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澤璽見她小臉揪緊了,湊進捏了一捏,“怎麽害怕成這樣,真擔心我不是真太子...”


    落昭陽聞言,慌了神,連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四下望了望,“這種話....你快休要胡說!”


    幕澤璽眼眸一亮,笑著將她的手拉下,“你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落昭陽見他神色自如的模樣,提著的心這方才放下。


    “你與娘娘都說開了?”


    幕澤璽抿了一口茶,“我與母後是在一條船上的, 如今...她除了我,也沒別的可依。”


    落昭陽讚同點了點頭,也將自己在跟著皇後偷聽的事情說了出來。


    幕澤璽神色幽深,“母後是生了我兩年後才封的後,其中有一段時日,幕家被人陷害,不得勢,母後也備受冷落,想必兩人的事情便是中間那段時間發生的。”


    落昭陽腦袋中忽地湧現起那日在蘇離身上看見的那枚佩玉。


    心裏不禁暗罵,這該死的係統,蘇離還不會與皇家有什麽關係罷...


    幕澤璽望了她一眼,眼底下是一片烏青。


    想起她昨夜在盛府定是一夜沒睡,現下又擔心著。


    清婉敲了敲門,“良娣...湯燉好了,太子爺要喝嗎?”


    落昭陽還未應聲,幕澤璽喊道:“不喝...這就歇下了。”


    幕澤璽起身,快步去吹熄燭火,落昭陽看著他的動作,麵上不解,“我們的話都未商議完,怎麽就熄燈了...”


    她站起身去阻他,“...過幾日陛下就迴來了,若那菡美人在枕邊吹吹可怎麽辦....”


    幕澤璽拉下她的手,挑了挑眉,“我聽說那使臣住進了偏殿,你今日定也沒好好歇息...趕緊上榻。”


    “我現下也睡不著...我們得趕緊盤算盤算...”


    幕澤璽勾唇,沒顧她的反對,一把攬住她的腰身,打橫抱起。


    屋內沒了燭火,借著廊前一點星光,照映出兩人的臉。


    落昭陽忽然被抱起,生怕掉下去,忙上手摟住他的脖頸。


    “就算不商議,你還沒吃晚飯呢...”


    幕澤璽將人安放在床榻上,輕佻地揚眉笑了兩聲,“不吃了...你若真睡不著,就給我吃上一口,如何?”


    話剛落下,他已經俯身吻了吻,看著她笑道:“這樣?”


    落昭陽喉嚨一咽,頓了半晌後,立即退至床榻的最裏角,一把將被子悶頭蓋上,“吃什麽吃...你就該餓著,睡覺!”


    幕澤璽長長一笑,翻身也上了床榻。


    長臂一伸,將人攏進懷裏,“什麽都不許想了,好好睡覺...若再睡不著,那就隻能來動動了。”


    落昭陽麵上立即一燥,習慣性朝他懷中蹭了兩下,聲音軟糯酥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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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落昭陽睡得晚了,日上三竿了都未起。


    直到聽見外頭的響動方才乍然彈起身。


    她揉了揉眼眸,望著外頭升得高高的日頭,急得喊著,“清婉...清婉...”


    清婉忙進屋,“良娣...怎麽了。”


    落昭陽穿著衣裳,“都什麽時辰了,竟忘記叫我起來!”


    往常也就算了,如今東宮裏還有遠來的使臣,良娣睡懶覺的事情傳出去,總是要人笑話的。


    清婉害了一聲,緩步過來替她梳頭,“良娣這可就冤枉我了,是太子爺不讓叫的,說是良娣這兩日勞累,不許叫您起來。”


    落昭陽不由睨了清婉一眼,“我說你最近怎的...開口閉口都是太子爺,你可是我的丫頭!”


    清婉手上倒了頭油,替她抹著發尾,笑著道:“從前太子爺對良娣不夠好,我自然為良娣打抱不平,可現下爺對良娣這樣好,說話辦事無一替您籌劃,這樣姑爺...奴婢自然要多聽他的。”


    落昭陽竟一時說不上話來。


    福喜來報,說是使臣邀她一起用飯。


    落昭陽忙吩咐廚房多備幾樣菜式,轉頭又問,“使臣在東宮,要不遣人將爺請迴來一起用飯。”


    丁茂撓了撓頭發,“此刻怕是不成了,陛下的隨從一早便進宮了,太子爺已經率人在宮門迎著陛下的轎輦。”


    落昭陽詫然,“陛下要迴來了!”


    丁茂輕嗯了一聲,“也不知怎的提前迴宮了。”


    落昭陽擺擺手,“那就算了,我同使臣們一起吃就好。”


    因是待客,便在花廳上擺了一桌。


    落昭陽吩咐著宮女太監們當差穩當。


    快開席之際,李央兒扶著鍾離煥入了花廳。


    李央兒笑意盈盈,“老遠處便聞見了良娣的飯菜香。”


    落昭陽忙請兩位入坐,“隻是廚房坐的家常菜,兩位使臣莫要嫌棄才好。”


    李央兒麵色和善,“怎麽會...”


    待三人入了席,落昭陽也熱心替兩人介紹菜式。


    鍾離煥看著落昭陽夾了好幾筷子酸辣土豆絲,麵上頗為動容,“良娣...喜食土豆嗎?”


    落昭陽這又剛夾進一筷子土豆絲,這滿桌菜肴,她光吃土豆絲了,難怪人家要問。


    “是比較喜歡吃土豆絲...”


    鍾離煥又接著問,“那若土豆做成塊或是泥狀,良娣還愛吃嗎?”


    落昭陽擺首,“不喜歡的,說來懺悔,我有些挑食,這土豆定是要切成絲狀我才吃的。”


    鍾離煥眸光微動,清兒在有孕時也是同她這般,土豆隻喜歡吃絲狀。


    鍾離煥又多問了幾句,“聽聞良娣出身時便喪母,是落夫人扶養大的。”


    落昭陽隱隱察覺鍾離煥在打探什麽,心中有幾分狐疑,故隨口說了幾句話搪塞過去。


    正用著飯,清婉一臉焦急地闖進廳內,“良娣不好了...”


    見廳上使臣在,又不敢大聲說出口,隻跑到落昭陽耳邊低低道:“太子爺接了陛下迴宮,剛至軒華殿,菡美人就跪在殿外,說要吿皇後私通...還說太子爺並非皇嗣。”


    落昭陽聞言,手上的筷子驚得掉落在地。


    怎麽可能,昨天才威脅了太子,怎麽可能在今日吿發。


    她什麽都顧不上了,“皇後呢?”


    清婉咬唇,“已經讓人請到了軒華殿,如今兩方對峙,沈家的人也已經進宮了,還帶上了皇後娘娘在幕家時身份的婢女。”


    此事絕非沈家挑起的頭,這菡美人竟有這樣的膽子,違背沈家這顆大樹,也要扳倒皇後。


    她左思右想,急道:“讓人輪流在軒華殿門外守著,一有消息立刻來稟告...還有...讓福喜去請幕家的人進宮。”


    她起身朝兩人屈膝,“實在抱歉,出了點小事,怕是得提前離席了。”


    她表現得很淡然,可鍾離煥還是看出她一閃而過的慌張。


    “若良娣有需要我們幫忙之事,盡管開口。”


    落昭陽頷首,“那能否有勞使臣的手下出宮去嚴家替我傳句話...”


    若沈家已經設好了局,必定將此事放了消息,嚴儼是一定會知道的。


    那人看上去對皇後娘娘是真心的,若一著急,趕進了宮中,那真的是八張嘴都說不清了。


    她腦海略一閃過,轉身去了寧和殿。


    丁茂在後頭跟著,落昭陽又道:“你不用跟著我,去侍衛營悄悄從唐昊身上取一件貼身的物價來,立刻去...”


    才至寧和殿,便已經聽見賀允嫵正在哀求太後。


    落昭陽未言,上前跪下。


    “太後...此事定是菡美人為了陷害太子而為。”


    太後斂神,“若真是構陷,事發了,菡美人便隻有死路一條,你說她圖什麽?”


    落昭陽麵上肅然,“菡美人腹中已有皇子,她知家不可靠,便借著沈家除了太子!”


    太後聞言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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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華殿內,四相對峙。


    幕家的婢女指證皇後與嚴儼有染,賀帝正生疑著。


    沈家已經請了當年接產的太醫進殿,正欲述說。


    公公高聲道:“太後到...”


    賀帝立即起身扶她,“母後怎麽來了。”


    太後冷哼了一聲,“來瞧好戲。”


    轉眸瞥了菡美人一眼,“下作的東西,竟也敢算計到皇後的頭上來了。”


    沈家的人有搶著說了幾句,落昭陽不動聲色地將丁茂方才交由一枚玉扣子晃了出來。


    唐太醫原已吿休,先前為著他孫兒唐昊升官一事,賣出老臉四處求人。


    可如今若是拿他孫兒性命要挾,這升官的事就顯得不那麽重要。


    落昭陽沉著一張臉,“唐太醫說話,可萬不能昧著良心。”


    唐太醫叩首,“是臣一時受人迷惑,菡美人給我了錢財,讓我故意誣陷皇後,皇後當年是早產,並非足月所生,太子爺剛生出來便比其他的皇子都要羸弱,這點穩婆當年的也可作證。”


    落昭陽挑唇笑了笑,“父皇,兒臣方才便讓人去請穩婆了,可當年的穩婆有三名,均在這幾天暴斃...這到底為何,還不清楚嗎?”


    菡美人喊道:“你胡說!”


    “放肆!”賀帝震怒。


    忽地,一位公公入了殿內,“陛下...左西來的使臣有要緊事求見。”


    賀帝有些頭疼,“請上來。”


    李央兒扶著鍾離煥入殿,賀帝眼眸一驚,“左西王?”


    鍾離煥點了點頭,“陛下好久不見,我這番來是想同陛下議和的。”


    滿室之人,麵色皆大驚。


    賀帝忙人殿上的閑雜人等都退下。


    落昭陽身子一頓,也正欲離去。


    鍾離煥笑道:“太子和良娣留下。”


    賀帝不解,“左西王有話不如直說。”


    鍾離煥緩道:“我此番來,是為尋找失散多年的女兒,且已尋到,若太子爺能與小女成婚...”


    “我保證左西和燁朝百年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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