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老大姨家祖墳到底有沒有問題,就說,到底是老黃記性不好,還是老大姨記性不好?


    他倆見麵,居然誰都沒認出誰?


    我和薛晨對視一眼,我問老大姨:“王大姨,你家祖墳什麽時候挪的呢?”


    “3年前吧?”老大姨迴憶著,“我婆婆就是三年前沒的麽,她沒了以後,祖墳才挪的。”


    3年,時間不算太長啊,要說七八年,十來年,曾經認識的人再見麵認不出了,那都正常。


    要是才3年,沒理由認不出來。


    薛晨嘴一撇,“就你家小門小戶的,誰給你家祖墳動啥手腳?你家是有皇位繼承啊?不就個祖傳出馬仙堂口麽?”


    “話不能這麽說,”老大姨眼睛擠咕一下,鳥兒悄兒的低聲說,“我婆婆啊,當年當出馬弟子,沒少得罪人,得罪不少陰陽先生啥的,有人報複也正常。”


    “那也許是了。”我點點頭,怕薛晨再噴出點啥憤世嫉俗的言語,懟懟他腰盤,“咱去他家祖墳看看呀?”


    “去唄。”薛三彪哼哧一聲,把助聽器從耳朵裏拿出來,挖挖耳朵,再把助聽器帶迴去。


    “媽呀,現在就去呀?”老大姨笑開了,拍著大腿,“你看你倆,還挺敬業的,我家祖墳離這好幾裏地呢,都是山路,不好走、”


    “再一個,這都中午了,在我家吃點飯,下午咱們再去唄。”


    提起吃飯,薛三彪表情緩和點:“也行~”


    他就喜歡吃飯。


    “小道長,你喜歡吃啥啊?有沒有忌口的?我和老頭整點去。”老大姨也發現了,我還挺隨和,薛三彪比較難伺候,她急忙這頓客氣。


    “除了屎,我啥都吃。”薛三彪眼皮一翻翻,“來你家吃飯,你問我吃啥?我有那大臉嗎?”


    “哈哈哈,”老大姨一陣笑,“小道長,瞅你說的,還除了屎你啥都吃,那我可隨便做了。”


    “媽呀,都是實在人。”這老大姨哈哈笑就出門去了。


    老頭性情很悶,悶唿唿的,一切聽老太太指揮。


    老太太讓他燒火,他急忙去燒火,叼著一根煙蹲在灶坑口,拿著扇子扇風。


    “抽抽抽,燒火你也得叼根煙,八杠子壓不出一個屁,你倒是去殺雞啊!”老大姨在廚房忙,背對著老頭,蹬了老頭一腳。


    老頭悶唿唿,也不生氣,出門抓雞去了。


    “媽,”她家兒媳婦聽見動靜,挺虛弱的從屋裏出來,“別讓我爸抓雞了,我爸腰不好,我去吧?”


    “你迴去!別給我添亂,坐小月子呢,你不消停眯著?受了風,以後遭罪。”老大姨在廚房幹的熱火朝天,扭頭噴兒媳婦,“小媛啊,你快讓媽省點心吧啊?”


    他家的氣氛挺好的,很有生活氣息,雖然老大姨說話語速快,還有點兇似得,但對兒媳很好。


    家庭和睦,按理說邪祟不沾啊。


    兒媳婦小媛看看老大姨,笑了一下,轉身去她屋裏捧來瓜子橘子,給我和薛晨吃。


    我看了看她,沒看出她身上有啥問題,就薅著薛三彪,“你給小媛姐看看唄?”


    小媛姐挺溫柔的,薛三彪就給她摸摸脈搏,“呃,都流產一個禮拜了?氣血虧,多吃點大棗吧。”


    “呀,小道長,你真的會看病?”小媛姐都驚詫了,特別詫異。


    其實我也有點詫異,薛三彪還會號脈,還能看出流產準確時間。


    “不會號脈算什麽道士?”薛三彪嗑著瓜子哼了一聲。


    行!我朝他豎起大拇指,“您是這個!~”


    “嗬嗬,”薛三彪笑的一顫,“四靈轉世,你以為很簡單麽?小爺並不普通。”


    “小媛姐,你迴去休息吧,要不你婆婆都跟你著急。”我這就催促小媛姐迴去躺著。


    等小媛姐走後,我就問薛三彪,“三彪子,他家陽宅確實沒問題,是吧?”


    “有啥問題啊?”薛三彪嗑瓜子,噴瓜子皮,“呸,這房子還不夠好嗎?你肉眼看吧,屋裏很四致,房簷高矮和周圍房子差不多,屋裏陽光充足,廚房在震位,正屬火,正相當。你看……”


    他指著後院窗戶,“看見沒?背靠白山,背靠山,有靠山,他家運氣不錯的。”


    我朝外麵看,果然啊,老大姨家後院就是白山一腳。


    就和小胖麻辣燙大嬸兒家差不多。


    房子背後有山,很好嗎?


    “如果房子背後,有高樓也很好。”


    雖然我不懂,但也跟著點頭。


    可是,運氣好,為什麽還總流產死胎呢?


    昨天聽老大姨說,他們去醫院看過,小媛姐身體沒有病。


    “那誰知道呢?”薛三彪攤開手。


    這會兒我突然想起黃九,急忙就把書包打開,一愣。


    黃九不見了,隻有我那幾本作業還在。


    為什麽不是作業不見了?偏偏是黃九不見了。


    既然黃九不見了,那我就不寫作業了。


    之後,屯子裏那些大媽小媳婦,漂亮姐姐就都湊到王大姨家,跟我和薛晨說,要算卦。


    “他倆算的可準了,連我流產時間都算出來了,”小媛姐從她屋裏探出頭。


    “迴去,啥都摻和!”王大姨在廚房一陣狂噴。


    薛三彪算卦估計有點準確度,但算了兩個之後,就煩躁了,告訴那些大姨小姨:“你們別總算算算的,有啥好算的?今天你做了什麽,就是明天你的時運,想發財,今天就幹點好事。”


    之後等著吃飯之前,我們一群人又開始打撲克。


    “臥槽!”薛三彪氣的噴我,“小爺跟你一夥兒就沒贏過,來,自抽個嘴巴子!”


    “啊哈哈哈哈~快掏錢~”一個老奶奶笑的前仰後合,假牙都噴出來了,急忙又塞迴去,攏攏嘴。


    “操得,雙王4個2,你都能輸!”


    屋子裏一頓熱火朝天的熱鬧。


    “哎?”一位小阿姨眨眨眼,看看我和薛晨,“你倆長大,是不是就得處對象啊,結婚啊,啥的。”


    “你看電視都那麽演,師兄師妹長大了就結婚,那叫啥?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一說,我和薛晨對視一眼,他有點想吐,我也是。


    不敢想象……


    我就沒把他當成過男的,當然,他自己也沒把自己當成過男的。


    那話怎麽說了?我倆要是處對象,雙目一對視,跟搞基一樣。


    其實今天薛三彪挺高興,他就喜歡熱鬧。


    中午吃飯時間比較晚,都12點多才吃上。


    十好幾個人一起吃,吃著吃著,屋子裏陽光漸漸弱了。


    我漸漸的就感覺渾身冷,骨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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