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的時間,在凡人來說,或許已是一世。可在修真者眼中,卻不過是匆匆一瞬。


    修士的時光總是過得奇快!修行,練功,煉器,研藥,擺陣,布局,哪一項都需要極多的時間來學習和用心研究。


    蘇荃跟著小虎,沒日沒夜的洞府之中研習。當然,為避懷疑,她也會時不時的出來到處打打屁轉轉圈,刷一下存在感。而外麵的事情:風平浪靜得讓人幾乎以為如今已經是一個太平盛世。


    臨風和一真最終還是雙修了。打的旗號是純療傷!不辦大典,沒有名份。可是架不住……地太好!二人雙修過了沒一個月的某天,一真正準備招集弟子在附近海域輪值守衛,可才上雲頭就眼前一暈,險些摔了下來。召來醫修一看……梆梆梆梆!


    天大的喜訊!“恭喜師叔,一真師叔這是有妊了!”


    醫修一句話,把臨風直接恭喜成了木雕泥塑。有妊了?有妊了?一真懷孕了?他們……他們才在一起沒幾天,怎麽她就會懷孕了呢?元嬰女修不是沒有機會自然受孕,然那種機率幾乎是小之又小。大部分結丹以上的女修不靠娃娃果幾乎是無法受孕的。可是,一真竟然懷孕了?


    “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臨風的準爸爸症侯群無限期發作,又驚又跳,又喜又鬧後,化身成二十四孝夫,成天圍著一真轉悠。可一真那裏,卻是大驚過後,化身野蠻女友。看見臨風就發火,兩個冤家才好了沒幾天,就又開始了。可這次,不管一真再怎麽作,臨風也不要什麽形象了。


    小兩口有打有鬧的樣子,雖然胡鬧了些,卻是紮紮實實的生活情趣。


    而在十三裏島那邊,聽說情形更盛。道清真君仍然熱衷於搶地盤和招攬新弟子;幾處散修頭領為了不被瓜分地盤,聽說開始聯姻。


    澄雪真君帶著娘跑出來了,老婆女兒全部死光光後,終於想起了那個被他舍下的長女。可玖霞真人在玄天宗這裏混得如魚得水,壓根不理她那個極品爹。哪怕是祖母親自來人,也隻管和一幫玄天宗的純爺們脫了鞋襪坐在沙灘上賭錢擲色子。引得那老太婆翻臉大怒,可如今玖霞是玄天宗的人了。他們母子則一無所有。


    至於極天門殘存下來的那幾個元嬰則似乎學會了安居一域。占著那麽兩個不大不小的島嶼,關起門來過小日子。燼塵真君師徒和嚴若守司瀚在一處,天權宮那幾個在一處。他們各過各的日子,除了聽說流風真君大排宴席正式迎娶了朱青漣外,並無其它餘事。


    當然,那兩個人成婚時,還專門派人來發了喜帖。曜日和斬月都去了,但蘇荃沒去。至於吃完喜酒後迴來的那兩個人,則是一句廢話沒和她說。想來,也能猜到是為什麽!她和雪卿小虎從茵萃穀離開了,那兩個人卻後來和其它人一起從引仙台出現了。結合朱青漣的一慣行事方針,蘇荃毫不懷疑那妞已經恨死她。所以,為了她好她也好,兩不見麵才是上佳。


    日子就這樣平平靜靜的一天天過下去,平靜安寧的日子裏甚至連一絲波瀾都再也出現。好象這個世界已然安全無虞!


    可是,五十年的指針,卻隨著這樣的平靜,一天天終於走到了盡頭!


    “七月初七!那條應龍要複生,選擇的日子必然會是在這天!”


    小虎的斷言蘇荃相信,但她不明白:“這天有什麽特別之外?七月初七,那在民間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他幹什麽要選這一天?”


    “什麽牛郎織女?民間傳說你也信。”


    “那你的意思是,根本沒有這兩個人?”


    “不!有,有這麽兩個人。但是他們並不是一男一女,而是兩個男人?”


    蘇荃眼前立馬放光:“搞基?”


    小虎不解:“什麽?”


    “沒什麽,你繼續。”蘇童鞋收斂形象,小虎沒好氣地瞪她:“少想那些有的沒的。那二人乃是上古時期的兩大天神,博古和通今。二人為了一事爭執千年,最後終於大打出手。最後執天神怒了,一劍斬下,將二人分在了天河兩側。”


    “於是……”


    “於是,每當這一天,天河之水便會崩湧。靈界通往人間的通道便由那崩湧的天河之水開始有所鬆動。應龍是水族,他要飛升最近便的方法自然是通過天河,闖入靈界。”


    原來如此!


    可是:“天河在哪裏?”


    小虎神色複雜地看了蘇荃一會兒後,終是將小爪子蘸在了墨汁裏,在桌上攤開的域圖上某處,長長的劃上了一道線。


    而那條墨痕之下……十三裏島,九處島礁,全在其列。甚至,一路沿深而下,直直的筆線盡頭,是南沙中礁!


    ————


    “師兄,最近的日子過得太無聊了。要不,咱們辦個舞會,玩玩,怎麽樣?”蘇荃笑嘻嘻地衝進來時,曜日斬月正和落雨逐風兩個在說什麽事。那兩個臉皮厚的還算鎮定,可落雨逐風兩個卻有些慌。曜日手袖一揮,桌上原本鋪著什麽東西,便不見了。


    而等她把這近似荒唐的提議提出來後,曜日的迴答竟然是:“行!你去籌辦,到時候我們都參加便是。”


    話中頗有趕人的意味。


    而蘇荃左看看落雨,右看看逐風,最後突然襲擊,一把摟住了逐風的胳膊:“我一個人玩不過來,把這小子借我。”


    逐風求救似地趕緊去看師父,曜日卻是給了他一個深深的目光。


    果然,出去沒兩步,便看到鳳翎把她的小臉拉了下來,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的姿態:“你們背著我在搞什麽鬼?”


    “沒什麽,一些門中無聊的瑣事而已。”


    “那是什麽瑣事?”


    “不就是物資啊,分配啊之類的什麽什麽。和你沒關係,你也不愛聽。你不是想找東西玩嗎?趕緊備著啊。不過什麽叫舞會啊?”逐風小童鞋使勁地打岔。鳳翎恨恨,但到底沒再問。隻是向逐風解釋了一番什麽叫舞會。說白了,就是大晚上的不睡覺,一堆無聊到了頂點的人。圍著火圈在一起又跳又唱,又玩又鬧的戲碼子。


    逐風覺得很無聊,卻架不住鳳翎這次興致極高。拉著他一會兒去幹這個,一會兒去幹那個。結果在找到一幫也和她想一起胡鬧的小弟子後,反倒把他扔到一邊去了。一堆小東西在一起折騰了一白天後,居然在月華初上時,果然讓他們折騰出了點小名堂出來。


    海水退去後,附近的島礁便一個個顯現了出來。它們每一個都不太大,但是因為這片島礁裏珊瑚最多的緣故,這些島礁差不多都是各帶顏色的。尤其是以靠近東邊的那片島礁為最。


    五顏六色的島礁之上,每一片隻能坐五到十人,而在最中間的幾個較在的島礁上,竟然用木板拚成了一個極大的圓台。空空的,浮著許許多多的孔明燈;燦燦的,每一盞燈裏都點著明亮的燭火。還有四散在島礁左右海麵上的蓮花燈內的彩燭,竟是將原本黑漆漆的海麵上,折騰出一片幻彩迷離的風情來。


    曜日他們到時,場地裏已經開始鬧騰了。鼓樂齊鳴之下,門中那些女弟子們跟著鳳翎已經在場中又舞又跳了起來。舞姿頗為奇異,不似中元這等他們看慣的舞蹈,以飛袖轉腰為主。而是大膽之極的扭腰擺臀,踢腿展臂。


    鳳翎站在中間,手把手的教女弟子們跳舞。而那些原本便人來瘋的丫頭更是個個爭先恐後。跟著鳳翎在那邊妖嬈弄人。旁邊圈上的男弟子們一邊喝酒一邊看這些女弟子們擺弄身姿,有說有笑,竟是說不出的痛快。


    在見諸位師祖也來了後,趕緊各自拉開坐好。一邊獻上美酒,一邊指著場中的女弟子們說笑。


    “師叔你看看長元那丫頭,簡直笨死了。人家鳳翎師叔怎麽跳的?那胳膊,那小腰,可她呢?直挺挺的和個木頭樁子一樣。”


    “你小心點,讓長元聽見了,你還有命嗎?她不下來把你揍個半死才怪。”


    “我又沒說什麽,我不就說她跳得不象鳳翎師叔好嗎?她能反駁?”


    “不過師叔,鳳翎師叔這跳得到底是什麽舞啊?”


    他們個個都看不懂,便隻好去問應該懂其中究裏的曜日和斬月師叔。可這兩位師叔竟也是全然不明白。倒是主台上麵的鳳翎師叔在看到人終於來齊後,開始拍手了:“好了好了。人都到齊了是不是?那咱們今天晚上的活動就可以開始了。大家各自坐好,然後,誰先迴答我一個問題。今天,是什麽日子?”


    “七夕節!”


    “那麽,誰知道七夕節是幹什麽的?”


    七夕節是幹什麽的?那還用問嗎?一個中宮峰的弟子在曜日身邊站了起來,大聲道:“七夕節是曠男怨女勾搭成奸的日子。”


    勁爆!一堆弟子轟笑。


    蘇荃站在台上也樂不可支。不過:“勾搭成奸也得看個人的本事!不是誰想勾就能勾到了。極天門那邊可是已經派喜帖過來了,咱們也不能白隨了那些份子是不是?必須把靈石賺迴來才行。所以,咱們今天晚上就做一個遊戲。遊戲的題目就叫勾搭成奸!”


    “怎麽勾啊?”


    “很簡單!我這邊有個簽筒。上麵寫著你們的名字!記住噢,全是男弟子的名字。然後由我們的女弟子們挨個上來抽。抽到哪個,哪兩個今天晚上就是一對。搭檔做遊戲!哪對能最後通關,誰就能得到師叔我這裏新煉出來的一瓶極品補靈丹,好不好?”


    弟子們拍手附喝,轟然大樂。


    然,幾個心中知了的元嬰修士卻是互看一眼,悄悄傳音:“師兄,鳳翎這樣子,到底是想幹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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