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陽台,旁邊就是浴室,但是浴室門是關著的,我站在陽台上往下看,樓下長滿了荒草,而且似乎是不想讓學生來這邊,宿舍樓後麵圍了一個很高的鐵柵欄。


    突然,我聽到浴室門被扣了幾下,好像有人在敲。


    我猛的側過頭,喊了句:“誰?”


    但是說完後,我根本就沒有聽到一點聲音,本能的我警覺起來,站在陽台仔細聆聽。


    我有些莫名緊張的盯著浴室門,浴室是那種玻璃印花的門。


    從外麵往裏麵看,或者從裏麵往外麵看,都是看不清楚裏麵的東西,隻能夠看見個影子。


    我緊盯著看了十幾秒,忽然,我看到一個黑色的模糊影子,一下就移過去了。


    我猛地顫栗起來。


    “楚淵?”


    我趕緊退到宿舍裏,聲音都有點變了。


    這時候,看到楚淵蹲在地上,正看著床腳下的一個巴掌大小的黑罐子,不過已經摔裂開了。


    見我急匆匆的從陽台跑進來,他扭頭對我說:“怎麽了?”


    我深吸一口氣:“浴室……浴室裏好像有東西。”


    他氣定神閑的站起來,我正要拉著他出陽台,伸手還沒碰到他,他忽然把食指放在嘴邊。


    “別說話!”


    他皺著眉頭,說話間敏銳的眸光已經在四下掃視起來。


    氣氛瞬間緊張到極致,我緊繃著神經靠近一些,張了張嘴,還沒發出一個字,忽而楚淵冰冷的吐出兩個字。


    “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砰”的一聲,宿舍門一下子摔地關上了,屋子裏頓時陰風陣陣。


    我瞬間緊張起來,趕緊摸出兩張蛇符。


    楚淵眯著眼睛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陽台上,一下定住了。


    我扭頭看過去,抽了一口涼氣。


    兩個穿著校服的女生背對著我,跟兩張紙片子似的,透過玻璃,隱約的漂浮在半空。


    盡管我已經看到過太多不幹淨的東西了,但我仍然嚇的後脖子一涼,急忙退了出來,楚淵有恃無恐地看著她倆道:“按理說,你沒有陰眼,你是看不到的,但你去了你弟弟的業障,無意間沾染了她們倆的因果,所以才能看清她們的陰身。”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嘴角還微微一笑,對我說道:“快看,她們來找你了。”


    話音剛落,隻見兩個慘白色的鬼影直接穿過玻璃,朝著我撲過來。


    “誒……”


    本來我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無奈發生的這一幕實在太過突然,倉促間我隻能轉而緊緊的抱著楚淵的腰。


    楚淵眼疾手快,嘴裏輕笑一聲,抱著我退後了一步。


    接著伸手在我麵前一擋,倆姐妹似乎碰到了一麵無形的屏障,嗚咽的哭泣著消失了。


    “走吧,先離開這裏!”


    楚淵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說:“要怎麽做?”


    楚淵麵露難色:“這麽幾多年不肯離開,她們倆怨氣很重,巴不得看到的所有活人都下地獄,降服消滅倒也不難,隻是要她們放下怨念親口原諒,靠我們是不行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讓她們家人來勸說。”


    “但是白陽他現在還在陰域,如果長時間不迴陽,我怕他……”


    楚淵對我說道:“他還有生機,時間應該來得及!”


    就算宿舍樓是廢棄的,但現在青天白日的,這個時間段能出現在裏麵,就足以證明兩姐妹怨氣很大。


    越是這樣,就越顯得麻煩了。


    我們從宿舍樓裏出來,這時候朱校長剛好一個人在辦公室,盡管對我們保持懷疑,有些不相信。


    不過見我們也不收錢,免費給學校當勞工這種事,就算是瞎折騰也任由我們了。


    他去檔案室查到了倆姐妹家庭住址,距離不算遠,就在城郊。


    一番折騰,終究找到了地方,那是一個用鐵皮和破石棉瓦搭的一個棚子,用廢舊的鐵絲圍了一個歪斜的小院,孤零零的,與周圍的建築格格不入。


    我買了箱牛奶跟水果,提著就跟楚淵上門了,進院門後,裏麵很多樹葉,在角落裏還堆滿了撿來的塑料瓶。


    連門都是歪斜的,看得出來這幾年唐家過的貧苦。


    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個沙啞病態的聲音。


    “是誰?”


    我在路上就想好了說辭,站在門口說道:“阿姨,能開下門嗎?我們是唐琳的同學!”


    屋裏沒聲了,過了好半天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個麵色蠟黃的中年婦女,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們。


    盡管今天天氣陰沉,但還是十分的悶熱,這中年婦女穿著一件針織的厚外套,頭上也不修邊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嘴唇有點發黑,臉也透露出病殃殃的蒼白。


    我愣了一下,趕緊說道:“阿姨好,我是唐琳的同學,請問她父母在家嗎?”


    “我就是琳琳的媽媽,你們是誰?有什麽事嗎?”婦女聲音嗓子有點沙啞,守在門口,眼裏保持著戒備之色。


    “當初讀書的時候,我跟你女兒的關係就挺好的,隻不過後來遭遇那種事,其實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打算在宿舍樓做場法事,想讓她們的靈魂得以安息。”


    中年婦女楞了下,打量著楚淵道:“誰做法事?他啊?”


    在她眼裏,楚淵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論年齡自己大一輪,所以很明顯並不相信。


    我笑了笑,禮貌性的說道:“阿姨,怎麽稱唿?”


    她戒備的說:“我姓潘!”


    “那我就叫你潘姨吧!”


    潘姨倒是沒操心超度的事情,反而對著我說道:“姑娘,你真的是我閨女的同學?”


    我將東西都放在門口,點頭對潘姨說道:“是,我在學校讀了兩年,當初還是在一個寢室呢。”


    潘姨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懷疑,隻不過舊事重提,就跟揭開了傷疤一樣,盡管都已經過去了,但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她眼睛一下又紅了,嗓子沙啞而哽咽的說:“你的好意阿姨心領了,擔這都過去的事了,我家倆閨女早就安息了,就不要折騰了,我也不瞞你說,那學校的朱校長也來找過我,當初還花了兩三萬塊錢置辦後事。”


    “置辦後事!”我聽的一頭霧水,問道:“朱校長還問你要什麽錢?”


    “他說對學校造成了不少影響,而且我家倆閨女死在學校,後續學校花費了一些開銷。”


    聽到潘姨說當初她倆閨女死後,剛開始都沒有見著閨女的麵,就是最後屍體送到火葬場才見著。


    我當時聽到這些,真的是氣的不行。


    這朱校長還真的不是東西,為了讓自己學校聲譽不受損,硬生生的讓潘姨在自家閨女死了後還不讓去學校裏看。


    本來這種事出現在學校裏,按道理來說學校應該賠錢才對,沒想到還來問潘姨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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