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佳佳是抱有希冀的。


    傻傻地想,他把唯一的底牌小王子的紅玫瑰給了她,是因為她對他而言和別人不一樣。


    隻要他說,她就相信自己這隻醜小鴨也是有一天變白天鵝的,可靳彥澤隻是冷冷勾唇。


    涼薄的唇吐出兩個字,“沒有。”


    她早該想到了,她跟他根本就不配。


    沒心沒肺地揚起嘴角,顧佳佳裝地非常嬉皮笑臉,“那我也沒什麽好問的。”


    往被窩裏一鑽,顧佳佳整個人就成了又生又硬又多層的粽子,還不能放下鍋煮的那種。


    靳彥澤站在床邊旁,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森寒。


    這個女人,就像豎起渾身刺的刺蝟。


    他到底是心軟了。


    俯身,那樣高不可攀的男人替她將被子掖好,低沉著磁性的嗓音:“過家家,睡吧。”


    他沒有和她睡一起。


    她睡床,而他睡沙發。


    關上燈,琥珀的瞳孔被彌漫而來的黑夜浸染,顧佳佳怔怔地撈過身側的枕頭抱在懷裏。


    她應該是想了些事,可就算有藥物的作用,她還是沒抵過副本後遺症,很快就睡著了。


    靳彥澤卻沒睡。


    夜很靜。


    顧佳佳睡地很沉,能聽到她鼻息細細的唿吸聲,似乎連空氣都如琥珀般凝固住了。


    深夜的美國洛杉磯繁華地帶,已經褪去浮躁,夜風從陽台吹進來,很涼,拂人衣襟。


    靳彥澤突然想抽支煙。


    “哢嚓”一聲,修長的手指間,香煙被點燃。微微的火焰,在半空中漾出昏黃的光暈。


    靳彥澤長腿交疊,陰鷙又危險的目光便落在床上的人兒身上,他什麽都沒做,隻是靜靜地看著,淡漠地撣了撣煙灰。


    他一直沒有睡意。


    越到後半夜,這間房就越來越冷,空氣中的味道也變了,彌漫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重。


    深夜兩點二十五分的時候,床頭櫃上的老式收音機突然“哧啦、哧啦”地響了起來。


    收音機的天線並沒有被拉開,而整座賽班斯酒店是沒有信號的,卻傳來哧哧哧的雜音。


    有什麽東西影響了磁場。


    而磁場影響了收音機變頻線圈的諧振頻率,使收音機的本機震蕩頻率發生偏離。


    本振頻率改變,接收頻率也就變了,收音機的揚聲器就傳出了非常詭異的雜音。


    什麽東西影響磁場不言而喻。


    隱約聽到“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地上蹦,大小和小孩玩的彈珠差不多。


    靳彥澤當即想到了顧佳佳說的眼珠子。


    起身從沙發上坐起來,收音機發出的“哧啦、哧啦”聲突然就變響了,好像接收到了什麽頻道,裏麵有人說話的聲音。


    有男人的,有女人的,還有小孩的,一開始隻是在竊竊私語,可越到後麵聲音越響。


    好像在議論什麽。


    坐在沙發上的靳彥澤突然一陣頭暈目眩。


    等他甩了甩頭睜開眼睛的時候,沙發、床、衣櫥、電視機……整個房間都在旋轉。


    他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天旋地轉的感覺根本開不了燈。


    保持最後一絲神智,靳彥澤狠狠捏了捏眉心,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就在這個時候,有隻黏膩的手搭在了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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