還有誰?


    我剛才如果不是讓貴貴和張蘊兩道魂進入身體裏,這會兒就死了!


    他就能眼睜睜看著我死,是吧。


    果然啊,他和我不一樣。


    “嗬……”薛晨咧嘴笑了一下,極盡嘲笑。


    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瘦高的男的,在爛尾樓裏看不準他究竟是多大歲數。


    總之,又瘦又高,兩隻眼裏冒著陰戾。


    三個烏合之眾聚在一起!


    “薛晨,這是你第一次下山辦事,堂主對你不薄,你還不……”那瘦高的麻杆陰陰沉沉開口。


    麻杆還沒說完,薛晨渾身炁元驟起,猛地一腳朝我胸口踹來。


    本來我就站在爛尾樓邊上,他這一腳我無處可躲。


    身體朝後仰去,整個身體跌到爛尾樓外麵去。


    這是出手就下殺意。


    身體向後仰時,我眼睛死死盯著薛晨,他麵無表情,沒一點的舊情,甚至不舍。


    貴貴瞬間從我身體裏出去,到我背後鬼氣衝體,慣力衝的我身體懸空彈迴爛尾樓裏。


    “臥槽!她還有兩把刷子啊?薛晨,你不是說,她就是個廢柴嗎?就是個替身狗!是狐仙娘娘真魂用來擋災的!你不是說她是個煞筆嗎?”


    “你說她每天心思都用來救人,從沒想過救她自己。”


    那矮個子胖女孩喳喳喳喊,把我好頓挖苦,有點震驚。


    “廢物滾開!”薛晨朝那胖女孩吼了一句。


    “哦哦哦,好的!”那胖女孩渾身一縮,轉身朝著角落裏閃躲。


    “薛晨,”我身體從外麵彈迴來,翻滾著站住腳,冷眼盯著他:“你炁元修補成功了?我是不是該恭喜你?”


    “少特麽廢話!”薛晨好像有點煩,不知道他在煩什麽。


    就是不想和我多說話似得,兜裏掏出幾枚桃木釘,嗖嗖嗖的朝我身上拋來。


    以前他這桃木釘都是和我下山時揣兜裏,打鬼用的。


    “薛晨,你那這桃木釘打她幹啥?她又不是鬼!”那個胖妞喊道。


    “她是陰人,隻有陰魂,身體裏還有兩道鬼魂,不用桃木釘用什麽?”薛晨喊道:“滾,別插嘴。”


    “哦哦。”


    他不說,我也知道他的想法,就是想把我身體裏的兩道鬼魂打出來。


    因為他認為,我如果沒了張蘊和貴貴,就是個垃圾。


    三枚桃木釘,兩枚朝手腕上‘神門穴’刺去。


    神門穴是手足少陰心經腧穴,打中了能止住我炁的運行,把貴貴和張蘊囚在我身體裏。


    打別人這裏不好用,隻能打傷,但打我好用。


    因為我是修的陰炁,不像別的道士修的罡炁,陽炁。


    所以說,薛晨離開豐腴觀,不提感情方麵,我也極限的被動。


    因為他夠了解我,知底細。


    人為什麽最厭惡曾經的兄弟叛離?因為從感情方麵,從什麽方麵,都是對自己不利的。


    我身體迅速躍起,在空中翻到一旁去。


    那兩枚桃木釘打空,剩下一枚我沒躲開,釘在我血海穴上。


    “臥槽,你還不直接弄死她?扔什麽桃木釘?”那個胖妞躲在角落裏,嘴裏緊張叨咕,“快匡惡扶正啊!”


    匡惡扶正?我把腿上那枚桃木釘拔下來,差點笑出一聲。


    什麽時候他們這群敗類,也以匡惡扶正為人生信條了?


    “薑龍,你躲不掉,早點死對你也是解脫。”薛晨咧嘴瞧著我,露出譏笑,“因為你活的有夠累!”


    我活的累不累,用他說?


    “我還挺怡然自得的,不勞累你費心了,你個畜生!”


    他才是活著等於浪費自然資源,浪費空氣。


    你瞧瞧,他還活個什麽勁兒,和那倆人像個團夥似得。


    以為三人穩贏必勝?


    我真後悔,後悔這次出來,沒帶那那本《母豬繁殖技術》,不然我今兒必須拿書抽他臉!


    特別是他和我對打時,用的還是道門的青雷術,一掌一掌朝我拍來,拍的我一下下閃避倒退。


    他咋好意思用師門的術打我?


    為啥?因為青雷術對陰魂造成的衝擊力最大。


    他是用對付鬼的方式,對付我。


    知道我看到那術,隻能躲。


    他一掌一掌拍來,拍的我隻能倒退,又一次退到爛尾樓邊沿,為了不掉下去,我倚著破牆靠著。


    “嗙!”他一拳頭兌到我心口上。


    “啊哈哈哈,薛晨你好厲害,你是這個!”角落裏那胖妞離我很近,看的熱血澎湃,朝著薛晨豎起大拇指。


    豎起大拇指?


    這動作不是我和薛晨專屬嗎?


    忘了哪一年?李校長朝老黃豎起大拇指:“您是這個!”


    後來我倆就這麽鬧,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


    你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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