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佳敲了敲右邊的隔間,甜著聲音發嗲:“小姐姐,我可不可以問你借點紙啊?”


    對方沒說話。


    之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對方從隔間下麵給顧佳佳塞進來一張很小很小的紙。


    顧佳佳一臉震驚地接過。


    捏在手心裏,盯著那點紙片兩眼發黑。


    然後就皮笑肉不笑,鼓著腮幫嚶嚶嚶,“小姐姐,你就給我這麽一點呀?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


    空氣突然寂靜了幾秒。


    顧佳佳隔著一塊木板都能感覺到對方異樣的眼光。


    她解釋:“我不是、我沒有,我不吃屎……”


    空氣又寂靜了幾秒。


    顧佳佳說不下去了。


    默默地打開包,從一堆吃的和一窩穿的裏麵辛苦地翻來翻去,終於翻出了一包紙巾。


    她給左邊的坑遞了三張,又給右邊的坑遞了三張,最後自己留了四張。


    “謝謝。”左邊的對她說。


    “謝謝。”右邊的對她說。


    “不客氣。”顧佳佳說:“為了等個帶紙的女孩兒,苦了你們了,蹲了這麽久。”


    左邊:“……”


    右邊:“……”


    非常有偶像包袱的顧佳佳輕咳一聲,慢悠悠地穿好衣服,背起包,衝了水。


    “嘎吱。”推開廁所的門走出來。


    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洗手台像是很久沒用過了,上麵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而水龍頭已經生鏽了。


    顧佳佳廢了好大一會的力才擰開。


    沙啞的“咯吱”一聲,再然後是叱啦叱啦的聲音。


    顧佳佳等了幾秒,才從裏麵流出黏膩的液體。


    一股刺激的血腥味嗆地她咳了幾聲。


    不是鐵鏽,是血。


    耳邊的水流聲越來越大,顧佳佳想關上,但水龍頭壞了,怎麽擰都沒用,鮮紅的血淌在洗手盆裏,再過幾秒就會溢出來。


    “嘭!”


    最左邊的隔間被打開。


    “嘭!”


    最右邊的隔間也被打開。


    漆黑狹小的廁所裏,兩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蹲在那裏。


    蒼白的手指撥開臉上的長發,女人嗬嗬嗬地笑了一聲,“洗手台的水什麽顏色?”


    顧佳佳看了一眼,說:“我色盲啊。”


    左邊的女人:“……”


    右邊的女人:“……”


    下一秒,兩個人就從蹲坑往外爬,汙漬的瓷磚被拖出一道又一道鮮血的血。


    這不是最糟糕的——


    顧佳佳說:“你們廁所還沒衝!”


    左邊的女人頓了一下。


    右邊的女人也頓了一下。


    咧著嘴巴盯了她一會,又爬了迴去,關上隔間的門。


    水聲響起。


    幾秒後,她們納悶道:“衝不幹淨啊。”


    顧佳佳提議:“用熱水試試?”


    然後一左一右就真的放了盆熱水衝下去。


    不知道她們怎麽做到的,可能鬼怪厲害吧,但那味瞬間就彌漫了整間廁所。


    顧佳佳衝著裏麵大喊:“哎呀!我媽不讓我跟吃屎的玩!”


    撂下這句話,她就踩著風火輪衝了出去。


    一左一右:“……”


    被坑了。


    顧佳佳屏著唿吸衝下樓,坐在諮詢服務台上的年輕男孩突然感覺到一陣風。


    抬頭就看見某人氣喘籲籲地趴在那裏。


    “臥槽!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他差點把手機給砸了。


    迴想起剛才在廁所的畫麵,顧佳佳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那……那上麵有、有寶貝!”


    “啊?”年輕男孩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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