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漸漸圍攏在了一起,其中一個更是直接伸出腳來重重的在這具屍體上踢了一下,結果,毫無反應。“應該是死了。用把腦袋剁下來嗎?”聲音嘶啞尖銳得象是一塊石頭在木板上鋸裂一樣,根本不似人聲。


    旁邊有人立時接話:“你瘋了麽?帶東西迴去,怕人不知道查不到你身上來?”雖是兩個人開腔,可後來這人說話的聲音晚與前者一般無二。


    “那怎麽辦?”


    “這還不簡單?”人群中一個身材最矮小的修士上得前來,手起劍落,唰唰唰唰,四劍而下,便把地上女屍的雙臂雙腳全都砍了下來。若是此人還有一口氣,遭受如此巨痛襲擊,定會醒過來了。可現在……毫無動靜。那就是死透了。更何況:“把她留在這兒,不一會兒就會有雙頭狼過來了。到時候吃光了,誰也發現不了。而且就算是有人發現了,又怕什麽?這裏這麽多人,誰知道是誰下的手?隻要咱們不碰她身上的東西,就不會有事。”說完警告性的環看了一下其他七人。


    八個男修明了,倆倆互看一眼後,嗖嗖撤走了。


    而待這些人全都走完後,才見這具女屍腰間的一個小袋子裏滾出來了一個有著青白色花紋的小卵。它東摸摸西襯襯,甚至後來幹脆便跳到了女屍的頭上,象是拚命救主的靈獸一般使勁全力想喚迴主人的一點神智。但是,不管它如何動作,這具女屍冰冷得已經沒有一絲生氣了。


    那青花小卵在屍身上呆住了。似乎不可置信的籲出了一口氣,而後又象是中了大獎一般的哈哈大笑出聲。可當他才笑到第三聲的時候,便聽得林子那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卵嚇得趕緊縮迴到屍體之下,便見黑暗中跑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修,煉氣十層的樣子,身上穿的服飾竟然和它這個剛死的主人有著一樣的標誌。一個門派的?可是顏色不一樣。再看那女子一邊往前跑,還一邊止不住的往後看。渾身血汙,頭發淩亂。一看就是正在讓人追殺。


    果然,很快便有兩名穿著青色衣袍的男修追了過來。那二人身上也都是血汙,三人見麵二話沒有,當場便是開打。那兩名男修也是煉氣十層,又是兩個打一個,很快那女修便不敵了,兩柄長劍直直刺入她的前心之中。當時便沒氣了。


    那兩名男修將她踢到一邊,而後又在她身上摸索了半天後,翻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紗袋。結果:“師兄,這裏麵沒有紫葉金蘭!”


    “靠!肯定是被那兩個丫頭拿走了。快追。”


    那兩個男修將女修身上的最後一個儲物袋也扯掉後,就飛奔而走了。


    這片林子終於再度恢複了安靜。


    青白色的小卵長籲一口氣,剛要從屍身下麵爬出來。結果,竟然又聽了急促的……兩串腳步聲。這片林子怎麽這麽熱鬧?定晴一看,竟然是兩名女修。衣飾與剛才剛死的這個一模一樣,隻是一個年長些,一個則看上去隻有十幾歲的模樣。兩個人身上也是血汙斑斑,十分狼狽。一邊跑一邊躲人一邊似乎又在尋找著什麽。


    結果,那個年輕的女修眼尖先發現了:“陌師姐,趙師姐在這裏。”


    一邊說一邊便是已經撲過來了,可看到眼前的情景後,卻是啊的一聲……半聲驚叫讓後來的年長女修直接捂到了嘴裏:“你還叫?有什麽好叫的?剛才若不是你出聲,咱們怎麽會被那兩個玄天宗的弟子盯上?你要再這樣沒輕沒重,我就直接殺了你,省得連累我們。”


    那年輕女修模樣嬌美,眼裏全是淚花,自己捂了自己的嘴,再不敢動了。那年長女修則是趕緊去看趙師妹的狀況。看上去十分可怖,前心兩劍,血流了一地。可是……真的就象趙師妹說的那樣,她還有微微的唿吸。當下大喜,趕緊把那兩劍飛劍拔了出來。掏出冰晶膏抹了上去。冰晶膏是修真界最常見的外用藥,因其見效迅速如同冰晶消融而得名。果然,就在冰晶消融的同時,趙師妹心前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值此危機關頭,年長女修也顧不得清洗什麽的,隻把女修胸前的衣服隨意歸攏了歸攏後,便四下掃看了一下地形。


    結果竟然看到……一棵樹後竟然還有一具女屍,看那衣服……“極天門的?”


    快步跑了過來。結果……“這,這不是天權峰的朱師祖麽?”


    “是啊是啊!我在天權峰見過這位師祖的。”年輕女修這次嚇得臉上一絲人色也沒了。可卻是再不敢驚叫了,隻乖乖的捂著嘴站在一邊。


    年長女修老誠幹練,當下便抖出一個乾坤袋來將朱師祖的屍身收了進去。然後想了想後,又在離這兩處屍身都不遠的地方,設下了一個隱靈陣。這二人便扶著趙師妹趕緊藏了進去。


    之後,這三人便一直在陣中藏著,哪怕外頭再來了誰也不敢輕動。直到又是一日一夜過後,林外的空地上終於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暈。這兩個女修便扶著先前那個姓趙的還在昏迷的女修,頭一個跑進去了。


    青花小卵在乾坤袋中振臂大笑,老子終於出來了!


    —————


    青花小卵是和前主人的屍身一起呆在乾坤袋中的,雖說它自己可以趁那兩個女修不注意的時候偷跑出來。可是近千年不曾在人間走動了,青花小卵覺得一動不如一靜,還是先跟著這兩個女修比較好。


    結果,便見這二人出來時的地方竟然是片起伏不大的綠野丘陵。丘陵之上一所碧玉雕成的秀麗山門上,寫著三個大字鼎天閣。


    山門之內似有陣法,在外麵什麽也看不到。而山外之外,竟是無數已經堆了足有七八萬人。皆是煉氣弟子,服色卻是各不相同。又跟據服色的不同排著長長的隊伍。每個隊伍的前麵都有一隻玉案。玉案之後是一名丹鼎名的執事弟子和服色門派的執事弟子一名。


    這些家夥在幹什麽啊?青色小卵覺得有趣。


    可將它戴在身上的那兩個女修卻是神色鄭重。那個姓趙的女修還在昏迷之中,固然讓這二女憂心。可是小卵天賦異稟,竟是聽得到二人悄悄的傳音。


    “陌師姐,朱師祖的事咱們一會兒是說還是不說呀?朱師祖可不是普通人,那是掌門的小弟子。一會兒若是出不來,門中必定知道是出事了。到時候掌門若是查下來,知道咱們二人知情不報,可是要捅大蔞子的。”


    “那你的意思是想說?”


    這……年輕女修也十分苦惱,她既不想瞞下這樁事,可是又隱隱的並不敢聲張出來。那可是掌門的弟子,門中數一數二的天才弟子。竟然在茵萃穀裏死了那樣慘?誰知道裏麵有什麽貓膩。她們不知道也便罷了,若是知道,誰曉得會惹出什麽禍事來?她做不出決斷,便去看年長的女修:“陌師姐的意思是……”


    年長女修眉頭緊皺,其實這事她已經想了一天多了。但無論是從哪邊想,她都覺得:“還是不說為好。這事情透著古怪。我好象在哪裏聽到一耳朵,朱師祖和幾位極厲害的師兄在一起的。怎麽會單單一個人死在那裏的。咱們還是先按下不說來得好。若是那幾位師兄出來了,咱們就當這事沒看見。若是沒出來,也先別說。看看情況再講。”


    如此便是最好了。


    這兩個女修的品階並不高,排了老長的隊伍後才輪到了它們。交上了一個紗袋後又記下了三個人的姓名,便隨著人潮漸漸向另外一個碧色的傳送門去了。


    ————


    這次再出門時,便已經是迴到極天門了。


    門口設著七張玉案,案後分別有兩個執事弟子記錄著迴來的名冊。這兩個女修停在的玉案前似乎刻著的開陽二字。她們兩個先交了玉牌記錄,然後又將還在昏迷中的女修的玉牌也交了上去後。便一路扶持著迴到了一座似乎蕩漾著許多火靈氣的峰腳之下。


    那峰腳之下建著一眼看不到邊的籬笆小屋。三人一所院落。這三女似乎就是同一個院子的。進門第一件事自然是趕緊把那趙氏女修送迴了屋裏。年長女修留下給趙氏女修擦身子換衣服,年輕女修則是出門去尋醫修去了。


    因為裝青花小卵的袋子在年長女修的身上,所以……它看得很清楚。這年長女修竟然是在年輕女修出門後,快速將放它的那個乾坤袋打開了。在裏麵摸索了一翻後,終於摸出了兩個乾坤袋來。袋子的主人已經死去,自然很快便是打開了。可那年長女修在看到袋中的東西後,臉上的神色竟然如同見了鬼一般。


    青花小卵很是不明,不就是東西較之煉氣弟子的稍多了些麽?至於嚇成這樣嗎?不過仔細瞧瞧,它這個原主人的東西確實是蠻奇怪的。陣法符籙都是上好的,數量頗是不少。法寶法器卻是沒有幾件,甚至靈石數量更是稀少,隻有一千餘塊而已。至於另外一個袋子裏放的隻是幾本書冊卷軸和玉簡,此外就別無長物了。


    這個年長女修到底為什麽嚇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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