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荃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經大黑了。


    她躺在一個不知名的床榻之內,而身邊……躺了一個男人!


    蘇荃唿的一下坐了起來,而她這邊才有動靜,那男子便已經睜眼了。揚手一道火靈氣,精準的點燃了桌上的燭火。而當屋中的一切全部明亮後,蘇荃也終於看清楚了旁邊躺的是誰?


    斬月!


    很沒好氣的瞪他:“你想嚇死我啊。”


    斬月眉眼奇怪了一下,卻很快恢複了正常。一拽便把她拉進了懷裏,低罵:“和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連氣息也分不出來麽?”


    這話裏似乎隱喻著一些什麽,讓蘇荃很不舒服。但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而是問:“我昏迷了多久了?”


    “三天了。”


    “那個盒子呢?”


    “打開了,裏麵一張紙條。寫著二十四載,引仙台開。”


    啥?蘇荃擰起眉頭坐了起來:“不是說茵萃穀之戰後五十年滿,引仙台才會開啟的嗎?”聽說這規矩都傳了上千年了,怎麽這會子竟然變了。


    這個事不隻她想不通,所有的人都想不通。但沐陽真君卻很快給這個事情找了一個完美的理由。那就是:“天地異變,許多事自然也會跟著變。順應天道,才是我輩最應該做的事。”


    順應天道?蘇荃嘴角抽抽:“沐陽那個老家夥是不是在暗示掌門師叔,引仙台的大賽上讓給極天門,讓至陽真尊順利飛升,對玄天宗是個更好的選擇?”


    斬月挑眉,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坐著筆直的蘇荃後,將雙手枕在腦後,靠在了床邊之上:“可能是有這個意思吧。不過我和師叔還沒說過這事。這三天裏,掌門師叔和揚善師叔一直在關門議事。聽說極天門昊天門那邊也是。再過二十四年就要開啟引仙台,最急的自然是極天門的至陽真尊。昊天門那裏一直是扯著順風旗的,他們會聽話。可是想必也會多要一些好處。至於師叔那裏……”


    “掌門會讓步?”蘇荃不喜歡這個設定。然後,便見斬月揚了一下下巴,蘇荃明了便繼續說:“雖然說至陽真尊死掉後,咱們家真尊便是天元第一人。玄天宗的地位也會與眾不同。但是,我覺得……那樣對門中弟子的心性來講,未必便真的是一件好事。家貧出孝子,這話雖俗了些,卻不是沒有道理的。門派有難。弟子們雖有時度日艱難,卻時時刻刻想著上進。而且為了不與他人同流合汙,該有的氣節反而會更加堅持。但如果地位被拔到一個超然的位子上呢?飽暖思淫-欲,人心一旦有所變化,那麽,也許玄天宗便會是下一個極天門了。”


    這樣的話,若對著守一真君,蘇荃不會說。但對著斬月,她卻說得坦蕩。而這樣的內容多少讓斬月剛才不適的心境舒服了許多。重新把她拉了迴來,抱在懷裏。揉了揉,又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你說得沒錯。我並不主張退讓。但守一師叔會怎麽選擇,卻不是我能定論的。”


    “你什麽意思?”


    斬月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詞:“守一師叔想的是整個門派的前途和利益,不象我們想的隻是自己的劍心。當然,我並不是指守一師叔一定會選擇退避。但……他也不一定會選擇直接拒絕吧。”尤其是在麵對極天門這樣的對手時,有些時候是很需要一些迂迴手段的。


    ————


    蘇荃大概明了,所以她沒有就這事再說。而是扭頭睡覺!她既沒問為何她會睡在這個不知名的房間裏,也沒問斬月為何一直呆在她這裏。有些事,她不需要問。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來時斬月已經不在。而當她走出房門時,便正對上道清從斜對麵的屋子裏出來。看見她,先楞了一下,然後又盯著她身後的房門看了一會兒後。臉上突然露出了頓悟的表情。尷尬地笑了一下,嗖的便溜了。


    蘇荃擰眉。可很快,她右手邊的第二間屋子裏便又走出來了一個結丹修士。看到她站在院子裏也唬了一跳,然後也象道清那樣,看了一下她背後的房門。頓時明白,忍不住噗的直接笑了出來。也扭臉走了!


    娘了個咧,有必要笑成這樣嗎?


    蘇荃毫不在意的從這間院子裏出去,而等她出來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處頗大的院落裏。一路走出大門後,才發現:他們這些人竟然已經迴到中樞島來了。


    多年前,她曾經來過這裏。那時的中樞島上壁壘分明,極天門和玄天宗各占半邊,街麵上除了一些零星的散修外,就是兩派的弟子。可現在,街道兩邊商鋪林立,其中大部分似乎都是散修在主持。


    蘇荃隨興閑逛,幾乎是看到鋪子便進去看看。丹藥她沒買,但若是碰上一些不錯的藥草,她倒是買了不少。材料什麽的她自然也轉,可是她兜裏最不缺的除了靈石就是這些了。轉了大半圈也沒買上一塊合適的礦石。倒是一些零星的遊記買了好幾本。另外,又買了一套芙蓉洞頂的茶具,幾樣靈茶。


    就這樣,就消磨了大半天的時間。路上自然碰到了一些極天門的弟子。有熟的,也有不熟的。他們不認識她,卻認得她身上玄天宗的道袍。看向她的眼神陌生而疏離!


    她該感到慶幸嗎?可是為何,這種心境並不愉悅?


    天快黑的時候,她轉迴了玄天宗在此地的分堂。大家都各有事忙,而她則按著來時的方位走向那處小院。結果一進院子就看到兩個築基期的男修光著膀子在院中洗漱……


    她看見他們,楞了。


    那兩個男修看見她,更是楞了一下後,直接驚叫著奔迴了各自的屋子。活象正在河裏洗澡的大姑娘看到岸邊來了一個大色狼一樣!而他們這一驚叫,惹得原本在屋子裏,或者在院子外的玄天宗弟子探出來了一堆腦袋。全不明所以!一堆堆無辜的小眼神……搞得蘇荃有些下不來台。


    事到如今,她已經大概猜到出了什麽事了。可是她人都進來了,還有啥好怕的?所以,她幹脆就當什麽也沒看見似的,直接衝正中間斬月的那間屋子去了。而當她的屋門啪的一下被關上後,院子裏頓時炸開鍋了!


    “我的媽呀!我沒眼花吧?阿露娜師妹怎麽會在這兒?”


    “這院子不是咱們男修住的嗎?莫非我腦子出問題了?”


    “咱玄天宗不流行男女混居啊,這師妹……她、她不會是來找斬月師叔的吧?”一位男修很天真,結果直接被旁邊那位打扁了腦袋:“你腦子讓驢踢了?她要是找師叔,幹什麽不到前麵的執事堂找。而且你看她剛才的那作派,直接推門就進去了。進去了還關門……媽的……我敢拿我的褲子打賭,阿露娜師妹肯定和斬月師叔有一腿!”


    彪悍的內容聽得蘇荃直抽,可她在屋子裏還沒來得及把今天買的東西都拿出來重看一遍時,院子裏的聲音卻是鬥然間停止了。然後,逐風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都聚在院子裏幹什麽?”


    那些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眼光在斬月師叔身上轉了十八個圈後,嗖的一下把脫窗的眼圈子全部塞迴了自己的眼眶裏。一個個頭搖得撥浪鼓一般:“沒事沒事,我們就是聚在一起看看月亮。”


    逐風不解,斬月卻似乎明了了。好笑的徑自走到自己的屋門前,敲了一下房門後,才推門走了進去。而他的這種作派,引得與他同院相住的這些弟子們更加熱切了,一個個伸頭探脖子,恨不得鑽到裏麵去看個究竟。


    逐風終於明白了!心底抽痛了一下,麵上卻是不顯。隻跟著師叔一道走了進去。


    房門開著,隱約能看見他們在喝茶,可說什麽就聽不見了!


    玄天宗弟子們當中男修占了七八成。他們固然崇拜斬月師叔,可是爺們多了娘們少了以後,有些粉紅色的小訊息其實比任何事都更引得他們心潮澎湃。不經意的往左邊轉轉,偷看幾眼。發現角度不太好後,又集體往右邊移動,再看幾眼。結果,終於惹得逐風發彪,咣咣把房門全關緊了。


    好吧!


    這下子終於什麽也看不到了。但看不到的情況下,為何大家的心情更激動呢?


    尤其事關他們的斬月師叔,簡直是想不八卦也不行嘛。


    “你們說斬月師叔和阿露娜師妹什麽時候勾搭在一塊兒的?”


    “肯定不是剛開始的時候。剛開始斬月師叔多兇啊!不聽話就抽,真下手啊,我親眼看到的。”


    “那就是後來勾搭上的?”


    “唉呀,你們管他們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問題的關鍵根本不在那裏好不好?”


    “那在哪裏?”


    “當然是進行到哪一步的問題嘍!媽的,我也是築基期,什麽也看不出來。你們呢?誰看出來了?”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咱們哪個不是和阿露娜師妹同階的?哪會看得出來她元陰還在不在?師叔那裏當然就更看不出來了。”


    “唉喲!我今天晚上可睡不著了。早知道有今天,當初我就應該搶了斬月師叔隔壁的屋子睡才對。”


    “怎麽?你還想聽牆根?”


    “廢話!斬月師叔的牆根,你們哪個不想聽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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