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到嘴的肥肉這會飛了,幕澤璽不甘握著她的盈盈腰身不放,嘶啞道:“今日這份我可記下了,你什麽時候補迴來。”


    落昭陽被他調戲得急了,一把推開他,下了床榻,轉頭道:“堂堂太子爺青天白日的就思淫欲!不害臊。”


    她拾起衣裳穿好出去,屋內隻留下幕澤璽一人發愣。


    正到花廳處,竟瞧見了溫芷蘇,她捧著茶盞同盛暖聊天。


    盛暖聽她說了好幾句才偶間迴了一句,雖麵上無不耐煩,卻也不見熱絡。


    她進了廳,盛暖一見她進來,方才那昏昏欲睡的模樣立刻消失不見,笑容滿麵,迎上前抓著落昭陽的手,“你方才在屋中忙活什麽呢,這麽久才出來。”


    落昭陽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緋紅,“沒...有些事處理。”


    溫芷蘇瞥見她脖子上的痕跡,心頭一酸,咬緊了唇畔。


    “落妹妹為了宮裏的事宜忙著,倒是我終日閑著都快發黴了。”


    落昭陽抬眸見她臉色蒼白,眼底烏青,想著她的身份擺在那,照例問候,“溫良娣最近身子不佳,可請了太醫看?”


    溫芷蘇抬頭按了按太陽穴,一臉的愁容,“是有些乏了。”


    雲珣扶著溫芷蘇,“良娣,我扶您迴屋歇息吧。”


    落昭陽一雙眸子滿是不解,前些日子還精神奕奕地找她的麻煩,這會又是鬧得哪一出。


    溫芷蘇輕點了點首正欲出去。


    宮女匆匆稟告道:“溫良娣...衡王府的沈側妃又遞了拜貼。”


    溫芷蘇不用猜大抵也知道,如今沈家樹倒猢猻散,沈碧渠這些日子沒少找她打點。


    可自打上鬧了上迴那一出,她禁足過後迴了家中,父親就警告過她,要離沈碧渠遠些。


    她擺了擺手,“拒了,就說我身子不好,見不了。”


    待她走了,盛暖拉著落昭陽坐下,一雙眸子璨亮斐然道:“昭陽...我要成親了。”


    落昭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到。


    盛暖笑了笑,星眸彎彎,愉悅道:“就定在下個月初二。”


    落昭陽當場被駭住,瞪大了黑眸,“同衛已嗎?怎麽這樣突然?”


    這個世界的女子成婚講究得很,刨去挑選吉日外,兩家還有許多物件要準備,各種事宜須安排,怎的盛暖說嫁就嫁了?這也太不合常理。


    盛暖被她這一問,原本麵上的喜色被陰霾蓋過。


    她黯淡道:“西境反了,出征日子就定在了下月初十,衛已同我父親都在陛下欽點的人選名單中。”


    落昭陽麵上全是說不出來的驚訝,她霍然起身,“衛已要出征,你還要嫁他,這不是胡鬧嗎?”


    盛暖忙作了個噤聲的動作,將落昭陽重新拉坐到椅子上,她嘟囔著嘴道:“我就你會這般?”


    落昭陽實在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麽大的事,你父親怎麽能同意,衛已怎麽能同意呢。”


    盛暖笑得風輕雲淡,“我父親不同意的,就連我母親也不願,不過以死相逼,他們也就同意了,衛已得知消息,起初是要與我退婚的。


    那怎麽能成,我這輩子總不能讓人退兩次婚吧!我麵子要不要了。”


    落昭陽斂了眼瞼,好言勸道:“這可不止是麵子不麵子的事,你若真的喜歡他,非他不要,大可以等他出征歸來,兩人再在一處,現下如此草率就做了決定,小心往後要後悔的。”


    盛暖擺首,立馬道:“我瞧那話本子都是這樣說的,隻要將軍出征,歸來都會帶著一位在戰場上救的女子,而且那女子勢必是懷了孕的。”


    落昭陽語塞,咂舌攢眉,這盛暖是被古早虐情文茶毒了。


    她抬手指了指盛暖的額頭,“你啊...少看那些有的沒的,若他待你情意如初,你哪用非得現在嫁他,他若真的有心愛上別人,又豈是你現下嫁給他就能避免的。”


    盛暖吐了吐舌頭,竟委屈道:“連你也不明白我。”


    眼看著眼眶裏的淚汪正欲落下,落昭陽無奈忙哄道:“好了,我不過氣你行事草率,你真嫁他,我有什麽辦法。”


    對付沒出息的姐妹,除了祝福難道還能綁著她,不讓她嫁嗎?


    盛暖聞言,立刻止了淚,柔聲道:“那敢情好,我是在給你送請帖的。”


    她從懷中抽出請帖一把塞到落昭陽手中,“你家太子爺同衛已也是多年交好,到時你倆一塊來。”


    落昭陽心想,出了這個事,奉京城內的說書人都不愁沒飯吃了,定得編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轉眼送走了盛暖,她正想迴自己院裏,路過歡桐院,忽地瞧見雲珣捧著一個藥罐子將裏麵藥渣子倒盡。


    一邊倒還一邊四下觀望有沒有人來。


    她悄悄躲在牆後,待雲珣走後,她走近一瞧,係統蹦出了幾個提示。


    【此藥名為眛香,女子常年服用,美顏常駐,且身上會隱帶一層香氣,但極其損害身體,致人壽命不長】


    落昭陽滿臉驚惶,這蠢女配定是不知從哪聽來瘋話,覺得自己變美了,幕澤璽就會喜歡她,竟不惜代價,拿自己身子開玩笑。


    她一時心急進了歡桐院,溫芷蘇正捧著青瓷碗準備喝下。


    落昭陽進屋,二話不說抬手將碗打翻。


    “嘩啦”一聲,碗四分五裂。


    溫芷蘇麵上鐵青,怒道:“落良娣這是做什麽?”


    雲珣趕到,一把扶著溫芷蘇,“落良娣太過失禮了,這是要仗著自個容寵,就想著法子欺負我家良娣嗎?”


    落昭陽沒空理她,指著地上的殘留的藥湯,“你是不是傻,那眛香可不是尋常的補藥,吃了是虧損身子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變美搏寵難道有你自己的性命重要,你好歹也是醫正之女啊!這般糊塗。”


    她驚道:“你為什麽會知道!”


    溫芷蘇讓她罵了這一通,霎時醍醐灌頂,眼眸微轉,這眛香是之前沈碧渠拿來送給她的。


    沈碧渠說她就是靠著眛香才讓衡王上了她的榻,她信以為真,更是日日服用,可近來身子當真是愈來愈差,難道真的是會損害身子。


    況且沈碧渠還交代過她,這是拿來承寵的手段,斷不能找太醫問詢,免得讓人發現。


    她思忖了會,對落昭陽的話將信將疑,抿唇試探道:“就算有傷身子,哪也是我自個的事,莫不是落良娣害怕我會分了殿下對你的寵愛。”


    落昭陽無語,抬手抵了抵額間,果然是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她無力道:“我的話你愛信不信,今日是昭陽莽撞了,不過...這藥到底是不是我說那般,溫良娣找個太醫一問便知。”


    她屈了屈膝退下。


    雲珣忙道:“良娣...你不要信了落昭陽的話。”


    溫芷蘇垂眸看著地上的藥漬,“你先把這收拾了,再去請太醫來把平安脈。”


    雲珣道:“您真的信她的話?”


    溫芷蘇咳了咳,“請來瞧瞧罷,再說我這身子確實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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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已到了初二。


    落昭陽原一直有賴床的習慣,因今日盛暖大婚,都無須清婉叫,早早便起身了。


    清婉替她梳頭,笑道:“姑娘打小和盛姑娘一塊長大,盛姑娘在姑娘心裏就是親妹妹似的,如今她出嫁姑娘心裏肯定也不舍得吧。”


    落昭陽聽著她話,忽地鼻腔一酸,不知怎的竟說了一句,“以後便沒人陪自己胡鬧了。”


    丁茂敲門稟明道:“小主子,爺剛下了早朝就被陛下扣在殿中議事,衛將軍的喜宴怕是吃不了,特讓我迴來隨著姑娘去。”


    落昭陽輕“哼”了一聲,昨天夜裏還答應了她,今早就變了卦,側頭答道:“他愛去不去。”


    她梳了一個簡單的高髻,挑了一身百褶淺藍素簡衣裙,一身打扮低調中透著貴氣,讓清婉取了她一早備下的禮。


    正欲出門,見歡桐院那位不知怎的也收拾著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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