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水流流忘川,彼岸花開開彼岸。


    彎彎曲曲的忘川河淌過奈何橋下,忘川河畔一簇簇綻放的曼珠沙華紅的似火,開的正好。一兩隻冥蝶輕踏,惹得花兒嬌羞閃躲。


    一隻纖細白嫩的玉手輕撫最嬌豔的那株曼珠沙華,一白一紅,襯得肌膚愈發嬌嫩。


    然後……


    嘎嘣。


    花折了。


    罪魁禍“手”還一副絲毫不知自己犯錯的模樣,拿著花梗晃悠來晃悠去,晃悠到茶壺裏。


    “之吟!你又摘老娘的花!”


    暴怒的聲音打碎了一片平靜,試圖砸到“采花賊”的耳朵裏。


    不過是徒勞無功,之吟麻利的蓋好壺蓋,手一勾將壺收了起來,兩手背後,一邊走一邊裝作賞花的模樣,好不悠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那聲音的主人是個一臉怒意的女子,約莫三十幾的樣子,連發怒都韻味十足。當然這隻是看起來年輕,畢竟幾千年以前她就在這裏種花了。


    花玥一臉肉痛的竄了過來,氣的手指都在抖動,指著之吟,聲音哆哆嗦嗦,


    “你說,這第幾次了!我這養了將近一千年的曼珠沙華這一周終於開了,你就上趕著來薅!薅一次還不夠,三天你就來了五次,老娘的花都快被薅禿了!你!你……”


    之吟眨眨眼,一臉無辜的撅了下嘴,手上卻幹淨利落的把指著自己的手指拍下去,露出一口小白牙,聲音甜得發膩,


    “花姐姐,你在亂說什麽呀~花開了不就是吃的嘛~”你不吃等花謝了就壞了,我在幫你。


    理不直氣也壯。


    別人氣不氣不知道,花玥快被氣死了。


    都不想和這個搗蛋鬼瞎糾纏,指著手朝著閻王殿的方向,拽著之吟就往那裏走,


    “滾滾滾!滾那裏去!”霍霍閻王去。


    之吟站在原地思考了兩秒,矜持的點了下小腦袋,


    “好叭,改日再來拜訪你。”


    花玥看著一蹦一跳的背影,長唿一口氣。


    終於把這小祖宗送走了。


    一迴身看見禿了快一半的花叢,剛放下的心就被戳了一下,露了個口,嘩啦嘩啦的掉血。


    “誒呦呦,我的寶貝們啊……是我沒保護好你們……”


    ——


    閻王殿前擺著兩個大鼓,都說有冤情擊鼓則鳴,求閻王老爺做主化怨,好轉世投胎。


    之吟每次來都要敲一迴,但這鼓就從未響過,導致她現在也沒辦法投胎。


    不高興。


    自己徘徊於地府沒有上千年也有一百年了,趕不走也走不了,她偷偷上過無數次奈何橋,次次都被一股力量攔在橋下。


    這還不夠委屈嘛!


    之吟掃了一眼殿外對著的大鼓,隨手抄起鼓槌敲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誰想到身後傳來了渾厚的鼓聲陣陣。


    ovo!


    之吟已經一腳邁入閻王殿,驚喜的一迴頭,臉又耷拉了下來。


    是我怨氣還不夠。


    一個頭上紮著朝天揪的小鬼正拿著兩個鼓槌桄榔桄榔的砸鼓,搞得和拆家的似的。


    之吟看了一眼,莫名覺得有些眼熟,思來想去反正無聊,便一把扯過了小鬼,拉進了大殿,扯著嗓子嚷了一句,


    “閻王,有鬼!”


    正在喝茶的閻王爺一口茶卡在了嗓子裏不上不下,拍了拍胸口好半天才順了氣。


    閻王爺無奈的抬頭看著對麵的小祖宗,開口,


    “沒大沒小,叫爹。”


    “爹個屁。”一個閻王有什麽閨女。


    閻王爺眼一瞪,“姑娘家家,說什麽胡話!老子把你帶迴來拉扯大,不是爹是什麽!”


    “atm機?”之吟歪了歪腦袋,看著閻王吹胡子瞪眼,之吟服了軟討好笑了笑不再鬧,伸手指了指旁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鬼,“喏,鼓響了。”


    瞧瞧這有話就是不好好說,非得吞下一半,讓別人猜一半的樣子。


    閻王爺刀了之吟一眼,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試圖挽救自己作為閻王的威嚴,


    “有何冤情——”


    閻王身側站著的鬼差生生的把到了嘴邊的話壓了迴來。


    爺,您把我的活搶了啊。


    咳咳,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閻王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之吟,讓人站旁邊去,別影響公務。


    之吟知道這是辦正事,乖乖巧巧找了個靠邊的椅子坐下,看起來就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


    就這一副虛假模樣,當初剛來地府時騙了所有鬼,尤其是花玥,當初有多喜歡,後來看見就有多牙癢癢。


    那小鬼跪在殿堂之上瑟瑟發抖,從閻王和之吟的戰鬥中迴神,重新陷入了深深的哀怨之中,那衝天的怨氣讓原本明堂堂的閻王殿瞬間暗了好幾個度。


    看得一旁的之吟嘖嘖稱奇,要是這種怨念程度才能讓那鼓響起,自己怕是幾千年也別想轉世投胎了。


    從空間裏拿出茶壺,那曼珠沙華早已泡開,一部分融在了水裏,散發著淡淡甜香。


    之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愉悅的眯起了眼,像一隻酒足飯飽的貓咪躺在地上露出軟軟的肚皮。


    一手撐著下巴,等著閻王處理完當前的事。


    ——


    “之吟。”


    “之吟!”


    “之吟!!!”


    之吟揉揉眼,迷迷瞪瞪眨了眨,抬頭就對上了閻王那副無奈的樣子。


    見人醒了,閻王收迴準備拽耳朵的手背到身後,


    “咳咳,那個……這個鬼就交給你了昂。”


    之吟點點頭。


    “嗯……嗯?”


    之吟瞪圓了那雙眸子,眼中寫滿了“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之類的震驚。


    接著就被動承受了一番語重心長的教育。


    “你不是之前閑得無聊開了個快遞站嗎,這鬼的冤情和陽間有很大關聯,正好你就去處理吧。”省得你在地府攪得鬼心不安。


    之吟沒有說話,繃著小臉一臉嚴肅盯著閻王,全身都散發著“你在做夢,本姑娘不幹”的氣息。


    閻王一咬牙,手一翻拿出隻筆來。


    “去不去,去這個就給你。”


    那筆長了一副毛筆的樣子,筆身通體金黃,勾勒著精致的花紋,模樣和判官筆很像,但之吟知道這可比判官筆好玩多了。


    身子一正,眼睛骨碌碌一轉,一副“好吧好吧,拿你沒辦法,我就勉勉強強幫你一下”的樣子,飛快地搶走了閻王手中的筆收進了空間。


    腦袋從閻王身後探了出來,瞅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鬼,“跟我來叭。”


    你可真勉強啊。


    閻王強拉著笑著送走了自己親自帶迴來的小祖宗,並且盼著她趕緊忙起來,別霍霍出新的攤子來,自己還得給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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