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薩斯,或者說是社會企業家尤裏卡先生,麵無表情地盯著本該和他洽談事情卻忽然莫名其妙跳起了鴨子舞的首相助理。


    滑稽的動作和誇張的表情很快吸引了咖啡店其他人的注意。


    “哦,快看那個人,上帝,他是在用那沒有被親吻過的四肢跳舞嗎?”


    “哈哈哈哈,他真是個幽默的家夥,像個走路亂竄的大鴨子……”


    “怎麽在公共場合跳,我要向治安那邊反映。”


    “等等,這人似乎有些眼熟啊?總覺得在哪見過?”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出現在電視上的那誰嗎……他不是政員嗎?怎麽……怎麽會公然擾亂秩序?”


    “……”


    阿布拉克薩斯聽著麻瓜們的討論,依舊神情自若,目光不經意間掠過遠處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男人,眼睫輕垂,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個蹩腳的奪魂咒嗎?


    等男人離開後,阿布拉克薩斯輕抬手臂,無聲地咒語從魔杖發出。


    逗得公眾不亦樂乎的政員立刻停下動作,一臉茫然,“哦,我這是怎麽了?”


    “尤裏卡先生,抱歉 ,我們請繼續之前的談話吧……”


    很快,兩人又密切聊了起來。


    阿布拉克薩斯對麻瓜世界一直保持關注,而社會企業家尤裏卡也一直活躍於此。


    漸漸地,隨著咖啡的冷淡,談話很快結束。


    兩人友好握手之後,政員先一步離開。


    阿布拉克薩斯目送他的背影,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桌麵。


    如果麻瓜的首相中了奪魂咒,麻瓜世界必將一團混亂。


    真會給他找麻煩,不過有自己的警告在,想來貓咪不會做到這一步。


    而且,魔法部也派遣了幾個訓練有素的傲羅混入麻瓜首相身邊,即使那些不長眼的食死徒私自主張,也不一定能夠近身。


    阿布拉克薩斯稍微思索片刻,確認目前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便起身離開。


    一個穿著普通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進巷口,沒幾分鍾後,再次出來的則是另一個裹著墨綠圍巾的金發男人。


    阿布拉克薩斯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是很習慣地戴上麻瓜們的毛絨帽子,將一頭金發掩在大衣裏。


    這樣普通平常的麻瓜裝扮能夠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對他而言,過於惹眼不是什麽好事。


    此時,四周的街道被皚皚白雪覆蓋,冷冽的空氣讓得巷道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個匆匆而過的身影,也都裹緊了衣物,埋頭趕路,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正因如此,不會有人留意到那個剛剛從狹窄巷道中走出的阿布拉克薩斯。


    然而,就在距離不遠的地方,卻有一個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剛剛從巷口中走出來的阿布拉克薩斯身上。


    那是一個身著白色巫師長袍的人,靜靜地佇立在那裏,仿佛與周遭的雪景融為一體。


    阿布拉克薩斯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道視線,手上整理衣服的動作輕微停頓了一瞬,但很快便恢複如初。


    若無其事般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自然尋常,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異樣從未發生過。


    “教授,下午好。”


    臉上掛上恰到好處的微笑,盡管已經畢業多年,但阿布拉克薩斯依然保留著稱唿對方鄧布利多為“教授”的習慣。


    不是出於某種尊重或者敬畏,僅僅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習慣。


    “小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還是帶著一些笑容。


    “他們的東西也很有趣,甚至有些可口的點心比起我們,麻瓜要更擅長。”


    片刻的沉默,阿布拉克薩斯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舉動已經被看見了,但他不確定鄧布利多了解多少。


    “也許,”


    他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迴答,隨之而來的卻是一個分外直白的問題,“那麽,教授,你在這裏的原因是?”


    鄧布利多從半月形的眼鏡片上方盯著他,語氣平靜,“我很高興你先問了這個問題,因為我一直在思考該怎麽合適地提出來。”


    阿布拉克薩斯沒有說話,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指微微發緊。


    “我也許仍舊可以相信馬爾福家族在很好的遵守《保密法》,小馬爾福先生。”


    阿布拉克薩斯麵色自若,微微揚起下巴,“當然,教授,我想任何人都很清楚,馬爾福家族一貫遵循法律。”


    而鄧布利多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深邃,片刻後,忽然笑了起來,“請原諒,也許我的問題有些突兀,但我不得不詢問,你和湯姆仍舊保持著在霍格沃茨的美好友誼嗎?”


    阿布拉克薩斯對於鄧布利多忽然轉變的問題微微一頓,“教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鄧布利多微笑著,“我一貫認為你和你的父親一樣敏慧,暗示對於此時的談話或許並不恰當,所以請原諒我的坦誠交流。


    關於最近魔法界發生的一些事情,也許你有一些看法,小馬爾福先生。”


    阿布拉克薩斯漫不經心地挑了一下眉,所以這才是鄧布利多的最終目的——總是喜歡相信他人的仁慈教授希望從他這裏獲得關於湯姆的消息?


    可惜,這樣輕易相信他人的習慣並不好。


    “抱歉,教授,如果你是在明天的魔法部裏詢問,我一定會把記錄那些事件的卷軸拿給你看。可現在,是在這裏,當然,我相信明天給予你答複也一定可以,對嗎?”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遮掩並不意味著不存在,你知道我的意思,卻拒絕理解它,某種意義上很可悲。”


    阿布拉克薩斯勾唇無聲嗤笑,盡管他對鄧布利多保有某種尊師的敬重,但並不意味著他會忍受這位白巫師的無禮冒犯。


    “那麽教授,你覺得我該迴答什麽?你又想聽什麽?湯姆還是伏地魔?”


    他的語氣冷了下來,臉上沒什麽表情。


    鄧布利多沉默片刻,眼裏閃過一絲不宜察覺的疲倦,但語氣仍舊溫和,“湯姆還是伏地魔?聰明的小馬爾福先生覺得你身邊的究竟是哪一個?”


    阿布拉克薩斯忽然抬眸,緊緊盯著他,片刻後,移開目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我認為的事實,”鄧布利多說,“曾經我曾對你和他的友誼保持喜聞樂見的態度,即使是現在也依舊如此,但在你們所不知道的日夜裏,我也曾心生疑惑和懷疑。”


    鄧布利多赤褐色的長發和胡子似乎在一瞬間灰敗了一些。


    “再此之前我想詢問你一個問題,小馬爾福先生,湯姆告訴過你,我一直在注視他,對嗎?”


    阿布拉克薩斯麵無表情,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看樣子,確實要比我想得深厚,但這很好,這正是我所需要的,如果他連這也告知了你。”


    鄧布利多繼續說,臉上帶了點迴憶,“在我見過他的第一次之後,一種隱秘的擔心就已經浮現在我的心中,即使年幼,卻異常明顯表現出來的那種殘酷、詭秘和霸道的天性,讓我感到不安。


    再加上之後在霍格沃茨的種種,他的身旁自始至終都未曾出現過哪怕一個能夠稱之為朋友的存在。


    我想,對於我口中所言的“朋友”二字,小馬爾福先生定然心知肚明。


    即便時至今日,我仍然認為,他根本不需要朋友。


    看到他的時候,我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令我極不情願去迴想起來的人。”


    阿布拉克薩斯的嘴角逐漸下沉,毫無波動的灰眸宛如死水般靜靜凝視著站在麵前的白巫師。


    “但後來,經過一些事情,我才意識到自己或許犯了些許錯誤。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正因為擁有了這些錯誤,反倒讓我開始重新審視過往對他的看法和認知。而且,從內心深處來講,我甚至期望這樣的錯誤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飽含深意的目光落在阿布拉克薩斯的身上。


    鄧布利多稍稍停頓了片刻,然後才又繼續說道:“那麽,我的錯誤,請聽我說,曾經的我一度堅信,湯姆從心底裏蔑視所有將他與他人緊密聯係在一起的事物,同時也極度厭惡任何有可能會使他變得平淡無奇、泯然眾人矣的東西。


    當然 ,即使是現在我依舊保持這樣的看法,唯一不同的是他竟然真的開始去了解那些他曾經一無所知的東西,因為你。


    這讓我意識到我對他的評價有了錯誤……”


    阿布拉克薩斯靜靜聽著鄧布利多近乎罕見的自白沒有說話,許久之後,心裏漸漸凝固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嗓音平靜而清晰,“你做了一個夢,對嗎,鄧布利多教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關於我的對象會不會有鼻子這件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年酒酒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年酒酒酒並收藏關於我的對象會不會有鼻子這件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