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人早已火速地桃之夭夭。


    她在街上逛了逛,買了幾樣糕點,正準備去看望人。


    路過茶肆竟聽到不少的議論聲。


    “溫武儒前些日子迴朝了,陛下賞了不少東西,那真叫加官晉爵,你說當初他為何退了盛家姑娘的親事?”


    “誰知道呢?溫家是不得了,你說落家那個落魄了的大姑娘能不能鬥過溫家的小女兒?”


    “難說...太子再怎麽也忌憚著溫家,落家現下什麽都沒有,落昭陽還不是任人宰割。”


    她聽了一耳朵都是在賭她和溫芷蘇誰能笑到最後,提聲罵了一句,“無聊!”


    轉身去了段雨殤家中,小短腿的男孩跑過來開了門,糯糯道:“是那個漂亮姐姐!”


    寧妍兒眼睛已經複明,手裏仍提著手杖,在看見落昭陽那刻,忙不迭地要跪下。


    落昭陽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好姑娘,好端端你這是做什麽?”


    寧妍兒一時淚花朦朧,落昭陽抬手抹了抹她的淚水,“雖說你眼睛如今能看見了,也不能總哭,再哭傷了。”


    “若不是姑娘的大恩,我哪有今日。”


    落昭陽望了望屋內,“段雨殤不在?”


    寧妍兒用袖口擦了擦淚,“他隨著幕公子出去了。”


    落昭陽心裏腹誹著,這是又有事情辦了?


    寧妍兒拉著她進屋說話,朝小男孩道:“胖墩...把門關上。”


    落昭陽聽著這名字,看了一眼小男孩,這小男孩瘦巴巴,哪裏胖了。


    寧妍兒見她疑惑,才笑著解釋道:“許是他父母講究賤名好養活,才這般起的。”


    落昭陽蹲下,捏了捏胖墩粉嫩的小臉蛋。


    兩人剛想進屋,門口傳來了“咚咚”敲門聲。


    寧妍兒走近去開門。


    一位衣著簡樸的大嬸懷中抱著一個包袱站在門口。


    寧妍兒道:“嬸子,您找誰?”


    王大嬸雙眼迷茫,問道:“請問...這是不是寧姑娘的家?”


    寧妍兒點了點首,“我確實姓寧。”


    “那我妹妹的孩子胖墩是寄養在你家中嗎?”


    她話落,胖墩也從屋裏探出身來。


    王大嬸撲上前抱住他嚎啕大哭,“胖墩...你娘沒了...”


    胖墩還未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可眼前的人哭著,惹得他也跟著哭了起來。


    幾人迴了屋內,見王大嬸看著正蹲在門口玩螞蟻的胖墩,從包袱中掏出一封書信。


    她帶著哭腔,“姑娘...我那妹妹沒福氣,她吞了我母親留給金錠子去了,斷氣之餘仍惦念著胖墩。”


    寧妍兒和落昭陽麵上皆是一驚。


    拿起書信看了起來。


    原來胖墩的娘親名喚王靜竹,其父竟是新科狀元唐顯茂,王靜竹為了唐顯茂未婚育子被逐出了家門,可唐顯茂在高中後翻臉無情,不肯認迴胖墩,王靜竹本想迴家求得家中父兄原諒,卻不曾想連家門也進不去,傷心難過之際,在客棧中吞金自殺了。


    這封信除了介紹胖墩的身世在外,無一不是在托孤。


    落昭陽看完了信,滿臉的震驚,這世上竟有如此負心薄情的渣男!


    等等,她重新拾起信看了一眼,念道:“唐顯茂?”


    寧妍兒也道:“若我沒記錯新科狀元確實名為唐顯茂。”


    可上迴她才聽宮女們談論,這人不是皇上有意給公主尋的夫婿嗎?


    王大嬸哭了許久,聲音終是恢複了清朗,“寧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是沒法子,我父兄都不肯認胖墩,我家裏的爺們也是個硬脾氣的,若我把胖墩帶迴去,他一定會打死我的。”


    寧妍兒胸腔酸漲,應承道:“你放心,既然王姑娘將孩子托給我了,那我必定將胖墩當成我自己的孩子養著,絕不叫他委屈了。”


    王大嬸一時激動起身跪下叩首,又喊道:“胖墩過來,給寧姑娘磕頭。”


    胖墩不知何意,隻有人叫他,便也乖乖地進屋朝寧妍兒磕了幾記頭響。


    寧妍兒急忙將他們兩扶了起來,“嬸子言重了。”


    見王嬸子一路奔波而來,風塵仆仆,寧妍兒收拾了廂房供她休息,轉身去了廚房做飯。


    落昭陽在一旁幫廚,“你真的決定收養胖墩?”


    寧妍兒停下手中切菜的動作,眼眸微斂,“落姑娘...之前盛姑娘說我很大可能不能有孕了,我還傷心了好一陣,胖墩他也是同我有緣,我一定會待他好的。”


    落昭陽笑了笑,自己確實沒看錯人,是個心善的好姑娘。


    落昭陽思了思,“寧姑娘,王靜竹那封絕筆姑娘可否借我一用?”


    寧妍兒雖不知緣由,卻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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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昭陽這才剛踏進清苑,溫芷蘇身邊的雲珣正差人賞了不少東西。


    她正滿腹不解,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雲珣朝她行禮,笑道:“落良娣安...這些玩意都是我家良娣精挑細選的,您瞧瞧可喜歡。”


    她抬手示意人開了打開,都是是些精致首飾。


    她麵上不明,“溫良娣...這是做什麽?”


    雲珣滿著堆積笑意,“落良娣說哪的話,我家良娣同您都是伺候太子殿下的,自然都是不分彼此的姐妹,從前是那些個讓人不開心的事就都讓它過去了。”


    她伸手從箱中取出一串精致紅珊瑚珠鏈親手替落昭陽帶在腕上,誇讚道:“姑娘素手細嫩纖柔,最適合佩腕鏈了,真好看。”


    落昭陽抬手端詳著珠鏈,倒是真的蠻好看。


    她心裏仍做狐疑,提聲道:


    “雲珣姑娘不如有話直說?”


    雲珣湊進了道:“我家良娣麵子薄,不敢來求,您不知道殿下已經禁了我家良娣許久的足了,這麽些天都沒迴溫家瞧瞧,於理總是說不過去,還請落良娣在爺麵上說道說道。”


    落昭陽心裏明白了幾分,想著今天見溫武儒那模樣想必對太子早就頗有微詞,早些放了溫芷蘇也好,況且,溫武儒也算幫了她一次,她就幫幫他妹妹也算還了這個人情。


    她點頭應下,“我會試一試的,隻是...這禮我就不收了,雲珣姑娘拿迴去吧。”


    雲珣一聽,麵上竟急了幾分,“那怎麽成。”


    落昭陽垂眸瞧了瞧手腕處,“這手串我留下了,雲珣姑娘迴去複命吧。”


    入夜,落昭陽正在案前看著看著王靜竹的絕筆,深陷沉思。


    幕澤璽剛進了屋,她忙把信藏好了。


    他脫了外袍,“在看什麽這般入神,連我進屋都不知道?”


    落昭陽虛道:“沒有,在等你呢?”


    兩人正說著話,福喜取著賬本送了進來。


    “殿下,這您要的東西。”


    幕澤璽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落昭陽一頭霧水地看著這些賬目,“這是做什麽?”


    幕澤璽笑了笑,“我收了溫芷蘇掌權的鑰匙,那這些事情自然是歸你來管。”


    落昭陽雙眸圓睜,“你開玩笑吧!”


    她平日裏也就會看看話本子,其他的她可是一竅不通。


    幕澤璽便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落昭陽十分不情願的走近,幕澤璽竟翻開賬目教她如何看賬本。


    她才看了沒一會,就連連打瞌睡,一把合上了賬本。


    她氣道:“不看了!”


    幕澤璽看她乏了,笑道:“明日再看也成。”


    話落,便要去吹熄燭火。


    落昭陽忙阻止道:“等等...我有事問你。”


    “你到底什麽時候把溫芷蘇放出來,她的丫頭今日都找上我了。”


    幕澤璽斂神,淡道:“你不用理她。”


    落昭陽挑笑,“過幾日尋個由頭讓她迴一趟溫家吧,溫武儒迴來了,總不得讓人家說你欺負他的妹妹。”


    幕澤璽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倒是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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