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銑做好了林楠績生氣的準備,不管林楠績想要他怎麽做,他都願意。


    隻要別跑了就好。


    話沒有說完,就被一隻微熱的手捂住。


    李承銑渾身一僵,垂眸看著捂在自己唇上的白皙手背。


    指甲略有些長了,撓上後背異常酸爽。


    林楠績抬手是下意識的動作,眼疾手快地捂住李承銑的話。


    方才李承銑一開口,林楠績就察覺到他想說什麽。


    無非是坦白能聽見他的心音。


    他瞳仁轉了轉,努力憋住不在心裏嘀咕。


    早不說,現在想說可沒有那麽容易。


    “怎麽了?”隔著溫熱的手掌,李承銑的話音有些含糊,說話間嘴唇輕輕搔動著掌心,弄得林楠績感覺癢癢的。


    姿態過於曖昧,林楠績耳尖不受控製地發燙,迅速收迴了手。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李承銑一眼,心裏道:【要是讓舅舅知道,狗皇帝昨晚不僅搬空了他的佳釀,還翻窗進了院子,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李承銑心神一震,林楠績竟然想和舅舅告狀?


    他神情一慌:“楠績,我……”


    林楠績接著想:【要是舅舅知道狗皇帝還罰我去養馬,還動不動就要打板子……】


    李承銑目光漸漸驚愕,然後又化為滿腔的後悔。


    緊緊握住林楠績的手:“朕以前,許多事做的不對,你都可以罰我。”


    林楠績矜持道:“那怎麽行呢,您可是皇上。”


    李承銑親了親林楠績的手背:“皇上隻是個身份,怎麽罰不得。”


    林楠績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效笑意:【哇嗚!】


    李承銑聽見這句歡唿,神情一頓,麵上略過一絲疑惑。


    怎麽感覺他錯過了什麽?


    林楠績下意識泄露心音,不由得一慌,恰在這時,屋外傳來說話聲和腳步聲,林楠績瞬間找到絕佳理由:“舅舅來了。”


    外麵果然傳來華衡的聲音:“早上特意去買了黔春樓的點心,外甥肯定喜歡……”


    聲音由遠及近,聽著像剛走進院子。


    李承銑目光閃過一絲慌亂。


    昨夜醉酒,翻了窗戶進來,要是舅舅知道了,恐怕晚上要在林楠績房間上三道鎖。


    沒想到堂堂九五之尊,也有怕舅舅的一天。


    林楠績也緊張了,環顧一周,床尾的地上還散落著衣服,看起來就很可疑。


    林楠績連忙把衣服拾起來,一股腦塞到李承銑懷裏,將他推到窗戶前:“快走。”


    李承銑抱著衣服皺眉:“這樣顯得朕很見不得人。”


    林楠績雙目圓睜:“難道不是嗎?”


    【是誰昨天半夜翻窗進來,害我以為是賊人,我要是找舅舅告狀,狗皇帝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李承銑到抽一口涼氣。


    林楠績不僅不幫他,甚至真的想向華衡告狀。


    眼下他已經被安排在了最偏遠的院子,要是再激怒華衡,恐怕要被掃地出門。


    雖然華衡未必真能做得出來,但李承銑不想自討沒趣。


    畢竟林楠績在這裏,他還想見麵。


    外麵的腳步聲停在門口,緊接著,房門就被人敲響,傳來華衡的聲音:“楠績,醒了嗎?”


    林楠績連忙將李承銑往外推,用眼神瘋狂示意,無聲催促。


    【快走,快走,再不走要被舅舅發現了!】


    李承銑不禁眉眼一彎,放了那麽多狠話,最後還是放他走。


    心裏瞬間變得溫軟。


    李承銑將林楠績撈在懷裏,垂眸親了親光潔的額頭,低聲道:“朕走了,有事讓暗衛去找朕。”


    和昨晚相比,這個額頭吻顯得過於純潔,多了些溫存的味道。


    林楠績揉了揉耳朵。


    皇上的聲音有些性感的沙啞,聽得人耳尖發燙。


    門外華衡見無人開門,撓頭納悶:“睡到現在還沒醒?”


    林楠績見李承銑還要再親,頓時板起眉眼,壓低的聲音略兇:“快走,再不走把你交給舅舅!”


    李承銑隻得作罷,像個賊人一樣,從窗戶跳出,非常沒有九五之尊的優雅氣勢。


    林楠績看著李承銑委屈的背影,露齒偷笑,然後將窗戶緊緊鎖上,還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不能再推開。


    昨天晚上忘記將窗戶關緊,太危險了。


    做完以後,才走到門口拉開門,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打了個哈欠:“舅舅,早啊。”


    華衡看了看已經上來的日頭,不早了。


    不要緊,外甥說早就是早。


    華衡提腳邁進屋子,舅甥一起進屋:“舅舅給你準備了好些黔州點心,你嚐嚐。”


    華衡身後的下人蹲著早膳,擺在桌子上,然後又退了出去,不打擾兩人用飯。


    林楠績歡歡喜喜:“好啊,謝謝舅舅!”


    順便一腳把地上的帕子踢進角落,失策,居然還忘了收拾幹淨。


    華衡隻看見林楠績的動作,狐疑地打量了一圈屋子:“昨晚睡得可好?”


    提起昨晚,林楠績有些心虛,眼神遊移:“挺好的,睡得特別香。”


    華衡道:“黔州濕潤,現在又是夏天,蚊蟲鬧得厲害,夜間可有蚊蟲叮咬?舅舅給你帶了塗抹的藥膏。”


    他一個大男人,風餐露宿都習慣了,不怕區區的蚊蟲。今早去買吃食的時候看見有攤販在賣,想到林楠績初來乍到,或許用得上。


    華衡眼尖地看到林楠績脖頸處有紅紅的痕跡,抬手一指:“瞧你這兒,不就被叮了。還挺大一塊,這蚊子吸血太兇,快抹上。”


    林楠績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抬手捂住,訕訕笑道:“還是舅舅想得周到,我這就抹上。”


    林楠績接過藥膏,湊到鏡子前擠了些塗上。


    順便在心裏將李承銑痛罵一通。


    哪來的蚊子,分明是一個翻窗而來的狗皇帝!


    林楠績塗好,怕華衡擔心,說道:“一點都不癢,昨天晚上我睡得太香了都沒注意到。”


    聽到林楠績這麽說,華衡頓時挺直了腰杆。


    他就說嘛。


    林楠績明明在黔州適應的挺好的,怎麽可能水土不服!


    兩人坐下用飯,林楠績胃口大開,吃什麽都香極了。


    主要是真的很餓。


    華衡頓感欣慰:“用完早飯,就跟舅舅去習武。”


    林楠績手中的筷子差點嚇掉了。


    真……真要去習武啊?


    林楠績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可惜華衡憂心林楠績身體已久,心意已決,用完早飯,就將林楠績帶到府中的訓練場。


    華府低調不張揚,吃穿用度也都從簡,華衡又軍伍出身,生活比貴族公子哥粗放許多,到是練武場布置得精心,每日晨起,先在此練武射箭。


    林楠績左右張望,看得新奇:“這就是舅舅每日習武的地方?”


    華衡點點頭“不錯”,接著提起一張弓,遞給林楠績:“拉開試試。”


    華衡拎起這張弓毫不費力,仿佛是拿著一個尋常物件。林楠績被假象蒙騙,抬手接過來,整個人都往下墜了墜。


    華衡哈哈大笑:“這弓是由玄鐵製成,比尋常弓箭重上許多,可不要小瞧他。”


    林楠績勉強拿住弓,臉上表情都扭曲了:“舅舅,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華衡毫不在意:“來,拉開試試。”


    弓箭是由玄鐵製成,份量極重,林楠績本就腰酸背痛,差點接不住。費勁地舉起,使出渾身力氣才拉開弓弦。林楠績深吸一口氣,鬆開弓弦,箭矢射出,“嗖”的一聲,弓箭落在十步之遙的草叢裏。


    林楠績放下弓箭,擦了擦汗,看著插在草叢中的箭,末端上的羽毛露在外麵,頓時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華衡也沉默住了。


    林家華家各個習武,到了外甥卻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華衡不禁扼腕歎息。


    林楠績訕訕道:“舅舅,我還是不丟人現眼了。”


    華衡一把拍在林楠績的肩膀上:“剛才不算,再來一次。”


    這一掌差點沒把林楠績送走。


    林楠績愁眉苦臉地拎著弓,正要抬起,忽然手上一輕,弓已經被人接了過去。


    卸下沉重的力量,林楠績差點驚喜地哭出來。


    【太好了,終於得救了!】


    再定睛一看,是李承銑。


    華衡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還是拱手行禮:“微臣見過皇上,此處日頭曬,皇上可要移步?”


    李承銑:“無妨,將軍好興致,這麽早就過來練武。朕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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