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要進來麽?”


    曜日和斬月再次邀請,可這次連蘇荃也搖頭了。她之前在那個幻境裏的感覺太糟,她不想再嚐試一次。哪怕斬月捏她的臉蛋也沒用。她和桓澈就在山門外等著。好在是:這二人進去後不到一個時辰就出來了。臉色,很糟:“這裏確是玄天宗無疑。我想,我們之前的猜測對了。中元大陸確實被分開了。我們要沿著海邊看一下,你們來麽?”


    當然要去。四人再次飛到斷壁之頭,然後洞著斷開的裂縫一路往東。果然,事情便如他們想象中的那樣,中元大陸真的被一分為二了,而且不知何故,他們竟然再沒有碰到過七階以上的妖修,偶然會碰到五六階的妖獸,可這些家夥們卻是嗖的一下便跑了,沒有再來進攻。就這樣,他們一直找到了最邊緣,可竟然不是原來的海岸,而是在茵萃穀附近的地界。


    茵萃穀不見了,引仙台也不見了,中樞城更不見了。四人沿著海岸線再往北,結果,發現了已經被炸成一個巨大深坑的上樞城遺址。可是那裏也有一半不見了。再一路再往上的廣闊沙漠之地竟然有一半被灌進了海水。而再往上的冰原有一半在,另外一半卻不見了。而且位置非常可怕的居然在他們上次進的那個四方陣的附近。事實上,具體在哪片,他們根本無法定位。隻能大概定位是在這個位子。隻可惜……在殘存的地界上,他們沒有再碰到過那樣的迷陣。


    ————


    “這麽說來,中元大陸至少被分為了三份!”


    事情太離奇,所以在曜日和斬月再次邀請他們進玄天宗一敘時,桓澈沒有拒絕。蘇荃雖然不想去。可是桓澈都進去了,她一個人在外麵有個毛線用?進去唄。


    在山門外隻能看到隱約可見的九座高峰在,可進到山門之內後看到的情形卻是讓蘇荃直接開始搖腦袋。斬月很莫名:“你怎麽了?”


    “我上次在幻覺裏進來過一次。看到的……和這次一模一樣。我敢肯定,我之前絕對沒到過你們玄天宗。”


    曜日桓澈三人的臉色更加不好。而在他們到了懸頂之上後,蘇荃卻又楞住了,指著正中的那座大殿道:“隻有一層?”


    曜日點頭:“當然隻有一層,怎麽?在你的幻境裏這裏有幾層?”


    “九層!”該死的九層。她應該早發現不對的!


    進得殿內後。玄天宗的元嬰修士除了閉關的全部到了。一共五位。可這五位當中卻並不包括蘇荃曾經見過的那位執一真君。桓澈和蘇荃向五位真君見禮後,甚至還得到了一個圓臉真君笑嗬嗬的迴複:“既是遠客,便無須分什麽境界了。給兩位客人安個位子。”馬上便有衣著精幹的煉氣小弟子搬了兩個坐墩過來。


    蘇荃道謝後很直接的坐上去了。倒是桓澈臉色變了變,但還是坐上去了。


    然後曜日便把出去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重新倒帶了他們去過幾個秘境的遭遇。最後把原先的域圖和最先測繪好的域圖拿了出來,用斬月的那個呈天盤顯現在了各位師長麵前。一時殿中諸人臉色都凝重起來了。


    天地異變!對於修士來說。可能是機遇,但更有可能的是一種塌天的災難。而且就他們所知道的天元大陸史。並無出現過這樣的事件。是什麽引起了這樣的異變?而未來又會發生什麽?


    未知,便是恐懼。


    ————


    因這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商量出結果的,所以桓澈和蘇荃便以客居的身份被安排在了玄天宗的客舍之內。斬月再三保證:二人如果想離開的話,隨時可以。而且他可以保證。不會有任何玄天宗的修士在路上追殺二人。


    很大方沒錯,所以桓澈選擇留了下來。而且立馬開始閉關,去搗弄他的丹藥。


    蘇荃沒事幹。她最近心亂得很。正好斬月來找她,便和這位一起出門。在玄天宗內到處閑逛。先大概逛了九宮峰的位子,然後又帶她去認了曜日和他的洞府。這時候蘇荃才知道:曜日的洞府在中宮峰,斬月的在坤宮峰,這兩峰是門內唯二沒有元嬰修士坐鎮的主峰。


    “為什麽?”


    “因為我和師兄的師父都已經隕落了。”


    “隕落了?”


    “對!”


    “在引仙台大戰的時候隕落的?”


    “不是。他們壽元耗盡,卻無法晉階出竅期,自然坐化的。”


    尼瑪,又是無法晉階,自然坐化。蘇荃恨這幾個字!不過說來這事倒是挺有趣的:“你和曜日都沒有師父管教,可似乎你們這輩中好象數你二人最為出色。”這算是天道平衡麽?


    斬月笑了:“你這話說錯了。我和師兄當初在劍山上拔出各自的劍後,就被我們的師父看中帶迴二峰了。當時他們是門中實力最強的修士。而他們隕落,也是在我和師兄築基以後的事了。”


    “原來如此!”蘇荃的表情大概不太好,所以斬月問了出來:“你是在擔心你不能結丹的事?”


    媽媽!可不可以不要這個樣子,她腦袋快炸了!見這丫頭居然鬱悶的蹲到地上去了,斬月大笑:“怕什麽,薑遊不是已經答應幫你結丹了麽?而且……一旦你結丹了,想來你的速度不會比別人慢。”趕上別人指日可待,又有什麽可不開心的?


    淨塵師兄你這個無間道!蘇荃想咬他,但有一點她也很奇怪:“你和曜日真人為什麽都不趕緊閉關準備結嬰呢?”


    這個……斬月頓了一下,神色有些黯淡:“我自己有心魔未除,所以師叔他們建議我等除了心魔再結丹。至於師兄……他本來這次迴來就要準備結嬰的。可是臨地地動,又耽擱了。”心魔未除?蘇荃好奇,但她識相沒問。而斬月也沒說,隻將手中茶盞飲盡後。問她:“想不想到劍山看看?”


    “可以嗎?我可以去看嗎?”蘇荃樂得直接蹦起來了。


    斬月好笑,這丫頭剛才還鬱悶得什麽似的,怎麽現在倒樂成這般了。可見是個劍癡!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妞勾過來。於是,二人便離開了斬月的洞府,前往劍山。


    ————


    玄天宗的劍山是入門弟子必過的一關,原來蘇荃還以為它會在山門的附近。卻不想。這家夥竟然在山門之外。離玄天宗甚至有頗長一段距離的一個天然山穀當中。


    四周雪壁高聳,中間一處孤直的山峰挺立。上麵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劍柄。在遠處看時不覺得什麽,因為這些劍柄大部分都很有些年頭了。光澤已經不再鮮亮。其中更有一些上了年頭的劍身上都已經覆滿了青苔。二人才飛到山穀之外便停下了,斬月解釋:“在這裏不能飛行,必須一步步的進山,然後從山腳往上走。去尋找自己的劍。”


    “走?”蘇荃眥牙,指著那幾乎被各色劍柄插滿了。連腳也沒地兒放的山坡:“這怎麽走?”


    斬月好笑:“自然是爬著上去。我當初就是爬到頂峰的地方,摸到了和我有感應的斬月劍。師兄和我的位子差不多,在那邊。”斬月邊說邊指了兩個位子給她看。可是不能飛行向上,隻能仰著脖子往上看的話。那樣的距離幾乎是天邊一樣的存在。煉氣期的小弟子要一路爬上去大概很難吧?斬月猜到她在想什麽,適時解釋:“不是爬上去難。丫頭,這劍山上的好劍並不是隻在最高峰有。上品好劍和低階劍都是混插的。沒人知道它在哪裏?可是玄天宗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人能拔出兩把劍的前例。所以每個弟子隻能在這山上找到一把劍。既與自己相合,又最是心中所想的劍。”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要在這山上不停的尋找?”


    “對!曾經有段時間,這劍山上幾乎爬滿了各地湧來的小修士。人人都想從這裏拔出一把劍。可人太多的下場就是導致沒有人能摸遍這裏的每一把劍。有的隻能找到一柄不太合心意的,有的運氣不錯拿到一把還可以的,有的則是找來找去都找不到。”


    “可現在呢?為什麽這裏沒有人了?”


    斬月看著如今這般清冷孤寂的劍山,歎了一口氣:“你猜不出來麽?”


    蘇荃閉嘴了。天元大陸以前散修成千上萬不知多少,想加入大門派那得擠尖腦袋往裏鑽。可現在……散修們在獸潮裏幾乎死絕,剩下的一些也都投奔到各大門派去了。“你們不是也收留了一些散修麽?”


    “但他們不願意加入玄天宗。”尤其是在掌門師叔下令允許他們借居在山腳時,更加了如此。“你知道玄天宗這五十年裏,隻收了幾個弟子入門麽?”


    蘇荃搖頭。然後看斬月比出了一個可怕的手勢:“兩個。隻有兩個小弟子在這裏拔出了劍。長此以往下去,玄天宗想必會迎來更加力薄的一天了。”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話題。蘇荃隻好安慰:“天塌大家死,好在不是隻有玄天宗這樣。”


    “這話你可就錯了。據我們所知,昊天宗雖然勢微,但他們新收入門的弟子人數卻並沒有減少。東北那邊許多小門派滅亡了,他們的子弟便都歸入了昊天門下。至於你們極天門……丫頭,你怕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極天門低階弟子最近雙修的人數大有提升吧?”


    這個……蘇荃尷尬,她還真沒注意到。斬月也不去嘲笑她,隻一邊和她在劍山下麵轉,一邊講:“不管是男修還是女修,修為越高生育越難,雖然高階女修誕育上等靈根孩子的機率會很大,但是一般高階女修卻並不願意生產。但低階弟子便不同了。你們那個沐陽掌門甚至規定:隻要是門中弟子誕下的孩子,四靈根以上就可以成為雜役弟子,享受門中貢奉。這樣一來,在過去的這五十年裏,極天門的低階弟子們一共生育了近千名有靈根的孩子。當然,三靈根以上的隻有三四個,但這也是極大的一筆資源。可這種情況,在我們玄天宗卻不行。我們有不能動搖的門規,在這裏拔不出劍便不能成為玄天宗的弟子。”


    所以照這麽算下來的話,玄天宗確實會有一段時間要勢微了,後繼弟子跟不上,確實是個大麻煩!可蘇荃卻認為:“人多就一定好嗎?不肖子弟什麽的就不算了,可能引起的內亂爭鬥也暫時可以放在一邊。我覺得一個門派的興盛誠然和他的人數有關係,但更和高階修士的數量有關係吧?並不一定人多就一定能出現高階修士。象昊天門,他們和你們的總數一直差不多,但是大家都認為玄天宗更強。一來是因為你們的結丹修士比他們數量要多很多;二來是因為玄天宗的弟子戰鬥能力要比他們高。我想,與其你在這邊愁門派中的新人不夠,倒不如多想想怎麽培育高階弟子更實在。”


    有道理!“你想得沒錯。所以,我一直在你身上打主意啊!”斬月同誌終於把他的中心思想提煉出來了。


    蘇荃卻是苦笑:“大哥,我現在連丹都沒辦法結呢。雖然說薑遊會幫我煉解藥,可是……不一定會成功的,不是嗎?若你隻把我當個煉器師的話,我想我的水平比不上淨塵師兄。鑄劍上麵我倒是有一點天份。可如果我無法結丹的話,我想……我的價值也不那麽大了。”她如今的行市有如2008年的股市,跌到了曆史最低點。


    斬月承認,可他卻更認為:“你還有另外的價值?”


    “肚皮?”不會是想讓她和某人下個崽這類的吧?


    斬月失笑,一巴掌打歪她所有的怪想法:“我們玄天宗從來沒出過那種事,你放心好了。”


    “那我還有什麽價值?”蘇荃自己都想不出她還有什麽價值,值得別人來挖她的牆角了。直到……斬月拔出了他的劍:“丫頭,敢和我對劍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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