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黑,幕澤璽都未迴東宮。


    有了他的話,落昭陽倒是不急,她慵懶地攤在椅子上看著書。


    屋內的燭火微暗。


    清婉看了看時辰,“太子爺還未迴來,良娣要不先歇下。”


    落昭陽擺了擺手,“去添油吧,我要等太子爺迴來。”


    他讓她等他,她也答應了。


    清婉點首,添完了燈,照進寢室,“那我去備些吃的,姑娘夜了,總愛吃東西,一會爺迴來,也能用。”


    落昭陽笑了笑點了點頭。


    清婉剛退下,屋內一來,一陣冷風緩緩而入。


    落昭陽不由抖了抖雙肩,轉眸一看,幕澤璽在橘黃色的暖光下而來。


    他輕輕闔上了房門,“真的在等我?困了沒,也不先睡一會。”


    他的聲音染上幾絲疲憊。落昭陽眼眸一動,忙起身迎上去,抬頭替他將外袍脫下。


    “很累嗎?”


    出了這樣的事,賀帝震怒,大抵是因為牽扯上了自己的皇子,麵上總是過不去。


    幕澤璽握了握她的手,探了溫度後笑道:“暖的...”


    落昭陽笑了笑,學著他之前的樣子,捧著他的微微嗬氣。


    幕澤璽挑了挑眉,沒忍住,轉身環上了她的腰。


    單手一用力,她隨即被懸空抱起,放置在床榻上。


    “怎麽了?”落昭陽眨巴雙眸。


    幕澤璽彎下腰,動作極盡溫柔地替她褪下鞋襪,轉身上了床榻。


    將她擁在了懷中,這才緩緩道:“長公主下了獄,賀承衡將此事撇得一幹二淨,又無實質性的證據,可父皇心中大抵也是疑他的,貶去了邊境駐紮,明日便啟程。”


    落昭陽靠在他懷中,安靜地聽著,屋內萬籟俱寂,隻剩他的聲音。


    落昭陽以為自己會高興的,事情塵埃落定後,她更多的是鬆了一口。


    幕澤璽撫著她的秀發,低聲道:“不高興嗎?”


    屋內的燭火並未熄滅,映襯著她的半邊側臉,她眼眸微暗,白皙的麵上一片鬱色。


    她輕輕擺了擺首,“沒有...該開心的,隻是...又好像開心不起來。”


    幕澤璽摟著她腰身的手臂加深了幾分,“那便不想了,先睡覺...”


    話落,他一揚手,窗外一陣風泄了進來,熄滅了桌上的亮著的油燈。


    落昭陽將腦袋縮進了他懷中,閉上雙眸,認真的想睡覺。


    隻是半晌都睡不著,她略動了動,幕澤璽便知道她的苦意。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雙肩,吻似柔風侵襲而來。


    他低眸望著身下的人,“這是腦袋瓜子又不聽話的胡思亂想嗎?”


    落昭陽雙眸迷離,月光透過窗戶打進來,可以望見她臉頰微紅。


    她埋進他懷中,心下一動,“做...做什麽?”


    幕澤璽眼角一挑,雙手撐在床榻上,將她環在自己的空間中。


    落昭陽隻覺得周身驟然爬上的灼熱,側眸看他,思緒混沌,還來不及思考,一雙眸子全是不解。


    幕澤璽挑唇一勾,“既然睡不著...那需要我幫你助眠?”


    落昭陽懵然望著他,大腦仍一片空白,還在思考如何助眠。


    下一秒,兩人肌膚相觸,她身上的褻衣被剝開。


    落昭陽還未開口阻止,唇已經被人堵上,被他帶動著,


    夜裏洶湧澎湃,淺唱低吟。


    動情時,幕澤璽忽地低道:“昭兒...”


    落昭陽身子一顫,雙手抬起環上他的脖頸,低低輕嗯了一聲。


    無聲的應承,便是最好的迷\藥,讓人深陷其中。


    直至半夜,落昭陽果然累得半點力氣都無,哪有想事情的功夫,攤在他的胸膛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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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睡至隔天的中午,若不是清婉哄著她起身用些東西,她是真的起不來了。


    清婉歎了歎氣,“良娣也太嗜睡了,就算太子爺許良娣如此,也不該太過放縱。”


    老祖宗定下晨昏定省的規矩總是要守住的。


    落昭陽伸了個懶腰,全身跟被車輪子壓過似的酸痛。


    清婉不經意道:“良娣先起身用些吃的,晚些我再為良娣上藥。”


    落昭陽一頭霧水,“上什麽藥?”


    清婉指了指桌上的一瓷瓶,“太子爺今早去太醫院取的,特地吩咐姑娘身上有傷,讓我切記替姑娘上藥。”


    落昭陽驟然臉色一紅,她身上哪有什麽傷,唯一的傷也就是被他傷的那處。


    她默了一瞬,清婉忙道:“良娣到底是傷在了哪,我瞧瞧。”


    落昭陽急了,“沒有!”


    她忙扯開話題,“別說這些,替我梳發,一會去皇後宮中請安罷。”


    自打她身子好全,一直都未去皇後宮中請安,於理實在不合。


    清婉思量著,也確實該去了。


    落昭陽簡單梳妝,她平日裏向來是不上妝的,如今為了去請安,特地打了一層薄薄的粉,顯得聘婷可人。


    清婉尋意挑了一件淡雅的宮裙替她換上。


    轉眼,便去了皇後寢宮。


    隻是實在不巧,她才至殿外,便聽見裏頭傳出婦人的哭泣聲。


    她朝清婉遞了一個眼色,清婉取了一枚銀錠子,塞至守門的公公手中。


    公公立即提了一個笑,“良娣來得實在不巧,棠夫人正在裏頭....都哭了好幾個時辰了,也還未出來。”


    落昭陽自然知道這棠夫人是誰。


    棠夢萊讓幕澤璽趕去了靜和寺,此番算是無辜被牽扯下獄,棠家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如此哭鬧一番,若是傳出去,毀的就是太子的名聲。


    公公見她麵色一沉,討好道:“要不良娣且等一等,我進去稟告?”


    落昭陽心口一跳,竟好巧不巧地遇上這種事,她忙道:“不必了,既然母後有客人,那我改日再來向母後請安。”


    話落,她正欲逃之夭夭。


    屋內,傳出了輕喚聲。


    “外頭是誰?”


    公公上趕著迴答,“是落良娣來向皇後娘娘請安了。”


    皇後垂眸望著,正跪在地上,泣涕漣漣的棠家夫人。


    她麵色難看,“讓良娣進來。”


    公公朝她比了一個請的姿勢,落昭陽頭皮發麻,自己渾身的倒黴勁是跟過不去了是嗎?


    她麵色如常地進了內殿,剛踏進去,便嚇了一跳。


    一位婦人不顧形象地跪在地上,麵上全是淚痕,發髻因之前用力叩首歪了,偏向了一處,麵容狼狽。


    她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皇後見她進來,清咳了咳聲。


    落昭陽忙收迴目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請安禮。


    皇後頷首點頭,示意她起身。


    落昭陽捧著帕子的手攥緊,剛扶起身來。


    一旁跪著的棠夫人便衝過來,正欲抱上了她的腿。


    她嚇得連連後退,清婉擋在她麵前才沒讓棠夫人碰到一絲一毫。


    棠夫人泣聲嗚咽著,“良娣...求良娣放小女,饒恕小女吧。”


    落昭陽一雙圓眸中滿是驚詫,她知道棠家會讓人來求,隻是沒想到竟為了棠夢萊,能如此拉下臉麵。


    皇後麵色一變,怒道:“棠夫人...到底也該些注意分寸。”


    這種把戲,顯然皇後也看出來了。


    落昭陽並不明白皇後的意思,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接話。


    屋內僵持著,默了默好半晌,皇後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方道:“給良娣賜坐...扶棠夫人起身。”


    落昭陽摸門不著,乖覺地坐下。


    棠夫人已經被扶起身,隻是她麵色慘白,額頭上也磕破了一小角。


    落昭陽心中深覺,看來最近棠家的日子並不好過,不然至於讓當家主母這般嗎?


    皇後放下手中的茶盞,慢條斯理道:“良娣...棠良媛如今在獄中的消息你可知?”


    落昭陽知道分寸,不會看自己平白落人口舌。


    她低道:“兒臣身子剛剛好全,一直悶在東宮中,外頭的事情並未聽說。”


    棠夫人站在一旁,情緒湧動,“良娣...求良娣給條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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