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直起腰,舉起魔杖,“我認為比起言語,你更願意看到記憶。”


    桌上出現了一個淺底石盆,石盆頂部刻著一圈古怪符籙。


    那是…冥想盆?


    儲藏和展現思想與記憶的魔法道具。


    “要跟我在黑湖裏走一走嗎?小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發出友善的邀請,同時從裏衣裏掏出一個玻璃罐,裏麵盛有一種旋轉漂浮的銀白絲絮。


    在阿布拉克薩斯的注視下,他把瓶子裏的物質倒進了石盆,銀絲開始慢慢旋轉,發出淡淡亮光,既不像液體,也不像氣體。


    在不斷的墜落與墜落,強烈的燭火迫使阿布拉克薩斯閉上眼睛,還不等他按住袖子裏滑動的黑色時,鄧布利多已經出現在他身邊。


    他們站在一條略顯眼熟的室外長廊,不遠處是開滿成團的花叢,嫣紅、漂亮,是玫瑰。


    阿布拉克薩斯抬眸掃了幾眼,覺得周圍的環境有些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


    不是說去黑湖?怎麽在一處莊園?


    將疑惑壓在心裏,安靜地跟在鄧不利多身後,同時捏住手腕想要亂動的黑色。


    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目光所及之處,花圃,草坪,鏤空雕欄椅,當看見不遠處幾隻悠然自得的白孔雀時,他忽然意識到這裏是哪裏了。


    望向鄧布利多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他也來過這裏?是什麽時候?


    眼前光亮漸消,他們走進了大門內,周圍漸漸昏暗起來,因為大廳內沒有一盞蠟燭被點亮,偌大的莊園,一路走來。竟然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就在這時,鄧布利多的聲音在前麵出現,“我曾經思考過這座莊園的具體位置,當我終於找到時,卻發現那裏是一塊平地。”


    他輕聲道,“你已經想到了什麽,對嗎?小馬爾福先生。


    這裏是伏地魔曾經盤踞一時的蝸居點,請原諒我用了這樣的詞匯,但我認為這很恰當。”


    他們繼續向裏走,鄧布利多也不在意阿部拉克薩斯是否迴話,走著走著,一個男人出現了,他是那樣得悄無聲息,就像突然從虛空中冒出來一樣。


    阿布拉克薩斯眼睛微眯,很快分辨出男人的身份。


    “那是我,老了好多的我,”鄧布利多語氣有些歡快,奇妙的未知魔法讓他遇到了年老的自己。


    “教授的品味看起來有了些變化?”阿布拉克薩斯盯著“鄧布利多”身上的白色袍子,語氣平和。


    而鄧布利多隻是輕聲笑了笑,兩人就這麽隔著一小段距離跟著年老的鄧布利多,最後走近房間內的某個走廊。


    阿布拉克薩斯發現從這個走廊開始,周邊的銀色飾品多了起來,裝飾也更加精致,他總覺得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馬爾福風格。


    於是他嘴角無聲地蠕動幾下,手腕上那坨冰涼的東西正在磨牙的動作一瞬間停止,感受到纏著的力度鬆散開來,最終在掌心盤成小小的團子。


    輕輕捏了幾下,嘴角無聲揚微揚,隨後不動聲色的把團子放進了裏衣口袋裏。


    “鄧布利多”似乎很了解這裏,十分具有目的性地來到一間雕刻複雜圖文的門前。


    “這上麵,有許多古老魔法的殘痕,”鄧布利多忽然開口,似乎是在給阿布拉克薩斯解釋,在對上後者的目光後,微微一笑,“你認為裏麵是什麽?”


    “我。”簡短幹脆,絲毫不猶豫,這樣的態度讓鄧布利多都愣了一下。


    門很快被打開,卻不是被“鄧布利多”打開,而是從裏麵打開。


    大抵可以這麽形容開門的人,一頭金色微卷長發,毫無波瀾的灰色眼睛,宛如沉寂潭水,臉龐蒼白瘦削,是一種經久未見陽光的白,看著還有些脆弱的病態,神情平靜又冷漠,帶著對世間的漠然沉靜。


    那是更加成熟的阿布拉克薩斯,同時也是被伏地魔困住的阿布拉克薩斯。


    “你來了,教授。”他對“鄧布利多”這樣說,金發蜿蜒,銀絲黑衣覆在身上,仰頭感受著久違的空氣,本就蒼白的肌膚因為亮起來的燭火愈顯脆弱。


    “鄧布利多”歎了一口氣,“我這一路走來,至少遇見了十三場歡慶的聚會。”


    “是啊,人人都在慶賀,這很好。”“阿布拉克薩斯”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心平氣和,“這是我已經預料到的結果,但你還是來了,在我那次向你請求之後。”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目光看向房間內,腦海漸漸迴憶起他向自己請求的畫麵。


    而作為旁觀者的阿布拉克薩斯兩人也隨著迴憶邁入另一個空間。


    淅淅瀝瀝的雨水透過他們打在地麵,天空很昏暗,烏雲壓頂,看起來不是個好天氣。


    “鄧布利多”走在雨裏,他身邊那些雨水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因此,即使雨天瀝瀝,紫色長袍依舊幹淨整潔。


    他一個人走著,走在前往魔法部的小道上,脊背挺直,像一根堅硬的魔杖。


    突然,一個匆匆而來的腳步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鄧布利多”的手伸向口袋,不動聲色迴頭,看清來者之後卻愣了片刻。


    幾乎是格外明顯的表情,即使是站在遠處的阿布拉克薩斯也一眼識別。


    跟隨視線的變化,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麵前。


    是“阿布拉克薩斯”。


    他手裏攥著不知是誰的黑棕色魔杖,臉色蒼白,披著一件黑色銀絲底的毛絨鬥篷,乍一看,似乎穿著並沒有什麽不對勁,但熟知自己的阿布拉克薩斯卻皺了一下眉。


    他清楚的看見鬥篷領口處一閃而過的白色布料,那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裏衣而已,可他是絕不可能這樣著裝就出門。


    他不動聲色繼續看著。


    而“阿布拉克薩斯”在看見“鄧布利多”後,灰眸微閃,快步走到他麵前,毫不猶豫地舉起魔杖,強悍的咒語幾乎立刻落在“鄧布利多”身上,而後者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竟然任由他這樣做。


    結束後,“阿布拉克薩斯”臉色愈發蒼白,整個人竟然有些搖搖欲墜,就好像施展那個魔法耗費了他極大精力。


    站在不遠處的阿布拉克薩斯望著“鄧布利多”身上的魔法波動,眼眸輕眯,“那是……”


    “赤膽忠心。”


    站在他身邊的鄧布利多輕聲道,“你將你的秘密藏在了我的靈魂裏,我成了你的保密人。”


    阿布拉克薩斯神色一動,有什麽曾經困惑已久的東西開始浮現水麵。


    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在某個時刻終於察覺到“童話”的存在,但那時為時已晚,湯姆早已按照既定路線成為了必須要被消滅的“惡”。


    而自己不知何種原因,找到了鄧布利多,向這個唯一可能改變一切都白巫師講述了不可思議的一切,並且借用赤膽忠心咒的魔法契約將這個秘密藏在了他的靈魂內。


    而靈魂留下的刻痕是最無法更改的存在。


    即使在不同的時間線,秘密仍舊留存在鄧布利多體內。


    所以,他不能對湯姆說出“童話”,因為赤膽忠心咒隻允許保密人的主動坦言。


    但很快,阿布拉克薩斯就察覺到了其中怪異。


    如果秘密是“童話”,那為什麽連夢境也無法言說,他曾經認為那是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出於某種考量對自己的保護,但現在看來似乎也有赤膽忠心咒的原因。


    而且,他有理由相信,赤膽忠心咒不是用來讓鄧布利多守護這個秘密,而是借助其靈魂,無視時空來到現在。


    所以,他有話要告訴自己?


    灰眸露出一絲意外,隨後直視前方,落在了自己身上。


    而“阿布拉克薩斯”還未開口,突然猛地一下吐出一口鮮血,可他的表麵卻看不到任何傷口。


    “鄧布利多”皺眉,湛藍色眼睛在月牙鏡片下靜默幽深。


    “他很快就會發覺,所以長話短說,教授,”他說話時,手腕上的銀色飾品忽而閃爍,猩紅蛇瞳如同潛藏於密林裏殘暴嗜血的鬼魅。


    “我們正在為此積極團結一切力量,如果你需要。”


    “鄧布利多”遲疑片刻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一個馬爾福加入鄧布利多的白巫師陣營?


    無論出於何種理由,在當今的魔法界都是極其滑稽的事情。


    誰不知道馬爾福家族是神秘人最得力的同盟,連萊斯特蘭奇和布萊克家族都要屈居於後。


    盡管那位馬爾福家主從不現於人前。


    “阿布拉克薩斯”蒼白搖頭,“我不知道最後是失敗還是成功,所以,我留下了另一條路…”一邊說,他一邊抬手用暴力手段摘下耳垂上的飾品。


    “一定要保管好它,我隻能交給你,你是最偉大的白巫師,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所以接下來,請你一定要認真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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