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斬月來以前,蘇荃想好的行事方法大概也就是這樣子的。隻是,不及他這般痛快。大刀闊斧很快就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


    天誠真人想看那本書又不好意思張嘴,結果斬月師兄直接把書拿過來塞給他。然後又道:“她最近要給落雨準備鑄劍了,你要是有空就過來看。一家子兄弟姐妹的,沒那麽多好避諱的東西。”天誠自然萬般喜歡,第二天就跑到九音的洞府觀摩去了。


    這位師妹的鑄劍方法與他似乎頗有不同。象天誠鑄劍是先選料,再畫形,然後反複觀摩修改。可這位師妹的方法卻是直接把落雨師兄叫到跟前來,讓他在洞府裏一遍一遍的練劍。她在旁邊不停地看,各個角度的看,甚至有時候拿出一把木劍來隨著落雨師兄的樣子揮劍。


    “她這是要幹什麽?”天誠真人似乎有些懂,又似乎有些不懂。他大概猜得到九音師妹這樣做是為了研究出落雨師兄行劍的方式和喜好,以期做出一把他最和手的劍來。但不明白的是這樣的方式其實幾天就行,但九音師妹卻是足把落雨師兄困在洞府中,練了一個月的劍才罷手。然後又折騰同幾百種的材料來讓落雨師兄試驗。


    落雨師兄是金水雙靈根,若選材的話,單用靈根來分不就行了嗎?可是這位師妹卻就是讓落雨師兄自己選。用他本身的靈氣不斷的激發那些靈礦!大部分都是毫無反應的,有的即使是有反應也是對一種靈氣有感應。九音把這些靈氣分類好後,繼續讓他試。直到最後,終於試出了一塊靈礦。


    看著不起眼的樣子,灰撲撲的靈氣也不甚充盈。可偏偏當金水兩係的靈氣同時入向它時,它卻是全都吸收了。一瞬間的抖動,然後瞬間就恢複了平靜。


    “師妹,這是什麽材料?”天誠終於忍不住了。


    蘇荃好笑地把那石礦遞給他的同時,對落雨講:“師兄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把您身上的靈氣不斷的用剛才的方法輸進去,有多少輸多少。”


    落雨真人也搞不懂為什麽。但這塊石礦似乎頗有意思。他痛快答應,便幹脆在這裏紮根下來,日以繼夜的往那石礦中輸送靈氣。剛開始的半年裏都沒什麽動靜。他幾乎要放棄,可是九音卻要他繼續堅持。直到半年後,這石礦似乎終於有哪裏不同了。


    灰撲撲的顏色變成了一邊泛金一邊泛藍的色澤,而且隨著他靈力的不斷輸入,那兩種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濃。直到兩年後,他終於把這塊靈礦喂飽了。明亮如黃金一般的色澤與那邊深藍如藏夜般的色澤將那石礦一分為二。那顏色簡直便是美不勝收。


    九音拿著那靈礦不斷的摸索,落雨卻已經興奮得根本不想離開。時時刻刻地跟著,天誠也是。兩個人均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卻可惜這個九音自從摸上這塊靈礦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她沉浸在一個人的思緒裏,然後不斷地在紙上畫啊畫啊畫,不同的劍形,不同的陣圖,甚至還有大量天誠根本看不懂的數字。反複的計算繪畫了整整三個月後。


    她終於要開鑄了!


    這個時候要全情投入,不能有一絲的分神。天誠落雨兩個縱使是再想看,也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被打擾的。隻能從洞府裏出來。雙雙耗在斬月那裏等消息。


    而這一等,就是五年的時間。


    ————


    五年後的一天早上,落雨真人才自收功完畢,準備起來出洞府走動一二。結果,心頭突然一陣亂跳。唿的往外奔去,而與他同時行動的還有斬月。二人齊齊奔出洞府的那刻,便見到一陣霞光從東邊日未出的地方奔射而出,直直照在九音的洞府之前。在那裏,一個紅衣女修閉眼盤坐,她麵前的地麵上插著一把驚美絕倫的長劍。


    長八尺。寬八分,劍刃一邊純金般耀眼,一邊墨藍一般深沉。在劍身上凝結了八個大小漸進的八卦圖形,每一個八卦中均以那二色為主。而每兩個八卦之中都鑲嵌著一枚蓮子大小的銀色光球。


    赤紅的霞光伴著時起時歇的靈樂從遠空而來,照在那把劍上,映著那劍耀眼動人,靈氣十足。


    落雨真人興奮得便想撲過去,他感覺得到,那是他的劍。


    可斬月卻是把他一把拉住:“再等一會兒。我覺得時候還不到。”


    再等一會兒?


    等什麽?


    落雨不明白。斬月其實也不清楚後麵會發生什麽事。他隻是從蘇荃臉上的神情猜測出,後麵還有後序。


    果然,那輪紅日在朝霞中滾動中一會兒後,竟漸自消匿了。天空中的陰雲烈風越來越濃,越來越重。然後不到半個時辰後,嘩啦啦的大雨傾盆而下。


    雨水淋到劍身之上,劍身墨藍的那部分如同被洗過一般,越來晶瑩明潤。可金紅的那邊卻是毫無動靜。直到天空中傳來陣陣雷鳴之聲後,九音的眼睛突然之間睜開了。一條銅鏈從袖中飛射而出,一頭鎖在劍柄之上,一頭則直向天際衝去。


    那銅鏈不知有幾何而上,看情形竟有直入雲霄之勢。是故,當經一束雷光終於在烏雲中凝動而成後,直接劈下時,竟被那條銅鏈直接導進了劍身之中。


    咣的一聲!


    劍身上的第一枚銀珠開始轉動。而它一轉便帶動了那墨藍的陰卦旋轉。陰卦一轉,陽卦便如同活了一般轉了起來。而隨著第一枚八卦的轉動,那劍身上的雷力似乎被傳到了第二顆銀珠那裏,一直傳動一直往下,原本力道以這樣的方式傳輸下去是會越來越弱的。可是……今天偏偏是個雷雨之天。一道道雷光從天際被引劈而下。劈到那隻劍身之上,劈入那些銀色的小球之中。那些銀色的小球不斷的滾動,帶動著那八枚八卦瘋狂的運轉。


    金黃與藏藍的劍刃原本靜溢無聲,可隨著八卦上那二色的逐漸靈活湧動,劍刃上仿佛也有了生機。墨藍的那邊暗潮湧動,金黃的劍身那邊卻是劍氣衝湧而出。


    雷聲越強,這劍身上的靈力便越發壯大。


    風雲越加變色,這劍身上的光芒便愈發明亮。


    直到亮無可亮之後,那劍竟然唿的一下臨空自然飛起,衝著天際的一道雷光便直飛上去了。


    咣的一聲。一道雷光直直的砸在了劍尖之上。


    明明是未經訓主之劍,可落雨真人卻覺得自己的心神都跟著晃了一下。他的眼神一時不錯的跟著那柄劍。看見它被雷光劈了一下,晃了一晃後又繼續往上飛。然後很快迎來了第二道,第三道。劍身被劈得越來越重。搖晃得也越來越厲害。


    而當第四道雷光即將劈下之時,斬月卻在他背後突然推了一把:“你去禦劍!”


    那是一種心魂上的渴求。若不是斬月在旁邊攔著,落雨早就做了。這會子聽到準肯,自然再無猶豫。飛身淩空而上,以指禦劍直迎雷意。


    重重的雷光這次打在劍身之上。劍身嗡的悲鳴一聲。落雨也是身形一晃,可是他的意誌從未有過如此堅決之時,他用盡全力的靈力去控製那把劍。控製它迎雷再上,迎接第五重第六重第七重,直到第八重的雷光劈下後,那劍身上的八個銀色小球已然全部停下轉動了。


    它們已經吸飽雷力了嗎?


    可九音的聲音卻是在腦海中響起:“去接第九重。若是受不住,便將血直接噴在劍身之上。”


    果然,第九重的雷意劈得那劍魂終於受不住了,而就要劍魂幾要暈厥這時,落雨的一口心頭血也終於噴了出來。噴在那劍身之上。滋養了大傷原氣的劍魂。


    新劍從天際直垂而下,落在了落雨劍中。劍身沉靜得如同一汪深水,可是在接劍的同時,落雨卻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欣喜。象是他神魂中的一部分終於迴歸到了體內,象是久別的子女終於見到了心愛的家鄉。


    這是他的劍!


    一把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寶劍!


    落雨抱著他的劍,瘋魔了一般的直接迴洞府去了。他忘了道謝,忘了付帳,甚至連在各峰上看著這邊發生一切的諸位師叔也完全忘了。衝迴本峰,便直接關上了洞府。


    他要將這柄新劍納入他的丹田溫養,真正化作他的靈劍!


    可是。就在靈劍被溫馴的吸入丹田之時,卻有一股巨大的靈力突然在他的丹田中湧動起來了……


    那種感覺,他之前聽師父曾經講過。是晉階時的異兆!


    他要晉階了嗎?可是再晉階的話,那就是結嬰了!


    落雨想停下這一切。暫緩行動稟過師尊再說,可是他體內的那股靈力卻已經根本停不下來。他隻得快速發出傳訊符給師父。


    “師父,我要結嬰了!停不下來了,快點給我丹藥。”


    —————


    一線真君正在和守一真君他們笑談九音的鑄劍之術,卻不想居然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嚇得驚魂色變!這麽突然的結嬰,落雨之前從未做過這方麵的準備。這可如何是好?結嬰不同於結丹,其危險程度難以想象。若一旦失敗……


    一線真君就這麽一個徒弟,自然寶貝得很。他一時心慌,守一真君卻是沉著相待。直接取出丹藥,讓臨空親自送了過去。然後飛手一揚,一麵通天靜守鏡便在洞中浮現出來。


    這通天靜守鏡乃是掌門秘鏡,可隨時觀察門中一切角落情形。各家弟子在結丹結嬰之時,更是必備之事。否則斬月當初受傷,怎會被發現的那般及時。對於此事,門中的元嬰修士均心知肚明,無人有異。而在這時,更加是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一線真君緊緊地看著鏡中情形,看著臨空把丹藥送了過去,吩咐了結嬰時要注意的各種事項。看著洞門關閉,看著落雨吞下丹藥後,表情瞬間痛苦猙獰……


    結嬰的過程在座諸人都是經曆過的,知其過程無比艱難,萬勝危險。可事已至此,已然退無可退。隻能靜靜相看,盼落雨一切順利。


    這個孩子一向無甚心魔,隻要能走過碎丹與成嬰那兩步,應該就算成了。


    而果然,三年後的玄天宗上空,再次浮現出了結嬰異象。


    玄天宗又一位元嬰修士誕生了。


    而這次之後,玄天宗的元嬰修士數量正式達到了十一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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