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資混社會時候,你特麽還在你爹卵子遊泳裏呢!”


    白舅那幾個嘴巴子抽完,岑春生臉紅的像屁股,咬牙切齒攥著拳頭盯著白舅,那不服不忿的。


    “小比崽子,你特麽出去打聽打聽?我白勝傑是誰?咳呸!”白舅抬起腳,一氣嗬成,咣當一腳锛子踹岑春生身上。


    後者一個屁蹲坐地上。


    “滾犢子?小比崽子!”


    岑春生和他那幾個朋友,一臉憋屈,轉身急忙跑了。


    “孩兒,你沒事吧?疼不疼?”白舅蹲地上瞅我,剛才那股子氣勢還沒消,喘著氣,“中午我就覺著不大對勁兒,那幾個小比崽子在學校門外聚聚著,一瞅就沒憋好屁!”


    我眼眶發燙,心裏不知道什麽感情,看看白舅,“舅,謝謝你。”


    要不是白舅,指不定今晚岑春生會把我咋樣。


    這天底下有好人,也有壞人。


    我和薛晨上次給老劉家辦事,救了白楠楠,白舅就一直對我很好。


    “謝謝啥?”白舅揉著我的臉,“那岑春生在周圍屯子都出了名的,名聲賊臭,在建設小學門口堵著小孩搶錢,是常事。”


    “再一個,”白舅看看我,眨眨眼,“孩兒,是不是老岑家找你麻煩?下午鎮子裏就傳開了,岑家老娘們兒上午去學校罵你,那岑春生,是他家侄子。”


    白舅站起身,撿起菜刀,一手拉著我的手,大步流星朝路口去。


    白鎮本來也沒多大,也就幾條街,走了一陣,到一家旅店外麵。


    我仰脖子看著牌子,認識‘春紅’倆字。


    這會兒天都快黑了,旅店裏挺簡陋的,收銀台是個破桌子,岑姨坐在個黑色破皮椅子上,椅子破的,皮子邊都翻開了,裏麵露出海綿。


    說是坐著吧,又形容不對,確切說是上半截身體癱在上麵。


    岑姨看到白舅和我一起來,愣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


    “喲,老板娘掙多少錢了?比不比采蘑菇掙錢?”白舅這會兒像啥附身了似得,嘴角扯著一抹流裏流氣的笑。


    這樣,我怎麽想起‘牛二’了?


    “白勝傑,你有事?”這會兒岑姨沒瞅我,仰脖瞧白舅。


    白舅手裏那菜刀,叭一下朝桌子上一砍,刀刃兒砍進去幾厘米,刀把嗡嗡一哆嗦。


    岑姨也很明顯一哆嗦,抬眼急了,“白勝傑,你這是啥意思啊?你來找我家麻煩的?”


    “呀!刀沒拿住。”白舅嘴一扯,樂嗬嗬的,“岑家的,我最近這手啊,就不太好使,我是來問問你,最近生意咋樣?我們白鎮的錢好掙不?”


    說著,白舅把菜刀拔起來,在手裏拎著,邁步朝旅店屋裏走。


    在屋裏繞圈,


    搞得住店的旅,在外麵看看,急忙就走了。


    “咳呸!”白舅一路咳呸~


    “白勝傑,你這是啥意思啊?你這樣我還咋做買賣?”岑叔急的從一個屋裏出來,穿這個破襯衫,兩條袖子上打了兩個結,那張臉上燒傷疤痕很清晰。


    “我說岑德旺,你殘了就殘了,媳婦兒都管不住啊?”白舅斜眼看岑叔,賊鄙視。


    “嗚嗚~”岑春紅也從屋裏出來,看到白舅,又看看我,嚇得嗷一嗓子就號喪起來。


    “媽!媽……”她哭喊著就衝到岑姨懷裏去,“媽,我都不念了,她咋又追來來了?”


    她不念了?


    她怎麽就總說我追著她。


    “今兒我話放這兒,”白舅拎著菜刀滿屋繞,盯著岑家那三口,“咳呸!~你家孩子以後念不念了,我不管,但你們再找人去學校打薑龍小道姑,我下次來,就不這樣了!”


    “我把你們當個人,你們也別不辦人事兒~”


    這叫恐嚇(xia)?我仰著脖子看白舅。


    白舅也沒再囉嗦,領著我從‘春紅’旅店出來,就打算送我上山。


    “孩兒,我和你說,”白舅又不牛二附體了,挺關懷我的,“這件事兒啊,你別往心裏去,千萬別因為遇見個小比崽子,就害怕這個社會了。”


    咋個呢?


    就聽白舅說:“哪個小孩小時候沒被欺負過?但你可千萬啊,那話咋說了?因為這件事就長歪了,趕明長大就覺得社會黑暗啊,再報複社會啥的……”


    暈……這說哪兒去了?


    然後白舅很認真和我說:“孩兒,舅就是你前車之鑒。”


    “啊?”我和白舅牽著手走,就聽白舅說:“我小時候學習可好了,老實巴交的,在學校挨欺負,你姥和你姥爺(他爸媽),也不管我,就說什麽?哪個孩子不挨欺負,欺負欺負就長大了。”


    “後來吧,舅就不樂意學習了,自我放棄了,也琢磨著怎麽報複那些欺負我的,慢慢就混社會了,混完社會?你瞧瞧?迴家娶媳婦,生孩子,開飯店!累的要死要活,掙不幾個錢?一輩子就這樣了。”


    白舅低頭看看我,“你該念書得念書,考個大學去念,趕明別像舅似得,後悔半輩子。”


    “你因此不念書,那是坑了自己啊,孩兒,你要聽舅話。”


    他說他感激我的時候,就管我叫小道姑,其實心裏還是把我當孩子。


    這番話,我也曾聽我爸的把兄弟講過,隻不過,沒好好學習,不一定是讀書時候被欺負過。


    那叫一個掏心掏肺。


    “以後舅都接送你,在學校有啥事,你就和舅說,我看誰敢嘚瑟?”白舅笑嗬嗬的。


    “舅可和你姥你姥爺不一樣,沒他們那麽糊塗。”


    “謝謝舅,”我一感動,就眼淚汪汪。


    雖然我爸媽不在,但還是有長輩對我好。


    不過我也和他說:“舅,你也別怪姥姥和姥爺,每一代人思想不一樣。”


    “那是了,”白舅和我笑道,“孩兒,以後挨欺負了,你記得能不能打過,首先氣勢不能輸,你要比他還兇。”


    咋兇?


    也咳呸?


    一個‘咳呸’,走天下。


    “這俗話說啊,狠得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哎~”白舅一陣哎哎歎息,吧嗒著嘴。


    這晚上白舅非要把我送迴豐腴觀,天都黑了,他才自己下山去。


    嘮了一路,白舅就說,當年啊,他馳騁江河,那叫一個牛掰~誰見了他,不規規矩矩喊一個:白哥?


    迴到道觀,道觀開著燈,長江從廚房出來,把我書包接過去,朝我噴:“今天都學啥了?我告訴你,一會把作業寫好了,明天要是學校給我打電話,看我揍不揍你?”


    我癟著嘴,我被欺負了,他都不知道,還提作業呢?


    是作業重要,還是我重要?


    “咋地了?”長江這才看出我情緒不太好。


    我剛張張嘴,想告狀,黃岩在他屋裏淡淡開口喊我:“薑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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