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阿姨的意思是,戴念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唄。


    在孤兒院生活了三年,身高都長了。


    這次我沒有顧忌院長阿姨的阻攔,一股腦進入屋子裏拖著戴月眠就朝床下拽。


    “你別給我裝了!”


    我一股腦把他從床上拖下去。


    “媽呀!這孩子力氣咋這大?”院長阿姨驚唿。


    結果,老妖怪被我拖下床,我愣了幾秒鍾,因為他是個‘畸形’。


    剛才蓋被子沒看清楚,他上半身很瘦小,像十二三歲男孩的身體,但是腿特別長。


    是成年男性那種大長腿。


    總之,看起來十分不協調。


    “我就知道,我的真天道動了誰的蛋糕,”‘戴念章’畸形又癱瘓的身體攤在地上,虛弱的歎息,“因為我窺到了真天道的奧妙,所以你們都想殺我。”


    “懷璧其罪。”


    “念章啊,你可少說幾句吧,”院長阿姨氣的,“什麽真天道啊,什麽懷璧其罪啊?你這腦子出車禍,肯定是撞出毛病了。”


    我摸了摸‘戴念章’的脈搏,他內髒脈象來看,確實是十幾歲的狀態。


    他好像,真的不是戴月眠。


    “你殺我也沒用,”‘戴念章’虛弱又驕傲的對我說:“就算我死了,真天道還是會現世,不是由我來弘揚,就是由其他人。”


    “什麽是真天道?”我冷眼瞧著這家夥。


    就算他真不是戴月眠,可他腦子裏那些謬論,也和戴月眠一模一樣的。


    該不是,戴月眠的親兒子?


    之前我們查到黃雲生時,發現黃雲生那個身份,還有老婆孩子呢。


    “真天道就是以善養惡,以惡生善,是為大愛。”他似乎是以為,我對他的‘真天道’很感興趣。


    興致勃勃的告訴我:“真天道就是這麽循環的。”


    “我隻聽說過:不忘深仇者必有大愛。”我把他的手扔到一旁去,補充一句:“可也是謬論。”


    “你說的戴月眠,他是誰?”這家夥很好奇的歪著腦袋看我,“你為什麽把我當成他?他是你的仇人?”


    “對,”


    “你要多包容他啊,他隻是芸芸眾生,”這該死的像唐僧似得拉住我的手,無比的認真,“芸芸眾生,俗人怎麽可能不犯錯?俗人就有私欲,俗人犯得一切錯誤,都是因為貧窮和私欲。”


    “我這麽和你說,”他咋還起勁兒了?拉著我的手:“我說貧窮,不隻是金錢方麵,還有良知和文化方麵,不管哪方麵貧窮,都會導致俗人犯錯。”


    “那句話咋說了?想要的太多,本事太小,隻能犯罪。”


    我咋這麽想揍死他?


    “哈哈,”薛三彪在一邊突然笑了,“還別說,他那些謬論裏也有我讚同的地方。”


    這個人吧,總結一下,他長的像戴月眠,思維像戴月眠,他那些‘哲理’,你聽起來讓人想生氣,但又好笑,其中還有一些,確實印證了少數人的思想行為。


    “其實我是自己想死,才撞車出了車禍。”見我突然笑了一下,‘戴念章’認真和我說,“14歲那年,我就已經很憤世嫉俗了,我看不慣這人世間的一切。”


    “此話怎講?”我眯著眼睛看著他。


    其實還真有點好奇,他還能繼續說出什麽謬論?


    “怎麽說呢?從哪裏開始說呢?哎?你能不能先把我抬到床上去?”這家夥念念叨叨。


    “怎麽說呢?”


    “其實你們以為這個世界很善良啊,都是假的!”他認真‘告訴’我:“實際上,父母真的愛孩子嗎?沒有!”


    “父母生養孩子,隻不過是傳統思維,想有人給他們養老,這不還是利己思維嗎?”


    “朋友?朋友與你交往,那也是因為他孤獨,他無聊,你隻是解悶的瓜子兒~這不是利己思維嗎?”


    “你隻是一枚瓜子兒~”這家夥指著我,篤定的說:“你是瓜子兒。”


    “師父愛徒弟嗎?師父隻是想自己名垂千古。”


    “這世界上其實不存在真的‘愛’,所有人之間,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可是這樣活著真的有意義嗎?我認為沒有。”


    “我既不願意被利用,也不願意利用別人,我認為彼此利用,都一場露骨的傷害。”


    “我不願意繼續活著,我想離開這個世界,去尋找真正有意義的世界。”


    我聽著這家夥說的話。


    他又補充一句:“但我沒死成,你們偏偏救我,那我既然活著,我就得做點什麽。”


    他想做什麽?


    他興奮的說:“我要創造一個無比真誠的人世間,在真天道現世之前,人類會大批量滅亡,才會反思真理。”


    “反社會人格。”院長阿姨吸了一口氣,“念章腦子有病,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他。”


    我眯眼看他。


    “我知道你們認為我是瘋子。”戴念章平靜的看著我們,“其實真正瘋的人,是你們。”


    “我說過,世人皆醉我獨醒。”


    我繼續眯眼看著戴念章,他的思維,和戴月眠一模一樣的。


    “他不是戴月眠,”在我深思的時候,薛晨冷靜睿智的告訴我:“如果他真的是戴月眠,那咱倆現在,已經死一個小時了。”


    戴念章似乎是聽不懂薛晨的話,看著我們,“愛你的人,才會告訴你們真理,不愛你們的人,隻會讓你們成為行屍走肉。你們,都是沒開悟的野獸。”


    “我能領養他嗎?”薛晨看向一臉無語的院長阿姨。


    “行啊!”院長阿姨很驚喜,“他18歲了,隻要他願意和你們走,你們就可以帶走他。”


    戴念章聞言也是一陣驚喜,“你們能帶我去找那個女人嗎?”


    “哪個女人?”我問他。


    “就是我記憶中的一個女人,她對我說她很愛我,可她又讓我做盡了惡事,”他似乎在迴憶,“那個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可我記得她的臉。”


    “傾國傾城,卻透著淒苦可憐,蒙騙世人的臉。”


    “可能是他媽,”院長阿姨適時插嘴,“他腦子撞壞了。”


    這時我吸了一口氣,凝視戴念章。


    千萬別深究,剖析一個瘋子講的話,否則自己離瘋也不遠了。


    這話千真萬確。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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