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阿布拉克薩斯拽住裏德爾的衣領,手腕微微用力,將人直接扯到麵前,淡紅的指尖摁在銀質的級長徽章,抬起頭。


    “你騙不了鄧布利多,騙不了迪佩特……


    更騙不了我的…父親。”


    手指一點點往下滑,然後在喉結處停下,細膩蒼白的肌膚下翻湧著猛獸般殘忍冷酷的血。


    “湯米,你要求我嗎?求我幫幫你——”


    裏德爾驀地握住阿布拉克薩斯的手,喉結微微攢動,黑眸緊緊盯著後者挑起的薄紅眼尾,淡金色長發發絲隨意的鋪散開來,淩亂卻又極致誘惑。


    他盯著他,一秒,兩秒,亦或者三秒。


    錯亂的唿吸環繞耳邊,摟著阿布拉克薩斯腰的手骨指節泛白,最後僵著腦袋移開視線。


    然而移開幾秒後,又猛地轉迴來,抬手摁住阿布拉克薩斯的頭,灼熱的吻深深落了上去。


    單手摟著腰,另一隻手則摁住腦袋防止逃離,極盡侵占意味的動作拉開了入侵的帷幕。


    “他們隻想要一個定罪的人……無論是誰,都可以……所以我給了他們,他們自然會接受,不管是否合理。”


    裏德爾在阿布拉克薩斯耳邊低聲,唇齒間是模糊的濕潤。


    家長們要求抓住罪犯,而董事會則需要一個罪犯,至於霍格沃茨的教授們,他們一點也不重要,迪佩特校長則隻需要一封小小的舉報信。


    脖頸處越來越疼,阿布拉克薩斯忍不住推開他,“別弄了。”


    裏德爾被推開也不惱,眯了眯眼睛,不緊不慢地扯了扯嘴角,又湊過去在頸側輕嗅,“幫幫我,學長……”


    感受到身側異樣的阿布拉克薩斯:“……”


    伸手掰過裏德爾的臉,不出意外,看見了一張戲謔挑膩,“低級把戲。”


    裏德爾不以為意,“低級卻有效。”


    “是嗎?據我所知不太管用。”


    金合歡木魔杖抵著少年黑魔王的腰。


    裏德爾盯著他,黑瞳漸漸裹挾沉鬱,片刻後,他鬆開禁錮阿布拉克薩斯的手。


    雖然很想不顧孔雀的意願,強行進去,但現在不行。


    裏德爾後退一步,抬手理好阿布拉克薩斯鬆開的扣子,又理了幾下自己的衣服,做完這一切後,才抬頭看向後者。


    “正如我所說,擺在迪佩特麵前的是個什麽情況:


    一邊是我的舉報信,湯姆·裏德爾,出身貧寒但天資過人,雙親皆亡但彬彬有禮的級長、優秀學生;


    另一邊,一個或許智商存在問題的格蘭芬多,笨手笨腳,惹是生非,幾乎每周都要闖一次禍,飼養危險的魔法生物,溜到禁林裏去跟巨怪摔跤……”


    “阿布,不是我自誇,但你知道的,我一向能夠隨心所欲地把人迷惑住,所以這一切跟我有什麽關係?”


    阿布拉克薩斯看了他一會兒,對裏德爾的話不置可否。


    確實,這裏和夢境重合了,但貓咪的手段又比夢境中高了一些。因為這一次是絕大多數學生主動懷疑了魯伯.海格,而非湯姆單獨去舉報。


    通常,大多數往往高於個人。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魯伯.海格並不具備成為斯萊特林繼承人的資格。


    不過很快,他想到了什麽,灰眸劃過一絲異樣,“如果說第一次是意外,那麽後來呢?\"


    “因為你已經找到了替罪羔羊,所以,你沒有顧忌了,你想要滿足內心的殺戮欲......”


    阿布拉克薩斯緊緊盯著那雙已經興奮起來的黑色豎瞳,不斷說出自己的猜測,“還是說你的那群“朋友”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血?就像那次魁地奇世界杯一樣.....”


    裏德爾聽著阿布拉克薩斯的話,神情自若,沒有絲毫變化。


    “.....但他們隻是被石化了,沒有像那個拉文克勞一樣,你當然不會留手,所以是意外?”阿布拉克薩斯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斷。


    “真稀奇,你的計劃出現了兩次意外?”


    裏德爾看著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不,殺死他們並不重要,阿布。”


    嗯?


    灰眸眨了眨,他猜錯了?


    “比如?”他問。


    裏德爾挑起一縷金發,黑瞳閃著意味深長的精光,“比如說,一個無形的家夥,沒有任何蹤跡的存在,到底是怎樣作出那些事情的?它怎麽能夠毫無線索,隻留下看不見摸不著的限製,就這樣掌控你我。”


    話音剛落,阿布拉克薩斯清晰地看見了那雙由黑轉紅的危險豎瞳,古怪的紅光不斷閃爍。


    阿布拉克薩斯斂眸不再說話,從湯姆顯露出來的情緒,他突然想到了一些困惑他很久的東西。


    比如,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意識到阻止自己向湯姆說出夢境發展的未知存在其實就是“他自己”,隻不過是另一個時間線——逆轉時空的“自己”。


    這個答案其實很不可思議,但阿布拉克薩斯卻十分確定。


    不論是他試圖告知湯姆夢境的警告、還是為蛇骨項鏈提供鮮血的疼痛,又或者其它,幾乎完全卡在他的脾性上。


    那條線,懸在反彈點上的一根弦,自始至終都未曾觸碰到底部的極限。


    無論它要自己做什麽,它幾乎都已如願以償,他的確被警告了,也的確向蛇骨飾品提供了鮮血,甚至包括很多其它的事情。


    就好像它知道自己一定會那麽做,這樣了解他的存在,仿佛一麵鏡子,鏡子外的人是他,而鏡子裏的人也是他。


    蛇骨得到部分記憶時,他就已經有所懷疑,直到後來的一件件,一樁樁,他梳理著所有的已知線索,思索著為什麽,怎麽會,就這樣,一天又一天,慢慢地,一步步去試探底線,他終於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他的夢是那個“自己”曾經經曆過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如此地身臨其境。因為他本人的的確確親身體會過。


    “他”除了時空魔法,或許還使用了其它的古老魔法,所以即使逆轉了時空,記憶仍舊保留了許多。


    但同時,他又升起了一個疑惑。


    為什麽“他”不允許自己向湯姆透露夢境的情況?


    如果逆轉時空是為了改變曾經發生的不幸,那麽,直視不幸才是最好的震懾,如果湯姆知道自己被一個嬰兒殺死,他一定會改變現在的方向,那麽不幸或許就會被避免。


    可“他”卻完全相反,這一疑惑困惑了他很久。


    直到現在,他終於知道了。


    當貓咪在他麵前表露出對那股未知力量的殺意時,他並不覺得意外,控製欲極強的黑魔王當然不允許自己被他人掌控。


    但後來,他突然想到了當時的場景,覺得貓咪的殺意太強烈了,如果束縛他們的那股未知力量其實是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的話,即使隻是遺留下來的古老魔法,那也應該像自己一樣,恰好停在那根線上,既不會太深,也不會太淺。


    而事實卻是,湯姆恨不得將那股力量碎屍萬段。


    那時的他已經產生了濃濃的違和感。


    現在,他終於意識到哪裏違和了——束縛貓咪的是另一個未知力量。


    而“自己”也在顧忌著這股力量。


    所以“他”看似是限製了他,實則是在保護他。


    那股力量不允許湯姆知道未來的事情,也不允許他們對此作出改變,


    所以,那股力量究竟是什麽?能夠讓那個時間線的“自己”算計到現在的世界。


    這意味著那個“自己”直到死也仍舊處於那股力量的掌控之中。


    他們,都已泥足深陷,


    所以“自己”才會如此不甘,即使身魂俱滅,也要逆轉時間揪出幕後的力量。


    這其實很荒誕,即使是在魔法世界也是難以置信的事情。


    誰擁有那樣的力量?


    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任何地方任何時刻,即使是梅林也不可能。


    阿布拉克薩斯想通的一瞬間,覺得既可笑又荒謬。


    這算什麽?


    他和湯姆像個棋子,被那股東西推著走。


    那麽它想得到什麽?


    它的意圖又是什麽?


    它究竟又是什麽東西?


    電光火石間,一個恐怖的念頭猛然躥上心頭。


    救世主,大難不死的男孩。


    除了湯姆,另一個圍繞夢境的存在。


    大難不死的男孩在嬰兒時期就成功地擊敗了殘忍冷酷的黑魔王,從而拯救了整個巫師界,帶來了數年的和平時期。


    當黑魔王再度崛起時,已經成長為青年的救世主又一次挺身而出,勇敢地麵對並最終戰勝了這個讓所有巫師都為之恐懼的黑暗存在


    英勇的少年,邪惡的魔王,以及亙古不變的愛......


    這聽起來像什麽?


    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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