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色漸漸接近黃昏,經曆過剛剛的鬧劇,村裏人因為晚上的祭神儀式臉上多了點喜氣。


    挨家挨戶的孩子都被關在了家裏,一個個大人穿紅戴綠,臉上同樣抹上了大紅色的胭脂。


    村長夫人叮囑隗鳶,“姑娘,這晚上啊,可千萬別出門,山神看到了會生氣的。”


    “嬸子放心,我都記得呢。”隗鳶連忙保證。


    她目光掃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那個瘋癲的女人。


    連焊此時藏於樹後,眼神陰鬱的看著這一幕,隗鳶目光閃了閃,避開他的視線。


    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人群中同樣被畫上大紅胭脂的小李,此時的他咧著嘴,渾濁的眼睛布滿血絲裂縫,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戴上了綠色的花朵,滑稽又詭異。


    村子在人群前,敲著鑼就開了口,“出發嘍。”


    隗鳶退後幾步,隱於房屋的陰影處,看著一群人唱著山歌離去。


    “姑娘哦~嗨,姑娘哦~嗨,今兒天明啊~夜深出人家~戴上那大紅花啊~抹上那紅胭脂,紅色的繡鞋腳上穿啊~姑娘哦~嗨!”


    齊聲高唱的韻律,沒有絲毫章法,就像是胡亂拚接出的歌謠,伴隨著敲鑼和嗩呐聲,偶爾一聲姑娘的呦嗬尖銳,刻意拉長的音調,泛著幾分毛骨悚然的寒意。


    祭神卻要唱著這樣的歌,乍一聽以為是新嫁娘來了。


    隗鳶迴頭,瞳孔猛然一縮,隻見明天結婚的屋門前,穿著秀禾服的女人站在那裏。


    她頭戴紅花,塗粉抹脂,臉上少了瘋癲之色,神色恬靜而又安寧。


    隨著歌聲走動間,露出她那雙紅色並蒂蓮的繡花鞋。


    掉了的那隻,不知是不是家裏人給撿了迴來,此時板板正正的穿在腳上。


    她隨著人群走到村口,卻停住了腳步,也許是察覺到了隗鳶的目光,女人猛然迴頭,一整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


    直勾勾盯著隗鳶,咧嘴一笑,“你也想吃肉嗎?”不似平常瘋癲的聲音,反而悅耳動人。


    隗鳶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心髒瘋狂的跳動,冷汗順著額頭滑落。


    女人頭轉了迴去,修正一般僵硬的整個身子轉迴,她一步步走向隗鳶。


    大腦瘋狂的做出逃跑的預警,可腿卻軟的無法動彈。


    “砰砰砰。”心髒的跳動聲傳入耳中,一聲一聲賦予她恐懼的壓力。


    冰涼的手指貼在她臉上,腥臭的氣息撲麵而來。


    兩人貼的太近,近到隗鳶明顯的感覺到,沒有絲毫生人氣息的冰涼身體。


    “咯咯咯。”笑聲響起,黑色的長發如水蛇,纏繞在她的脖頸處。


    隗鳶整個人被抱住,僵硬冰涼的臉頰靠在她的肩膀上,“明天你要接新娘子,太可惜了,她選中的人我就不能動了。”


    冰涼的手指像在打量可口美味的食物一般,從她的額頭滑落到脖頸處,尖尖的指甲劃過她的脖子,卻小心翼翼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窒息突然褪去,隗鳶下意識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女人依舊站在村口,一切快的就像是幻覺。


    可隗鳶知道,那清晰到極致的感覺,絕對不是她的幻覺。


    村子裏的人一走,就顯得更加冷寂的可怕。


    女人一步步離開,沒有在迴頭,隗鳶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摸了摸脖頸,那裏一根漆黑的長發昭示著剛好的真實。


    喉嚨有些幹澀,隗鳶抿了抿唇瓣,寒意自腳尖升起。


    紅繡鞋和鑰匙,是通關需要拿到的東西,可如今卻一無所獲。


    眼看著天要黑了,隗鳶加快腳步迴到了住處。


    天色漸晚時,風聲卷起,吱呀,門被推開的聲音。


    連焊從屋中出來,抹黑走向那個瘋女人所居住的地方。


    他的身後,楚儲麵色陰沉的跟著,仔細看去,還能聽到連焊低聲的怒罵。


    而此時的楚儲,哪裏還有白天那恐怖的樣子,眉眼儼然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連焊,我勸你現在最好閉嘴,這個村子可不簡單,萬一召來什麽東西,我可護不住你。”楚儲眼神暗了暗,冷聲警告。


    連焊臉部抖動了兩下,壓下內心的怒火,“你最好沒有騙我,否則……”他語氣暗含威脅。


    楚儲強壓下殺意和不耐煩,“快走,拿到了就快點離開,誰知道久了會不會突生變故。”


    風卷起窗簾,露出一個穿著秀禾服的女子,雪白的麵容下,眼角沁出紅色的血淚。


    窗簾落下,遮住女子的身影,隻餘風聲奚奚。


    楚儲和連焊停止了爭吵,轉而討論起了今夜的祭神儀式,“你真的把那個轉移到了那個女孩身上?”


    “轉移祭品,這是我自帶的異能。”楚儲有些洋洋得意。


    他初來這個副本,帶著的物品正是一個麵具,戴上可以偽裝一切鬼怪,指定一個玩家可以將自身的負麵效果轉移到她身上。


    可惜,一個副本隻能用一次轉移,當然這件事,他是不會讓連焊知道的。


    連焊眼中藏著忌憚,對楚儲的心狠手辣,他有明顯的認知。


    剛來,他就誑著單純的小李去送了一波死,試探出了鬼怪的存在,又發現了自身被標記的祭品印記,及時轉移到了那個女孩身上。


    現在,又看出自己除了一身力氣,什麽都沒有帶,威脅著自己成為他的打手先鋒,偏偏自己隻能憋屈接受。


    他心裏清楚,一旦遇到危險,自己絕對是被送死的那一個。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劃過陰沉,誰說光是力氣他就必輸,楚儲莫不是忘了,真正有危險,被送出去的不一定是誰呢。


    楚儲東張西望著,生怕那不知名的東西跳出來。


    不過想到今夜那群怪物都去了山上祭神,他心中稍稍安定了下來。


    隗鳶躲在狹小的縫隙中,咬住自己的手,防止因為疼痛發出聲音。


    她蜷縮著,盡量讓自己放緩唿吸,在房子裏麵,一個穿著嫁衣的女人,四處尋找著什麽。


    隗鳶清楚的看到,她腳上穿的並蒂蓮繡鞋,紅豔豔的,纏繞而生。


    本來晚上她要出去探一探的,誰知道突然屋子裏出現了一個女鬼,穿著嫁衣蓋著紅蓋頭,直挺挺的坐在她的床上。


    祭品,那女鬼說她是祭品,聯想到今晚的祭神儀式,隗鳶心底有了猜測。


    她沒防被女鬼的指甲抓破了大腿,好險跳出了屋子,躲藏在了兩屋交接的縫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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