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說這話的時候陰測測的,尤其是模樣做出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就象風中幽明不定的燭火,我突然感覺身體墜入了深淵之中。


    我大驚失色,趕緊往後退了幾步,在退的時候直接拿出來符籙。


    直到保持了幾步距離,我才戒備的看著楚淵。


    他一看我如臨大敵的模樣,那至始至終沉著的臉居然笑了笑:“好了,我跟你鬧著玩的,那兩個東西應該暫時不會追來這裏了。”


    剛才我以為他是被附身了,沒想到居然是在戲耍我!


    上下打量他一眼,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異常,我瞪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麽,我朝著後方看了一眼,那倆東西的確沒追上來,心裏的恐慌減緩了下來,對他問道:“那倆個東西到底是什麽?真的是……鬼?”


    楚淵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眼睛裏有明亮之色閃爍:“百鬼譜上麵記載過另外一種特殊的東西!”


    “什麽?”我立即追問道。


    “倀鬼。”楚淵抬頭看向我,“倀是一種不一樣的東西,不過也屬於髒東西的範疇,溺死水裏的人所化的惡念,能製造幻覺,你可能在船上看到的,就是它們的製造出來的幻覺,它們很有可能,根本沒有在船上。”


    楚淵說的這話給我整糊塗了。


    從最開始我親眼看到那倆東西上船,一路上發生的事後,我也是親眼看到他們的。


    包括,一直到最後下船。


    但是現在楚淵跟我說,這是什麽倀鬼弄出來的幻象。


    這不是扯?


    不過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個輕微的細節,就是在船上的時候,我曾經注意到他們倆人。


    因為褲管一直在滴水,就跟從水裏爬出來的一樣。


    當時因為察覺不到他們有異常,我心裏還挺好奇,可是在最後下船前,我好像記得,船棚裏的船板是沒有任何水漬的。


    他們倆順著褲管的水滴了一路,按理說船棚裏應該濕漉漉一大片了。


    難道,真的是所謂的幻覺?


    但這個未免也太詭異了。


    我心裏有疑惑,就是這倆倀鬼死在河裏的,需要找替死鬼,直接把我們往河裏拽就完事了。


    為什麽一路上都沒做任何動作。


    想到這裏,我本來想問問楚淵的,沒曾想抬頭就看到他已經盯著我了,而且眼神裏充滿了古怪。“你怎麽了!”


    楚淵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道:“倀鬼這種東西迷惑不了人,他們……可以操控其他的東西。”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仔細的琢磨楚淵說這話的意思。


    “你還沒看出來嗎?”楚淵停頓了一下,接著給我解釋道:“那老伯麵容憔悴,額頭上彌漫了一股死氣,他的劫應該到了,它們應該是想找那個老伯的。”


    倀鬼要是製造幻覺,對那個老伯下手要好的多,尤其是……他是船夫,隻有控製了他,我們倆的命就握在了手裏。


    “如果是這樣,我倒不會那麽疑慮,另外一種可能才是最讓我擔心的。”楚淵凝重的盯著我,緩緩地說道:“其實剛剛,我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你就是那隻倀鬼!”


    聽到這話,我直接翻了一個白眼,無語的要命!


    “你以為剛才你也陷入了幻覺裏?覺得我是假的?”


    我不願意跟他在這裏多費口舌了,況且兩個人在這裏,我害怕那倆東西追上來。


    楚淵說倀鬼這種東西,不管死在什麽地方的人都有可能,但是我在船上看到那倆東西褲管一直在滴水。


    而且經過我的描述。


    那倆東西應該是淹死在水裏的,按理說水裏的髒東西是無法上岸的。


    “就算上岸,也沒辦法維持太長的時間,沒有必要擔心,現在還是當心眼下的事為好。”


    楚淵讓我不要擔心那倆東西追上來,我們跑的時候走的北,按五行相學來說,正北方屬火,專克水。


    死在水裏的東西是無法走北的。


    聽到他這樣分析,我才算安下心來。


    穿過那片小樹林,這時候我們已經到了一座村子前麵,這應該是進村子的一條小道,並不是剛開始我以為的村口。


    村裏彌漫了一股淡淡地霧氣,讓整個村在薄霧裏若隱若現。


    “這裏應該就是封陰村了。”


    我對楚淵開口道,並沒有貿然進村,因為在這裏,我更加能夠感受到這地方的不對勁。


    現在時值七月,草木正旺,雖然村裏已經長了不少雜草,但都是一片的蒿枯草黃的死寂景象。


    我擔心村裏霧氣有蹊蹺,陰氣過剩,從包裏取出驅陰符帶在身上,然後我們倆順著這條小路走進村裏,


    為了緩和陰森的氣氛,我插了個話題苦笑的說道:“我感覺那個老伯,三天後可能不會來這裏了。”


    實際上,我來這裏,具體需要的時間並不知道。


    但是想要找到真相,應該不是那麽容易的,因此一天的時間肯定完成不了,當時心裏也就是折中了一下,跟老伯說了三天的時間。


    不過在河上遇到了屍抱船,那老伯三天後一個人其實敢不敢再過來都是個問題。


    “如果他不過來的話,到時候我們就要自己想辦法了,不過前提是……我們還活著。”


    楚淵說的最後一段話,讓氣氛一下變的格外沉重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順著小路進了村,進去以後,顯得一片死寂。


    我邊走邊注視著路兩旁的房屋,隻見所有屋子的窗戶,都被木板釘死了。


    村子裏大多數房屋又破又舊,一瞧就知道很久沒住過人了,而且這些房子都是上個世紀,用石頭跟黃泥堆砌而成的,時隔太多年,現在就好像一座座死墳。


    楚淵走到一處比較鬆軟的黑土地麵前,用腳踢開了表麵的一層腐爛的泥土,當時我順眼一看,嚇得脊背發涼。


    在楚淵踢開的土裏有十幾隻黑色的肉蟲蠕動著。


    “陰氣太重,腐氣滋生,這地方倒成了這些陰蟲的天堂。”


    楚淵看到這場景,嘴裏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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