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你們的皇帝陛下。


    不過他還是裝模作樣的看向林楠績,不懷好意的問道:“林愛卿,朕也想知道你那位心上人究竟是誰?”


    林楠績麵上掛著完好無缺的笑容,實際上耳根子都燒紅了,內心感覺十分羞恥。


    【能不能別鬧了……】


    心房像是被輕輕一搔,李承銑唇角輕輕勾起一抹笑容。


    三個大人也齊刷刷地盯著林楠績,仿佛必須要一個答案才行。


    李承銑喝著茶,還不肯放過他:“林愛卿怎麽不說,莫不是害羞了?”


    林楠績在李承銑略帶侵略性的目光下,臉色確實止不住的泛紅,從牙關裏擠出:“我的那位心上人,自然是處處極好的,十分可親可敬,令我難以忘懷,晝夜相思,輾轉難眠。”


    對上李承銑得意的目光,林楠績在心裏說道:


    【狗皇帝!你等著,再讓你上床,我就是狗!】


    李承銑手中的茶盞一顫,杯蓋和杯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糟糕,好像玩脫了!


    第九十四章


    黃侍郎、周提督、世子爺三人猝不及防聽見林楠績這般直白熱烈的讚美之言,不禁聽得老臉一紅。到底是年輕人,到底是沒有經過聖人之言的教導,說出的話竟然這般直白,這般讓人害臊。


    不過倒也讓他們有些意外,像他們這般的身家地位,多少人等著求娶,乘著老丈人的東風龍騰虎躍,這個林楠績倒是拒絕得幹脆,反倒讓他們另眼相看。


    最主要是,林楠績的話說的讓人舒坦,要是真從他們中挑了一家,其他兩家也是麵上無光。倒不如這樣,他們迴去也不算折損了麵子。迴去也算有個交代。


    更何況皇上也在此處。


    李承銑輕咳了一聲:“既然如此,諸位大人請迴吧,我與林大人還有要事相商。佳婿不在一時,各位大人再好好選選。”


    既然皇上都發話了,幾位大人也不好再說什麽,紛紛告辭離去。


    臨行之前,黃侍郎轉頭,就看見李承銑還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的喝這茶,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樣,怪道哉。


    林楠績將幾位大人送走,然後折返迴來,就看見李承銑還好端端地坐著:“皇上這是唱哪出啊?”


    李承銑哼哼兩聲,有些陰陽怪氣:“林大人風光無限,求親的門檻都被踏破了,還唱的哪出呢。”


    林楠績覺得李承銑這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愛,不禁上前,捏住他的嘴。


    李承銑:!


    林楠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銑:big膽!


    李承銑握住林楠績的手,將他的手拿下來,定定地鎖住他的麵頰:“今日是七夕,晚上慣例有煙火和放河燈,可要隨朕去瞧瞧。”


    林楠績眼睛一亮。


    【我還沒有經曆過古代的七夕,聽起來很好玩。】


    林楠績頓時點點頭:“好。”


    七夕節要晚上才好玩,兩人白天在府宅裏度過,李承銑甚至帶了奏折過來批閱。李承銑幹脆把奏折搬到林楠績的書房,看著眼前厚厚的一摞,深吸一口氣:“給我兩個時辰,太陽落山就出門。”


    林楠績倒是不在意,斜躺在貴妃榻上,一手拿著話本,一手捏著點心,看得津津有味,好不自在。一本話本看完,李承銑眼前的奏折少了一半,林楠績輕手輕腳地走出門。


    書房外頭架了一架的紫藤花,飽滿的紫色小花瀑布般垂下來,中間還掛了一架秋千,都是這座宅子之前就留下來的,可見前主人也是個頗有情趣之人。林楠績坐在秋千慢悠悠地蕩著,紫藤下架陰涼,陣陣清風吹拂,林楠績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腳邊突然被一道毛茸茸的東西掃過,林楠績低頭一看,竟然是那日抓了李承銑的罪魁禍首,通體雪白尾巴黑色的貓。


    這貓很是親人,蹭了蹭林楠績的腳脖子,甚至翻起了肚皮。


    林楠績彎下腰,一把將貓撈起來放在腿上。


    慢慢地,太陽一點一點西斜,日光漸漸由熱烈變為柔和,林楠績倚著秋千,困意慢慢襲來。


    隨即眼睫一癢,好像被什麽東西觸碰。


    眼睫一抖,林楠績眨了兩下眼,最後睜開,就看見李承銑站在他麵前。


    林楠績:“奏折批完了?”


    李承銑伸出手來:“批完了,走,出門看看去。”


    日薄西山,夜幕很快就要降臨,兩人攜手出門,京城大街上已經很是熱鬧了。


    暮色來臨,街巷兩側的人家店家都掛出了燈籠,將京城的夜色照得格外明亮。原本空蕩蕩的街巷,在夜色沉下來以後,人影也慢慢多了起來,都是三五成群,家家戶戶種的年輕公子小姐走在一起,不少人手中還拿著河燈,準備放到河中。


    兩人跟著人群往河邊走去,夜晚涼風習習,兩人都不急著趕路,享受這世俗的歡聲笑語。


    李承銑過往的二十七年,也很少遇到過這樣的光景。


    李承銑一轉頭,卻發現身側已經不見了林楠績的身影,他的心髒瞬間漏跳了一拍。


    想起年初上元節的時候,林楠績就被人擄走,李承銑臉色都白了幾分。


    他立即四處張望,想要在潮水一般的人群中找到林楠績的蹤跡,可是人太多,到處都是成群結隊的人,李承銑努力尋找,卻哪裏都沒有找到林楠績的身影。


    【皇上?】


    一道輕輕的聲音響起,李承銑的四肢百骸慢慢有了溫度,他猛然迴頭,眼前就出現一張狐狸麵具,狐狸麵具之下,是一雙盈盈的笑眼。林楠績麵上帶著一張笑眼狐狸麵具,清俊修長的身姿在萬點燈火的映照下,瓷白的麵具也染上了溫暖的光澤,修長的手指握著麵具,也被染上同樣的顏色。


    李承銑嘴唇微顫:“林楠績?”


    李承銑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他,隻覺得眼前的光景太過美好,一刻都舍不得錯過。


    林楠績頭微微一歪,從麵具後麵露出一張清俊精致的麵容,一雙桃花眼含著笑,看著李承銑。


    【好看嗎?】


    李承銑走上前:“好看。”


    林楠績又轉身在小販的攤子上挑了一隻老虎麵具,遞給李承銑。


    旁邊的小販很是熱情:“客官,兩個麵具一共一兩銀子。”


    李承銑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拋給小販。


    小販看著兩人揚長而去,又看看手心裏接住的金子,整個人都愣住了,繼而雙眼狂熱,狂喜地咬了咬,真是金子!


    “謝謝客官!謝謝客官!”


    兩人戴著麵具,跟著人流到了橋上,看見河麵已經飄起了千千萬萬盞河燈,不僅如此,天空中還有人在放孔明燈。天上與地下,交相輝映,仿佛蜿蜒的星河。


    林楠績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好美。”


    李承銑握著他的手:“以後的節日,朕都和你一起過。”


    林楠績仰起頭,看著李承銑認真允諾的麵容,眼睛一彎:“皇上可不要食言。”


    時辰已經不早,快到子時,林楠績道:“有些晚了,明日還要上朝,我們迴去吧。”


    李承銑點點頭。


    兩人轉身就要往迴走。


    許多放完河燈的人人群也順著這條路往迴撤,一時間人群擁擠,有些水泄不通,李承銑護著林楠績在人群中慢慢穿梭。


    誰知道,就在這時,變故抖生。


    林楠績隻聽見“嗖”的一聲破空之聲在耳畔響起,仿佛有箭矢擦著他的頭頂而過。


    他頓時汗毛直豎,握著李承銑的手瞬間抓緊。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有歹人!”


    “有人放箭!”


    巨大的恐慌頓時在人群中傳播開來,這處街巷狹窄,本就擠了很多人,連步子都難以邁出,眼下發生這樣的變故,隻怕會引起更大的禍事。


    林楠績臉色一白,仰頭看向李承銑:“好像是……衝著我們來的。”


    李承銑將林楠績護在懷中,臉色難看:“是衝著我來的。”


    林楠績心中猛然漏跳了一拍。


    這裏擁擠不堪,難以移動,他迅速抬頭看向兩邊的房子,這一片都是酒樓茶樓,若是歹人藏在二樓暗處,對著他們瞄準射箭,簡直猶如探囊取物。


    一路隨行的暗衛也在異動發生這一刻迅速戒備起來,然而眼下地形不利,廖白帆當機立斷繞到對麵酒樓,指揮三名暗衛跳下人群保護皇上。


    箭矢仍然源源不斷地射下來,李承銑目光泛冷,一手攬著林楠績,一邊衝進旁邊酒樓的窗中。


    臨窗食客被這突然闖入的人嚇得失聲尖叫:“誰啊!”


    李承銑冷聲道:“不怕死的全留下來!”


    滿桌的食客被李承銑的麵容神情震懾住,又聽見外麵的箭矢之聲,屁滾尿流地衝出雅間。


    暗衛也跳進來,將門窗一關。


    李承銑拉著林楠績躲在窗戶下麵。


    箭矢紮進窗戶,射在杯盤狼藉的桌子上,每一道聲音都驚心動魄。


    暗衛道:“此地不宜久留,皇上,林大人,先去二樓避避。”


    林楠績和李承銑對視一眼,林楠績從懷裏掏出麵具,兩人戴上麵具,“唰”地拉開雅間的門,趁亂朝二樓跑去。


    林楠績聽見自己的心跳很快,但李承銑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曾放開過。


    第九十五章


    兩人跑上二樓,聽見樓頂有咚咚咚的聲音,緊接著,窗戶被人從外麵闖進來。


    李承銑抓起身旁的花瓶器具往刺客身上砸去,一時間樓上劈裏啪啦作響,旁邊的食客被驚嚇得抱頭亂竄。趁亂之中,林楠績抓起旁邊驚慌失措的小二手中的水壺,一把朝刺客身上潑去。


    刺客猝不及防被熱水潑中,衣衫全被滾燙的熱水浸濕,皮膚瞬間被燙紅,甚至還冒出白色的熱氣。他發出痛苦的嚎叫,腳下的章法全部亂套。


    李承銑抓住這個時機,上前躲過刺客手中的刀,一刀將其斃命,然後挑開刺客臉上的蒙麵巾。


    林楠績眼尖地看見他的脖頸右側有個黑色的紋樣,指給李承銑看:“和黔州蓮華教教主頭上的一模一樣,隻是部位不同。”


    李承銑沉聲道:“是詔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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