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吟不在意宋思安是否真心尋求合作,她旨在警告她不要招惹自己。


    看宋思安一臉憋屈的樣子,之吟在心裏默默為自己逼迫小姐姐道歉,轉身就走,像極了提上褲子就跑的渣女。


    宋思安見三人沒有繼續為難自己也沒有讓自己加入的表示,看了眼時亮時滅的走廊的燈光,咬咬牙跟了上去。


    她特意和三人拉開了距離,避免對方誤以為她要在後背下手。但不可否認人類的群居基因在此刻發揮著重大作用,隻是看著三人的後背,心裏就稍微安穩了一點。


    之吟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到一半迴身望去,樓梯口的大門被黑暗吞噬消失在視野,仿佛出現了斷層。


    喻清河將她的視線轉動,沉聲提醒:“別迴頭。”


    三人裝作什麽也沒發現的樣子繼續往上走。


    一層又一層,一階又一階。


    頭頂的燈光隨著不斷登上階梯變得昏暗,漸漸染上了猩紅,仿佛有一隻狡猾的野獸隱藏在深處伺機而動。


    要停下嗎?


    之吟向喻清河打了個手勢。


    喻清河剛看向之吟,下一秒啪嗒一聲燈光熄滅,眼前一片漆黑。


    三人靜默著不敢動,警戒著周圍的異動,然而過了不到三分鍾又是啪嗒一聲,燈光再次亮起。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


    喻清河語氣鎮定:“繼續。”


    嗒、嗒、嗒……


    一陣爬樓梯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逐漸放大。


    之吟三人加快腳步往上衝過去,上方的腳步也跟著越來越快。


    之吟突然停下腳步,身手攔了身旁二人一下:“等等。”


    樓上的腳步也停下了。


    迴音消失,空蕩的樓梯間再次迴歸靜謐。


    白澤遲疑道:“剛剛那是……我們的腳步聲?”


    之吟搖搖頭:“我覺得不是,聽起來隻有一個人。”


    喻清河突然腳跟著地抬起腳掌朝著地上踩了幾腳,是摩斯密碼。


    ‘你、是、誰?’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之吟看著喻清河又跺了幾下,有那麽一瞬間不合時宜的笑意蕩在嘴角,覺得喻清河這個動作有點可愛。


    ‘聽、不、懂?’


    跺腳跺得其實蠻有節奏,就算不了解摩斯密碼多少可能也能聽出點不同。


    如果對方是人的話。


    之吟默默在心裏補充道。


    毫不意外地,樓梯間再次沉寂下來。


    白澤看著標著大大的“2”的指示牌道:“又遇見鬼打牆了是嗎?”


    之吟:“很不幸的告訴你,估計是的。”


    三人喝了口水,短暫休息了一下。


    喻清河看著之吟翹起來的頭發,想伸手捋順,不知道想到什麽又遲疑著放下了手,提醒了一句:“頭發翹起來了。”


    之吟下意識摸腦袋,壓住了不聽話的叛逆毛發,隨意問道:“我們還繼續嗎?”


    白澤:“不繼續能怎麽著呢,就一直被困在這裏嗎?”


    他看了眼熱度有所下降的直播間覺得這輪遊戲還真是在各個方麵讓玩家提心吊膽。


    之吟把水瓶放在地上:“也許它會來找我們呢。”


    很久沒有進食的怪物能有多大耐心呢。


    之吟三人一看就不好對付,用這種手段逼著他們多爬幾層樓,消耗消耗體力,還有點用持續下去的話,對捕食者可不利。


    喻清河:“準備好再爬幾層。”


    四目相接,之吟點頭表示明白,把唐刀握在手裏。順帶看了眼白澤,提醒他做好準備。


    最好的獵人會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三人上了兩層,這次氣氛異常沉默,之吟突然開口:“我累了。”


    白澤詫異的看向她,剛要說要不再休息一下就被喻清河搶先一步。


    “還不能停。”


    冷漠又殘酷,絲毫不動憐香惜玉。


    白澤覺得他哥這樣下去不行,不利於團隊和諧,開口道:“我覺……”


    之吟突然爆發,唐刀扔到地上,咣啷一聲非常刺耳:“一直爬下去有什麽用!遲早耗死在這裏!”


    她頓了一下,朝著喻清河嗤笑一聲,嘲諷十足:“算了。和你這種人也沒什麽好說的,你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白澤被她嚇了一跳。


    喻清河淡漠的語氣卻猶如火上澆油:“廢物活不到最後。”


    之吟反咬迴去:“垃圾支配一生孤寡!”


    喻清河沒再說話,隻是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靜默地看著之吟,眼中似有狂風驟雨,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


    白澤手忙腳亂:“不是、怎麽好端端的就吵起來了?是不是都累了,我們先休息休息?”


    喻清河掃他一眼,不含感情:“你也要退縮?”


    之吟:“比你沒腦子光靠體力強多了。你還真以為你能爬到最頭上!除非藏在後麵的那玩意腦癱了!”


    很好,連隱藏的boss都罵上了。


    樓梯邊緣有一瞬間的扭曲,下一秒又恢複原狀。


    之吟皺眉,加大火力:“這都是第幾次了?上個副本要不是因為你一意孤行,老李他們根本不會出事!”


    喻清河被激怒了,語氣也衝了很多:“不是你最後把老李兒子推出去做擋箭牌嗎,現在又來反咬了,嗬。”


    倆人吵得水深火熱,白澤恍然明白了什麽,勸勸這個拉拉那個急出了滿頭大汗。


    在三人看不見的地方黑暗凝結出了一隻觸手,悄無聲息的順著樓梯攀爬,剛要纏上之吟的腳腕就被喻清河一刀下去斬斷。


    深藍色的血液如同油漆灑了一地。


    憤怒的尖叫聲撕碎了樓梯間,眼前畫麵扭曲破散,之吟才發現他們已經站到了樓頂,原本樓梯平台的位置變成了樓棟之間的間隙。


    看著沒有護欄的周圍,之吟一身冷汗猛地落下。


    幸好他們演戲演的早把那玩意逼出來了,不然怕是要一腳栽倒下麵去,被迫跳樓,然後喂了那些植物。


    真陰險。


    怪物最重要的一條觸手被砍斷被迫現身,眼前這個像章魚又不是章魚的東西讓之吟差點吐出來。


    “這什麽玩意!”白澤捏著鼻子大驚失色。


    還沒等怪物嘲笑他膽小就聽見白澤補充道:“太臭了!太醜了!”


    像是十年八載長期無人問津的下水道溝裏混著各種垃圾發酵出來的惡臭味道。


    簡直能把人熏過去。


    之吟靈光一閃,看著大章魚身後短小的一截木棍:


    “變異的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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