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整個霍格沃茨陷入寂靜。圖書館附近的走廊一片漆黑,幹巴巴,成塊的腳步聲離裏德爾越來越近,並且令他驚訝是,他聽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聲音。


    “什麽?怎麽可能?校長怎麽會允許?”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道熟悉的聲音,平斯夫人,但她像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裏德爾沒聽清她在說什麽,隻覺得她語速很快很急,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裏德爾估算距離拐角處大概有十米的距離,而他周圍任何一條走廊的距離遠遠超過十米,他一步一步後退,快速思索著,直到掌心觸摸到熟悉東西,指尖試探性的推動,順勢擠了進去,然後動作小心地將門關上。


    門外的兩人什麽也沒注意到,徑直走了過去。


    裏德爾靠在牆邊,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才開始打量這間熟悉的房間。


    是的,熟悉,因為上一次他也是躲進了這間房間。但裏德爾之前在白天來過這邊,發現那時門根本就打不開。


    他有一瞬間懷疑這門似乎就是為他藏身而出現的一樣。但這根本不可能,他極其自信乃至自負的認為不可能有人在自己毫無察覺之中監視他。


    所以,隻能是巧合,或者說梅林的眷顧。


    房間一切都如同他之前看見的那樣,破舊的廢棄教室——但是,正對著他的那麵牆卻多了一件東西。


    它看起來完全不像屬於這裏的東西,更像是因為沒有位置保管而臨時存放在這裏。


    那是一麵非常華麗精美的鏡子,高度直達天花板,精致的金色框架,底下是兩隻瓜子形狀支架,不過雖然看起來十分昂貴,卻處處透著一絲古老深遠的氣息。


    裏德爾慢慢走近,發現頂部刻著字母: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那看起來不像任何一個他認識的單詞,也不像他見過的任何語言。


    裏德爾下意識靠近,想要看得更仔細,卻突然發現鏡子裏竟然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他微微詫異,又跨近幾步,站在鏡子麵前,不太近也不太遠,保持在一個十分謹慎的距離。


    接著,裏德爾投向鏡子的目光微閃,


    他竟然從裏麵看見一片屍山血海交織而成的猩紅天地。鮮血染紅了大地,匯聚成一條條殷紅血腥的河流,那裏到處流淌著死亡的氣息,無數的屍體堆積如山,白骨累累。


    然而,就在這片血腥的海洋中,卻盛開著一朵朵嬌豔欲滴的玫瑰。它們的花瓣如血般豔麗,與周圍的死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屍山血海與玫瑰相互纏繞,死亡與生命在這一刻交融,而矗立在它們頂端的則是手持魔杖的自己,鏡中的他立在死亡之上,享受榮耀、力量、權利,俯瞰整個世界。


    裏德爾麵無表情的打量鏡中世界,半晌,淡漠冷酷的眸底漸漸交織血色火光。


    他想起來這是什麽了,是霍格沃茨流傳故事中那麵非常古老,能夠使人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最迫切,最強烈的渴望的厄裏斯魔鏡。


    他抬眸看向雕刻的字母,倒過來則是: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那麽,這上麵就是他內心最深處最渴望的欲望——追求永生,立於世界之巔。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地觸碰著鏡子裏的自己,卻隻摸到冰冷的鏡麵,那股涼意觸動了他的神經。


    很快,裏德爾看向厄裏斯魔鏡的眼神恢複一貫的平靜,平靜到毫無波瀾的冷酷,但他的手並沒有收迴。


    他以為他至少會看到那個女人,那個曾經將他拋棄、不願為他活下去的女人。


    而事實是,鏡子裏展現出的卻是他那顆無法掩蓋的野心。


    他在那裏站了很久,鏡子裏的景象始終沒有隱去,同時也沒有任何變化。


    也不知看了多久,裏德爾覺得無趣,算算時間,太晚了,他應該迴寢室了。


    剛走到門邊,突然聽到一陣緩慢的腳步聲,他靠著牆,如之前般等著走廊外的人離開,他甚至都沒有靠著門。


    但這次,梅林仿佛睡著了一樣,吱呦一聲,門把手竟然在緩緩轉動。


    裏德爾定在原地,那一秒他腦海浮現無數想法,但他一動不動,甚至還往後退了幾步。


    門就這樣打開了。


    組織好語言的裏德爾剛打算說些什麽,抬頭一看竟然是穿著紫紅色天鵝絨西服的鄧布利多。


    看著那件熟悉的衣服,裏德爾難得的沉默片刻——他第一次見鄧布利多時,他就穿著這件衣服,將自己從一個世界帶入另一個世界。


    “鄧布利多教授……”


    “是湯姆啊,”鄧布利多溫和的說,他走進來坐到牆邊一把椅子上。


    裏德爾抬眸看向他,發現他臉上是帶著笑意的,心裏很快有了考量。


    “我想你應該發現了這裏的樂趣,不然不會這麽晚還在這裏,對嗎?”鄧布利多說著,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招唿裏德爾坐下。


    “是的,教授,我看見了。”裏德爾順從的走過去坐下。


    “你那麽聰明應該知道它的魔力了了吧?”


    “它能讓我們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東西……”裏德爾作出思考的樣子,慢慢開口。


    “是的,你說的很對,但又不完全對,”鄧布利多輕聲說著,“它使我們看到的隻是我們內心深處最迫切、最強烈的渴望。但,這麵鏡子既不能教給我們知識,也不能告訴我們實情。人們在它麵前隻會虛度時日,甚至到最後可能會因為得不到鏡子裏的虛幻被逼瘋。”


    “所以——我看到的真是我的父母嗎?”


    裏德爾站了起來,他瞪大眼睛,眼睛浮現出不明顯的喜悅。


    但鄧布利多注意到了,他笑了起來,湛藍色的眼睛越發明亮,“如果你想聽我的迴答,那麽我想應該是的,湯姆,那就是你的家人。”


    “不過沉湎於虛幻的夢想,而忘記現實的生活,這是毫無益處的。”


    “好了,我想你該迴去睡覺了,否則你的朋友會擔心你的。”


    裏德爾站著沒動,他看了眼厄裏斯魔鏡,眼裏似乎藏著眷戀。


    “教授,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我很樂意為你解答,”鄧布利多又笑了,語氣更加溫和。


    “黑魔法一定是邪惡的嗎?”


    “嗯?你怎麽會突然問這個?”


    裏德爾連忙低頭,看起來十分緊張的避開了鄧布利多的視線。


    “我……我隻是今天在預言家日報上看到了一則消息……”他微微抬頭,像是在觀察鄧布利多的表情,害怕他生氣一樣。


    “湯姆,沒關係,在我麵前可以暢所欲言。”鄧布利多輕輕說著,聲音十分溫和。


    “是的,教授,我看見語言日報上刊登了這樣一則關於德國那邊的消息,內容是他希望建立一個由巫師領導的全球等級秩序,使巫師能夠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人類社會中。


    我想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麽……為什麽會反對?”


    裏德爾臉上露出不解,滿是困惑的目光望向鄧布利多,他看見一頭褐發的教授嘴角的笑容僵了僵,轉瞬即逝,又立刻恢複過來。


    “湯姆,魔法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大多數巫師厭惡其實並不是黑魔法本身,而是用黑魔法去濫殺無辜的行為。,你明白嗎?如果一個人心懷善意,即使他使用的是黑魔法,那麽誰也沒有資格去指責他什麽……”


    “那教授,你認為那個人——”


    “好了,湯姆,你不覺得時間太晚了嗎?也許明天你會頂著一雙烏黑的眼睛上課,我想你的朋友們會笑話你的。”


    裏德爾點頭,離開時又看了眼旁邊的厄裏斯魔鏡。


    關上門,將鄧布利多徹底隔絕之後,無聲扯了扯嘴角,看來鄧布利多確實和德國那個黑巫師有著千絲萬縷的微妙關係。


    他知道今晚的鄧布利多不會在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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