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薩斯坦然自若地坐在裏德爾懷裏,垂眸細細思索他說這話的含義。


    聽湯姆的意思,他也在準備對魔法部下手?


    誰能夠成為他的棋子?


    腦海快速浮現一串名字,隨後又一一否定,根據夢境的記憶來看,在裏德爾畢業後,他最先選擇的是向霍格沃茨提交擔任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求職申請。


    被拒後,在魔法部為他提供多個職位的情況下最終去了翻倒巷開設的博金-博克,此後又消蹤匿跡了十年之久。


    從夢境的一些直隻言片段中大概可以推測在這十年,他幾乎遊曆了整個世界,同時結交許多其它國家的黑巫師,並研究其黑魔法。


    再次歸來之際,學術造詣已登峰造極。


    以上記憶來看,魔法部顯然不是裏德爾的選擇,甚至十年之後的公開露麵,他才逐漸將視線投注於魔法部。


    所以,是他理解錯了意思,還是夢境又和現實錯裂了?


    裏德爾好以暇整地盯著陷入深思的阿布拉克薩斯,專注的孔雀通常不會在意他的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


    視線不經意間落向牆上的掛鍾,最粗的指針已經指向數字十,級長們的工作時間。


    但此刻,應該工作的級長卻異常安靜溫順地待在自己懷裏。


    一本正經的裏德爾先生神態自若的移開目光,冷白的手指正在一點一點的解開級長袍子的衣扣,溫情纏繞向來是他樂此不疲的遊戲。


    指尖撫上脆弱的幾乎可以看見青色血管的脖頸,他在雜誌上看見過一個科普——脖頸處的血管被過度親吻會致死。


    盡管那隻是麻瓜們得出的結論,巫師的身體素質隨著魔力的穩固與增加隻會越發強盛。


    但大部分時間, 除非有些失控,否則裏德爾都會避開那處。


    指尖輕點血液流淌的地方,他開始思索那些地方需要變化一下。


    未來的黑魔王此時此刻完全沉浸在觸摸孔雀翎羽的愉悅中,絲毫不知道廢棄教室裏苦苦等待lord教導的騎士們是怎樣的翹首以盼。


    等到阿布拉克薩斯意識到什麽之後,掛鍾上的指針早已移動方向。


    阿布拉克薩斯麵無表情拍開伸進領口的手,極其快速的整理好被裏德爾弄亂的衣領,離開之前冷冷睨了眼一臉愉悅的人,丟下一句話,“不會這麽過去的。”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這件事沒有畫上句號。


    無人的廢棄教室,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氣息。


    幾個臉上帶著輕傲的斯萊特林們正聚集在一起,或坐著,或站著,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其中一個高個子黑發男生垂眸漫不經心的盯著手裏的魔杖,杖端時爾散發出幽幽綠色,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無趣。


    他旁邊的相同發色男生則雙手抱胸,眉頭緊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還有三位長相漂亮的女士,黑發白膚色,坐在沙發上,身體向後靠,慵懶乏味的聊著天。


    當然,還有一兩個也是同樣的神態,隻是比之他們更為內斂一些。


    “真是稀奇,lord竟然也會遲到?”


    愛斯格莉無聊的看著指甲,玫紅色,她最喜歡的顏色。


    她是斯萊特林七年級女級長,在她之前的那位叫瑟琳娜.卡羅。


    “我確信百分之七十和某位少爺有關,百分之二十和教授有關,剩下的百分之十則和lord自己有關。”


    坐在她附近的壯碩棕發男生忽然咧著嘴笑起來,伸出手勾了勾愛斯格莉的黑發,“怎麽?又要生氣?”


    “跟你有關?管好你自己吧,穆爾塞伯。”愛斯格莉拍開他的手。


    盧克麗霞和沃爾布加掀開眼皮,懶洋洋瞥了一眼,而後默契對視,漂亮的女士笑起來總是格外動人。


    萊斯特蘭奇雙手繼續抱胸,眉宇間的不耐煩淺了幾分,拿過散在一旁的雜誌,不知想到了什麽,手上的雜誌變成兩朵十分漂亮的玫瑰花,“鮮花贈予女士。”


    布萊克小姐們上下掃了兩眼,又淡淡收迴視線,花心的萊斯特蘭奇先生顯然不符合兩位美麗女士的眼光。


    “真好奇,他們在一起會做些什麽?”沃爾布加靠著盧克麗霞的肩膀,惡作劇般揮動手上的魔杖——玫瑰花在一瞬間變成一條吐著信子的黑蛇。


    “嘿,小姐們,太失禮......”


    萊斯特蘭奇捏住蛇的下顎,甩到一旁。


    瓦爾普吉斯騎士團的成員們百無聊賴的站著,坐著,他們都在等著另一個人的到來。


    “哢嚓”一聲,石門被打開了,


    在看見那張俊美臉龐的下一刻,所有人都收起了臉上的輕傲。


    他們全部起身,對著來人微微低頭。


    “lord。”


    黑袍翻湧,銀絲如縷,裏德爾邁進教室,轉動眼珠,目光落在眾人身上——他忠心的仆人們。


    少年的輪廓在微亮的燭光下立體鋒利,曾經青澀的線條正在慢慢趨於成熟。


    弱者求庇護,野心家想沾些威風,還有天生殘暴者,則渴求於一個能教他們更高形式暴戾的領袖。


    月色隱於廢棄的教室,禁林的邊緣圈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阿布拉克薩斯追尋一絲詭異的動靜來到這裏,看著眼前熟悉的地方,眼尾不禁微挑。


    他記得這裏是一個密道的出口,從圖書館附近到達禁林的那條密道。


    灰眸不動聲色地觀察周邊,魔杖散發的光亮落在地上,照亮了出口周圍稍顯淩亂的雜草痕跡。


    草葉紛紛倒伏,泥土也被翻動,顯露出深淺的溝壑。


    阿布拉克薩斯蹲下身,魔杖更亮了。


    細看這下,他發現這痕跡很亂,十分亂,以至於他分辨不出這是什麽生物造成的。


    他不記得禁林外圈生活著這樣的大型生物。


    忽然,草叢中閃過一絲細微的亮光,阿布拉克薩斯微微低頭,在雜亂無章的荒草中,他看見了一道微微閃爍的痕跡——黏液。


    刹那之間,腦海驀然浮現出一個念頭——這是蛇怪留下的痕跡。


    思即此,阿布拉克薩斯起身,也不再追查下去,隻是走之前,他看了眼遠處漆黑一片的禁林,神情不明。


    風在耳邊唿唿的吹,阿布拉克薩斯加快腳步,十幾分鍾後,已經迴到塔樓。


    衣袍下的手指隱隱發涼,嘴角也微微抿起,耳邊很快響起腳步聲。


    “嘿,馬爾福。”一個戴著級長徽章的拉文克勞小跑過來。


    “夜巡快結束了,你那邊怎麽樣?”


    阿布拉克薩斯神情極其自然,絲毫看不出他剛才發現了一條蛇怪的蹤跡。


    “一切正常。”


    拉文克勞鬆了一口氣,“那行,差不多也可以迴去了。”


    阿布拉克薩斯點點頭,轉身離開,在走到一個拐角處時忽然瞥見一束黑色的鮮花。


    秉承級長的職責,金合歡木魔杖微閃,那花立刻飄了起來,隨後丟入一旁張開的木墩子裏。


    當花被墩子吞掉的下一秒,一聲不輕不重的笑聲出現。


    翻卷的黑色衣角首先出現在阿布拉克薩斯視線,緊接著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說戀人之間送花代表著喜歡,阿布怎麽把我的花丟掉了?”


    裏德爾站在牆邊,侵略性的目光流轉黑眸,最後落到淺淡的唇色。


    又遇冷了,真是矜貴。


    阿布拉克薩斯頓了一秒,瞥向連一朵花瓣都不剩的石墩子。


    “很顯然,我隻是盡了一個級長的職責。”清理垃圾。


    “而且,”灰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麵前之人,“夜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尤其是被我發現,你要扣掉斯萊特林的寶石嗎?”


    裏德爾低聲一笑,心想萊斯特蘭奇的手段可一點也不適用於他的孔雀。


    一邊笑著,一邊走近捉住阿布拉克薩斯的手,“戀人是擁有特權的,對嗎?”


    握在手掌裏的肌膚有些泛冷,裏德爾不動聲色的皺眉,隨後將兩人相握的手塞進自己的衣兜。


    牆壁上的火把跳躍著微弱的亮光,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段古老的故事。


    地麵上映著兩人長長的影子,它們緊緊挨在一起,宛如一體。


    阿布拉克薩斯被裏德爾帶著走,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上麵,突然想起了四年級。


    那時他們也走在走廊上,明亮的蠟燭照著他們的身影,投下修長的陰影。


    那陰影雖然也是緊緊融在一起,但大部分時間卻保持著彼此獨立的姿態。


    而現在,直到迴到寢室,那片陰影始終沒有分離,這種感覺既陌生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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