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死死盯著後視鏡裏的顧佳佳,在她臉上看到了驚恐、害怕、絕望,像是滿意,鮮紅的嘴巴咧地更大了。


    “小姑娘,你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顧佳佳大腦一片空白。


    沁出來的冷汗,打濕了額前的幾縷碎發,順著臉頰的輪廓滑到下巴,“啪嗒”一聲,滴在她緊握的十指上。


    顧佳佳咬牙,“怎……怎麽死的?”


    司機盯著後視鏡裏的她,鮮紅的嘴巴直接咧到了耳根,看起來血盆大口,非常詭異。


    他說:“有幾個死在迷宮裏!”


    “拿著地圖都沒走出來,第二天被工作人員發現的時候,齜牙咧嘴地瞪著眼珠子。”


    “是被什麽東西活活嚇死的!”


    顧佳佳心裏咯噔一沉。


    “有幾個死在鬼屋。”司機突然壓低聲音,像是在咀嚼什麽東西。


    聲音蒙在嗓子裏,輕飄飄的,他明明坐在駕駛座上,顧佳佳卻覺得聲音是從她後麵傳來的,一股涼氣瞬間就躥上了脊背。


    咽了咽口水,顧佳佳嘴唇輕顫道:“夜……夜場的遊樂園怎、怎麽還開放鬼屋?”


    她坐在出租車後座最右邊的位置,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司機的側臉。他雙手死死攥著方向盤,嘴巴“咯吱、咯吱”地嚼著什麽東西。


    粗魯地像隻咬骨頭的瘋狗。


    他說:“夜場的遊樂園當然不開放鬼屋了,也沒有工作人員,不知道他們怎麽進去的,反正死狀很慘,七竅流血啊……”


    顧佳佳想象到了那個畫麵,身體都僵住了,她屏住唿吸問:“所以遊樂園被關停了?”


    “沒。”司機說,“遊樂園是賠償了不少錢,但不管是迷宮還是鬼屋,真要追起責,和遊客自身也逃不了幹係。”


    “遊樂園最後會被關停,是因為摩天輪出了事故。明明是悠閑觀光的摩天輪,突然就高速轉了起來,到現在都沒查出原因。”


    “那天晚上,好幾個乘客直接撞飛玻璃從裏麵飛出來,全都是頭朝下死的,可憐啊。”


    聽到這,顧佳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既然出過這麽多事,遊樂園老板怎麽還敢開業?”


    “賺錢唄。”司機嘴巴裏又開始嚼東西,“再說了,不信邪、找刺激的遊客多了去了。”


    顧佳佳鼓著腮幫:“嚶嚶嚶嚶嚶,師傅,聽你這麽一說挺嚇人呢,我有點怕怕誒。都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就聽您的,不去遊樂園了吧,麻煩把我送迴去?”


    顧佳佳想鑽遊戲世界的bug。


    司機:“……”


    瞎了眼了才給她鑽。


    “師傅?”見司機沒說話,顧佳佳又喊了他一聲,他還是沒說話,‘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卻越來越響。


    顧佳佳能明顯聽到骨頭被咬碎的聲音。


    不知道他到底在吃什麽,顧佳佳頭皮一陣發麻。


    突然,司機嘴巴裏的咀嚼聲消失了。


    “不行!是你要去遊樂園的!我必須把你送過去!”他僵硬地轉過身,死死盯著後座的顧佳佳。


    顧佳佳看著他嘴巴裏嚼著的東西,臉都黑了。


    嗎的,吃個鴨脖吃那麽嚇人?!


    擼起後座上的靠枕就往駕駛座砸過去,“要送就送,你看路行不行,前麵就撞花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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