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李承銑嘴角笑容頓時一僵,待到看見窗外緩緩升起李雲鸞那張心虛討好的麵容時,頓時震驚:“你在那裏做什麽!”


    李雲鸞揉著腦袋訕訕笑道:“皇帝啊,長姐來偷……啊不,來關心關心你。”


    關心他需要蹲在窗戶外麵?


    李承銑臉色發黑:“進來說話。”


    李雲鸞下意識撩起裙子就往爬窗戶進來,腿抬到一半,在李承銑和汪德海震驚的眼神裏優雅放下,矜持地理了理衣裳,然後才從正門走進來。


    李承銑看著她方才熟練地動作,不禁有些心虛,這翻窗技能難道是遺傳?


    李雲鸞走進來時,李承銑已經整理好了表情:“長姐前來,所謂何事?”


    總不會是今天早上幡然悔悟,覺得昨晚不該在別人府上鬧得太晚?


    李雲鸞露出一道笑容,眼珠子一轉:“皇上昨晚睡得可好?”


    李承銑頓時露出防備的神情:“挺好的。”


    李雲鸞的目光在他脖頸處隱隱約約顯露的紅痕上停了兩秒,胡扯道:“昨晚實在不該鬧得太晚,不知道皇上什麽時候迴的宮,林大人那宅子又小又樸素,皇上估計睡不慣。”


    李承銑麵露驚疑,想得卻和李雲鸞的話天差地別。


    太樸素了嗎?


    原本是覺得林楠績剛入朝為官,還是低調些好。


    果然還是要把私庫搬過去!


    但李承銑可不覺得李雲鸞是專程來說這些的:“長姐有事?”


    李雲鸞眼珠子一轉,忽然道:“我是瞧著林大人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已經立業,也是時候成家了,皇上覺得呢?“


    李承銑看見李雲鸞這幅模樣,就知道沒有好事,卻不想是惦記上林楠績的親事了。


    他麵無表情:“不過才二十出頭,如何不小了?”


    李雲鸞湊近了:“話不能這麽說,林家現在平反,林楠績又在都察院任職,長相又好,早就有人家惦記了。”


    李承銑目光一緊:“說說看,都有誰。”


    李雲鸞瞧見李承銑這幅緊張模樣,頓時心中發笑,掰著手指頭數:“這京城待嫁的姑娘,那可多了去了,慶國公府上有三四個姑娘都到了適婚年齡,還有劉大人家的,王大人家的……”


    李承銑目光沉沉,嘴唇抿起:“那你又是為誰來的?”


    李雲鸞眼珠子一轉:“我那好姐妹慧安郡主的妹妹,正在相夫婿,相了好幾個都不滿意,嫌人家長得不夠俊美帥氣。林楠績長得確實出眾,說不定那丫頭能相中。”


    李承銑記起有這麽號人來,頓時臉色一黑:“不行。”


    李雲鸞來勁了:“怎麽不行了?我看那丫頭配林楠績挺合適的,年紀也合適,家世也不錯。”


    李承銑木著一張臉:“朕說不行就不行。”


    李雲鸞看見李承銑這幅樣子,內心按捺不住的竊喜,她這個弟弟,裝的可真夠有模有樣的。這幾年看他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一年比一年笑臉少,做事也越來越雷厲風行,倒是林楠績來了以後,臉上多出些其他的表情。


    怪稀奇的。


    也不怪李承銑動心,她第一次見到林楠績的時候,還想收做男寵呢。


    咳咳,以前的荒唐事不提也罷。


    李雲鸞佯裝惱怒:“怪不得林楠績罵你狗皇帝,你可真不是人。”


    李承銑先是愣了一瞬,隨即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緊:“你說什麽?”


    李雲鸞眼神躲閃:“我說什麽了?“


    李承銑眉心擰緊,林楠績隻會在心裏罵他,斷不可能在其他人麵前說這三個字,李雲鸞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她今天來是……


    李承銑心中冒出了一個猜測。


    李承銑雙眼一眯:“你今天是特意來試探朕?”


    李雲鸞倒也不藏著掖著:“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放心,慧安那妹妹前幾天已經相中了郎君,沒人跟你搶,不過……”


    李承銑問:“不過什麽?”


    李雲鸞雙眼一彎,笑眯眯道:“就不知道別的大人們有沒有這麽識趣了,聽說這些天,林楠績在都察院的表現很是惹眼啊。”


    李承銑臉色又是一黑,顯然被李雲鸞說中了心事。


    不過李雲鸞又正色道:“你說,林楠績是不是和咱們姓李的有什麽特殊的緣分,不然怎麽能發生這種……說起來都怪力亂神的事。”


    李承銑沒有迴答,而是問道:“你怎麽聽見的?”


    李雲鸞抄過他案頭的點心邊吃邊道:“在長公主府的時候,有一晚喝醉酒,夢裏聽見有人在罵那狗東西,醒過來我以為是夢,可怎麽想都覺得不對。昨天晚上,在林楠績府上,我故意又喝醉,果然聽見了,看來是有觸發條件的。”


    李承銑鬆了一口氣,隨即雙目一炯,勒令道:“以後不許在他麵前喝酒了。”


    李雲鸞“切”了一聲:“知道你寶貝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喝行了吧。”


    李承銑瞪她:“什麽萬不得已?”


    李雲鸞怕李承銑揍她,腳底抹油地溜了,留下一長串拖長的話音:“我想聽的時候唄~~~”


    李承銑坐在龍椅上,看著李雲鸞囂張的背影,抱著胳膊生悶氣。


    原來他竟然不是獨一無二的。


    林楠績在都察院告了假,把小太子送迴來,就看見李雲鸞從紫宸殿出來,他連忙行禮,就被李雲鸞拉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林大人,皇上正生氣著呢,你可別進去觸了他的眉頭。”


    林楠績迷惑地抬頭。


    【好端端的,又生什麽氣了?】


    【一天到晚的,屬河豚的嗎?】


    李雲鸞隱隱約約聽見“屬河豚”的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直到紫宸殿裏傳來一聲“滾”,李雲鸞才收斂了些。


    李敬榆仰著小臉看向李雲鸞:“姑姑?”


    李雲鸞蹲下來搓搓李敬榆的小臉蛋:“跟姑姑去見太後娘娘好不好?”


    李敬榆今天已經見到林楠績了,覺得完成了一件大事,點點頭:“好。”


    李雲鸞牽著李敬榆的手,衝著林楠績眨眨眼:“來日再聚。”


    林楠績苦笑著送走了兩人。


    內心默默道:【最好別三更半夜地聚。】


    然後走進殿裏,果然見到李承銑一副生悶氣的樣子,汪德海識相地守在暖閣外頭,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林楠績走到李承銑旁邊:“皇上怎麽了?”


    李承銑拉著林楠績的手,攬著他的腰,讓林楠績坐到他身旁,悶悶不樂了半天,才說道:“李雲鸞那廝……”


    他的話咬牙切齒的,聽得林楠績很是好奇:“長公主怎麽了?”


    李承銑將李雲鸞說的話告訴了林楠績,還強調道:“朕告訴她,以後不許在你麵前喝酒。”


    林楠績也覺得離奇不已:“難道不是皇上能聽見我的心聲,而是姓李的能聽見?”


    李承銑:……


    哪壺不開提哪壺。


    林楠績:【……】


    【好像更生氣了。】


    李承銑麵容憤憤!


    “憑什麽!”


    李承銑此刻感到非常不爽,九五之尊的風度都不要了。


    林楠績“撲哧”一笑。


    李承銑神情更加不悅:“你笑什麽?笑話朕?”


    林楠績拍了拍他的臉頰:“微臣不敢。”


    李承銑握住他的爪子,氣息危險地覆上林楠績的薄唇,話語斷斷續續的:“朕看你……膽子大得很。”


    兩人親熱了一陣,林楠績推開李承銑,整了整官服,好在沒有很皺:“好啦,我還要迴都察院呢。”


    李承銑依依不舍地鬆開手:“明日休沐,朕去找你。”


    林楠績點點頭:“好。”


    李承銑又不放心地囑咐道:“要是有人給你說親,一律拒絕!”


    林楠績看見李承銑這幅樣子,忍不住又親了親:“皇上多慮了,怎麽會呢?”


    誰知道,第二天一早,林楠績就傻眼了。


    第九十三章


    第二天是休沐,林楠績好不容易睡個懶覺,特意吩咐李叔早上不必喊他。


    林楠績四仰八叉地躺在床鋪上,抱著被子睡得很香。七月多了,京城的天氣越發炎熱,雖然每天晚上臥室裏都放著冰塊,但還是覺得有些熱意,真不知道古代這些人的夏天是怎麽過來的,沒有空調,也沒有製冷設備,好在林楠績在這裏呆久了,已經體會到什麽叫心靜自然涼。


    不過半夜下了場雨,暑氣漸漸降下來,後半夜才睡得舒暢了些,天朦朦亮的時候,林楠績還是被生物鍾叫醒,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才想起今天是休沐,頓時頭一仰繼續睡。


    誰知道剛睡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外麵傳來李叔為難的聲音:“林大人,外頭來客人了,您要不要起來看看?”


    林楠績迷迷糊糊地被李岱的聲音叫起,眯著眼睛從床上坐起,先是迷瞪了一會兒,然後才朝外頭問道:“是誰呀?”


    誰在休沐一大早就登門?


    他這裏又不是什麽勳貴門庭,


    是誰來找他?


    李岱有些解釋不清楚的樣子,隻聽聲音有些焦急:“老奴不敢擅自做主,還是大人親自去看看吧。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老奴已經將人先引去花廳喝茶了。”


    林楠績的困意頓時醒了大半,連忙翻身下床,拉開門,對門外著急又不敢催促的李岱說道:“你做得很對,我先洗漱更衣,然後就過去,你先幫我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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