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商冽當時帶走他有沒有抱著玩-弄他感情的想法?(不知道, 但是當時漆斐也提到了救世主這三個字。)


    2、楚未中午的舉動是不是真的是想用棄貓效應帶走他?(不知道。)


    3、顧郡說的話是真的嗎?(有可能是, 但更傾向於挑撥離間。)


    括號裏是喻郗對這些事情的真實想法。


    顧郡百分之八十是騙他的,但是還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是真的。


    他不敢去賭,卻有些後悔因為顧郡的一番話對楚未和商冽的遷怒行為。


    他那時候是真的生氣, 是真的懷疑商冽和楚未,現在也是真的懊惱和後悔。


    打顧郡那一巴掌他完全不後悔,但是商冽和楚未, 他是不是應該給他們辯解的機會呢?


    喻郗看著空蕩蕩的好友列表,手指無意識在屏幕上切換滑動。


    他還是喜歡之前消息滿滿的列表, 也更喜歡之前的手機。


    可是之前的手機已經被他丟了。


    莫名其妙的傷感湧上,喻郗抱著枕頭, 眼角有些濕。他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被子, 逃避似的想要睡過去。


    但下一秒, 他聽到了規矩的敲門聲。


    很有禮貌的三聲, 和顧郡慣用的敲門方式一模一樣。


    「少爺,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


    楚未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喻郗聽得出他聲音藏著的壓抑沙啞。


    應該是怕他餓過頭胃不舒服,但是又怕他還是討厭他靠近,所以才這麽小心翼翼。


    喻郗把頭往被子裏埋得更深,直到楚未微弱的聲音從他耳邊消弭。


    陷得越深,被子內的空氣被擠壓得越少,悶熱的窒息感催促大腦進行下一步思考。


    他還生氣嗎?


    也沒有這麽生氣。


    但是他想就這樣原諒嗎?


    想又不想。輕易原諒好蠢,好掉價,好舔狗。


    可是他做錯了事情,他要道歉不是嗎?沒有搞清楚真相,無緣無故發這麽大的火是他的錯。


    之前騙人也是他的錯。


    這些他都沒有道歉,他又有什麽資格發這麽大的火?


    何況就顧郡說的那些話,他也應該和楚未、商冽好好聊一聊。


    喻郗有些想通了,一方麵覺得愧疚自責,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很噁心。


    穿書以來,他好像一直在做錯事。


    是不是穿書會掉智商啊?他怎麽變得這麽笨了。


    喻郗吸吸鼻子,抹了抹眼淚,趿拉著棉拖過去開門。


    門打開,楚未還保持著敲門的姿勢。


    他穿著圍裙,平時幹淨整潔、一絲不苟的白襯衫袖口沾染了些許油漬,溫柔又富有煙火氣。


    喻郗揪了揪手指,小聲:「哥哥。」


    原以為會得不到迴應的楚未愣在原地,他有些無措地低頭,「少爺,是餓了嗎?」


    喻郗抬頭,看向楚未,不由怔住。


    楚未的表情一直都這麽溫柔嗎?


    無論是他發脾氣罵他,還是他發脾氣不吃晚飯,楚未一直都是用這樣的表情看著他的嗎?


    溫柔又溺愛,好像可以包容他的所有壞脾氣。


    喻郗努力地迴想,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


    這樣的人會騙他嗎?真的會用那種噁心的方法去對他嗎?


    喻郗動動唇,有些迷茫:「有一點。」


    楚未心尖發顫,手又下意識擦了擦圍裙,往常遊刃有餘的人變得嘴笨,「那,少爺、你、您要吃飯嗎?」


    喻郗揪緊了衣角,楚未小心的話語好似千斤重壓在他心尖。


    以往被丟在角落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一遍又一遍衝擊他的大腦。


    ——「少爺、別丟下我。」


    「少爺還小,還無法承受我對您的愛,我願意等少爺長大。」


    「……」


    「隻要少爺別不要我。」


    楚未對他說了多少次「別丟下我」?他也承諾了多少次「不會」?


    喻郗不敢去數。


    因為他記得的就已經有三次,那麽那些被他丟在角落裏落灰的承諾又有多少?


    說他混蛋也不為過了。


    喻郗鼻子酸了,他晃晃有些沉重的腦袋,所有的情緒好像在那一刻決堤了。悶聲哽咽:「楚未,你怎麽不罵我?」


    「我做錯了這麽多事,你怎麽不罵我呢?」


    「你罵我吧。」


    「對不起。」


    眼前的男生還穿著中午的衣服,平時臭屁得睡覺都得換睡衣的毛病罕見沒了,頭髮也亂糟糟的,眼尾和鼻子發紅,狼狽又委屈。


    楚未被喻郗一連串的話砸懵了,手比腦子快地想要把喻郗摟在懷裏安慰,卻又想到喻郗中午的話,手在半空中僵了僵又再次收迴。


    他手忙腳亂地站在一邊,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無措,「什麽對不起?少爺不用說對不起。」


    「是我應該說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少爺的感受……」


    他的話被打斷,腳下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準說,你沒有錯。」


    喻郗的眼淚不要錢一樣糊在他身上,手腳並用地纏著他。


    「你先聽我說,我要坦白。我之前騙了你這麽多次,有些不是我自願的,但是有一些是我自願的。你應該也看到過,那些怪病,我沒有辦法,我也不想騙這麽多人……」


    喻郗哭得一抽一抽的,說話斷斷續續,嗓子都啞了,「我之前很渣,現在也很渣。這個,我真的改不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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