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德爾的眼睛微微動了一下,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的眼底深處閃過。


    他看著那雙透徹的清亮眼睛。


    終於後知後覺察覺到心髒正在緩慢而堅定地湧現一股極其微妙的感覺,像是一陣輕柔的風,讓他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一瞬。


    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正在以一種極其迅速的方式侵占他的全部感官。


    與此同時,心髒內沉寂已久的某種東西似乎終於衝破了重重山巒,從一塊又一塊堅硬的岩板下探頭而出。


    他仿佛聽到了清脆的“哢嚓”聲。


    很細微,但又很清晰。


    掌心忽然刺痛了一下,緊接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莫名的,卻極其強烈的指引讓他去靠近阿布拉克薩斯。


    靠近他……


    觸碰他……


    然後……


    撕碎他!


    當裏德爾反應過來之後,他的手已經放到了阿布拉克薩斯臉側旁的碎發,對上那張略顯詫異的臉,裏德爾先是有一瞬間的茫然,反應過來後臉直接沉了下來。


    他甚至沒有在帕克麵前作出任何的偽裝,那張俊美溫和的臉如同一隻粗鄙的野獸瞬間扭曲起來。


    下一秒,竟然一聲不吭地直接離開了。


    阿布拉克薩麵無表情的凝視那道漸漸消失的背影,眼眸中那一絲泛起的波瀾也漸漸歸於平靜。


    “哈!我就說不要跟我鬥,他現在可是一眼都不想看見你!”


    帕克雖然沒有看清裏德爾背對她在做什麽,但剛才甩袖就走的動作無疑是在打馬爾福的臉。


    曾經親密無間的人不僅疏遠了自己還屢屢作出讓自己下不了台的行為,也不知道馬爾福受不受得了?


    帕克得意的想著,她很裝模作樣一番滴兩滴鱷魚的眼淚,但想到馬爾福的淒慘處境,她隻想大笑。


    “帕克小姐似乎沒有聽見我剛才那句話?”


    阿布拉克薩斯轉頭看向她,灰色瞳孔眯了眯,劃過一縷殺意。


    “雖然現在還不能殺你,不過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還是可以做到的。”


    魔杖頂端浮現淡淡微光。


    帕克立下意識後退一步,臉上卻無比狂妄,沒有絲毫懼意。


    “是嗎?你要教訓我?你想對我用魔法?德姆斯特朗可是禁止學生們互相攻擊。


    而且我聽過霍格沃茨的帶隊教授,鄧布利多可是一位十分祥和善良的教授。


    你覺得如果我告訴他貴校的馬爾福先生私下裏做了那麽多惡毒的事情,甚至還妄圖攻擊我,他會怎麽樣?”


    “馬爾福,你的禁錮變多了,你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隨心所欲了!”


    帕克說到最後竟然直接大笑起來。


    “你終於和我一樣被困住了!你完了!馬——”


    聲音戛然而止。


    阿布拉克薩斯手裏的魔杖泛著瑩瑩微光,微微上揚。


    帕克的腦袋也跟著抬起。


    “你的腦子被你親愛的弟弟弄瘋了嗎?”


    阿布拉克薩斯走到她麵前,眼底透著輕傲。


    “殺你,很簡單,隻不過處理起來有麻煩……”


    嘴角輕輕上揚,吐出一句又一句殘忍至極的話。


    帕克瞳孔瞳孔縮了縮,看向阿布拉克薩斯的眼神閃過一絲恐懼。


    因為馬爾福的魔杖正泛著熟悉的綠色幽光。


    那是阿瓦達索命咒!


    “所以,別再說那些奇怪的話了,這讓我很困擾,困擾到底要不要現在殺了你?”


    “以及,我有一個疑惑,還需要你迴答一下。”


    上黑下銀的魔杖往上一挑,帕克的頭兀地往後仰,雪白的脖子近乎充血。


    片刻後,阿布拉克薩斯才動了動手指。


    “一點小小的教訓,所以乖乖的迴答我的問題。”


    帕克大口喘著氣,好看的臉已經失去了血色,慘白一片。


    她狠狠瞪著他,眼裏閃現屈辱。


    要不是趁她不備,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控製自己!


    “是什麽給了你我很在意裏德爾的錯覺?你真的覺得憑借一個他就能幹擾到我?”


    她聽到馬爾福傲慢又不屑的聲音響起,眼底浮現一絲恨意,但當她聽清楚他的話時,瞳孔放大了一瞬,一股強烈的興奮感忽然襲上心頭。


    他竟然還沒有察覺!


    他竟然不知道!


    真是太讓人驚喜了!


    馬爾福竟然覺得他不在意裏德爾?他簡直就像一個一無所知的傻子,以為自己總是掌握著一切,但實際上連邊都沒摸到。


    她看著馬爾福,眼裏的怒意變成的悲憫,變成了輕蔑。


    阿布拉克薩斯盯著她一係列的表情變化,眼裏劃過一絲疑惑。


    但這並不妨礙他的魔杖抵在帕克的下顎。


    “看來帕克小姐還沒有想到答案,那麽我隻好在你的腦子裏找一找。”


    帕克鄙夷的神情頓住了,什麽叫在她腦子裏找一找?


    馬爾福要做什麽?


    難道?


    帕克猛然看向他。


    他要對自己攝魂取念?!


    這是魔法部嚴格禁止的行為!馬爾福就這麽膽大妄為?!


    “你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麽了,對嗎?”


    阿布拉克薩斯緩緩靠近,目光在她臉上一寸一寸滑過。


    “不過我的攝魂取念學的並不好,有可能會讓你感到不適,不過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抵在下顎的魔杖緩緩上移,最後落到帕克的太陽穴。


    極度的恐慌忽然向帕克襲卷,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馬爾福。


    “等等!等一下!”


    阿布拉克薩斯置若罔聞,魔杖頂端散發出微微的光亮。


    帕克臉色煞白一片,眼神驚恐,她無法想象如果自己的那些記憶被馬爾福窺視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是你的占有欲!是你對裏德爾極強的占有欲和控製欲!你根本就不想讓我接近裏德爾!”


    她感受到太陽穴上的硬物鬆了一瞬,立刻接著說,


    “每次,我出現在他身邊時,你總是用那種冷漠至極的眼神看我,我很清楚那樣的眼神,那是一種被搶走了心愛之物想要想殺人的眼神!”


    帕克的眼神有一瞬間陰森。


    阿布拉克薩斯看著她倏地笑了,眼神帶著困惑,“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心愛之物?你是指裏德爾?”


    “帕克,你是被嚇傻了嗎?”


    魔杖猛然用力,皮膚凹了進去。


    帕克看著他還要裝作這副一無所知,不願意承認的樣子,心中的恐懼竟然緩緩消退,她也笑了起來。


    “是嗎?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糊塗,馬爾福,你真的把裏德爾當做你以前那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寵物嗎?


    你會讓絲芬多小姐碰你的頭發嗎?你會讓馬拉卡靠你那麽近嗎?


    都不會,對吧?


    即使他們表現的比裏德爾還要聽話還要順從,可還不是膩了就不聞不問,棄之如履?”


    “你把裏德爾當做你的私人物品,你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也不允許他靠近任何人,你認為他是你的,你在他的身上打下了屬於你的烙印!”


    阿布拉克薩斯看著帕克。


    發現她眼底的恐懼盡數消失,轉而變成了一抹極亮的蘊色,仿佛那番話給她帶來極大的自信。


    他從來都沒有將帕克放在眼裏,不僅是因為初見時,她拙劣的掩飾眼裏想藏卻怎麽也藏不起來的傲慢野心。


    看起來就像一個沒有獠牙卻試圖去捕獵的蠢貨。


    可現在,她被自己困住,她的生命也掌握在自己手裏,但她的眼睛卻比他看見的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就好像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無比堅定的事實。


    他忽然就覺得,帕克似乎沒有那麽蠢。


    因為她確實窺探出了他心髒的那一絲裂痕。


    並且正在試圖不斷的將其擴大。


    他眨了眨眼,緩緩垂下眼眸。


    所以,這代表了什麽?


    空白的世界射進一道光怪陸離的光線,不可窺見的世界露出了一角。


    因此,這一次,他任由那道裂痕緩緩破碎,靜靜地接受了一切。


    但,那又如何?


    這,並不妨礙他想碾碎裏德爾的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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