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琪那時候一心一意地跟高磊通風報信,沒太關注那群保鏢是怎麽把宋子軒那群人請走的。


    「難道他以前戀愛不動真格的?」宋佳琪問道。


    「呃,我說了你可別跟豆豆說,」周航有點後悔剛才說漏了嘴,不過出了這事,本來就不太上心的杜笑薔,這迴對肖毅徹底要涼涼了。


    「肖毅以前也挺單純的,大一剛入學談了個女朋友,還是初戀。那女孩子挺茶的,同時跟三四個男人交往,他就是有點受了刺激,然後就開始遊戲人生了。」


    怕宋佳琪誤會,他趕緊補充說:「他就是換女朋友換的勤,基本追到手很快就膩了,分了。沒劈過腿,也沒養過魚。不過,近一年他總跟著宋子軒混,要不是打小就認識,我可能都跟他疏遠了。」


    宋佳琪聽著周航的話,陷入了沉思,看來這個肖毅,確實是不適合豆豆,她在心裏給「肖毅」打了個大大的叉,噘著嘴問周航:「你也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你呢?」


    「佳琪,我為了討好你,把親兄弟都出賣了,」他斯文英俊的臉看起來有點著急,「肖毅是我的髮小,他有不對的地方,我該多幫著他改,我怎麽能做那種拋棄朋友的人?」


    宋佳琪心裏猶如灌了蜜,嘴上卻搶白道:「看你這話說的,顛三倒四,前後矛盾,一會兒出賣,一會兒不拋棄,你到底是想怎麽樣?」


    豆豆的手機屏幕又亮了,來電震動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裏顯得有點突兀,她隨便瞄了一眼,又是肖毅,這次她幹脆直接關閉了手機。


    劉玉芝在後麵,高磊有很多話不方便問,隻是頻頻地看向副駕駛的豆豆。


    「玉芝,你家住哪裏?」車剛下了山,開始向市區的方向開,豆豆扭頭問一上車就仿佛消失了一樣的劉同學。


    「鬆陽區,貞潔坊大拐子街38號。」一串兒詭異的地址讓豆豆瞠目結舌,這魔幻的地址真實存在嗎?


    「豆豆,幫我導航。」高磊淡淡吩咐,豆豆轉迴身體按照剛才聽到的這些詞彙,輸入了地圖導航軟體的搜索框,竟然還真的有這個地方。


    一路無話,等高磊的車在導航的提示下,七拐八拐地要進入胡同群,劉玉芝突然說:「別往裏送了,裏麵都是單行線。前麵停下就可以了。」


    胡同群雖然狹小,畢竟裏麵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倒是沒有安全隱患,高磊沒再堅持,按照她說的位置,停了車。


    劉玉芝將高磊的大衣脫下,正打算開車門,「等等!」


    隻見豆豆費勁地脫著身上的被子一樣的羽絨服,然後就把這一團白乎乎地東西從副駕駛那裏推到了劉玉芝的眼前,杜笑薔的腦袋從這被子一樣的羽絨服那邊探了出來:「你穿我羽絨服迴去,周一晚上到宿舍還我就行。」


    「那你呢?」豆豆的羊絨大衣也挺單薄,裏麵也是穿著露著肩膀手臂的抹胸禮服。


    「我穿我哥的就行。」她也不管劉玉芝答應沒,就把羽絨服強行推到了她懷裏,自己從後座椅上拽著高磊的大衣,也不管會不會出現褶皺,七纏八繞地就團抱在了懷裏。


    劉玉芝擁著那大件羽絨服,說了聲謝謝,就下車踩著高跟鞋向家裏走。


    這一晚上的變故,在豆豆和宋佳琪看來可能有點波折,但是對於劉玉芝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了,隻是,踏進熱鬧的胡同裏,人群擁擠,歡聲笑語,她努力裹緊羽絨服,心裏酸的就像小時候偷吃了外婆從山西老家帶來的醉棗,眼眶慢慢濕潤了。


    高磊嘆了口氣,開始掉頭迴家,豆豆想到劉玉芝的事情,唏噓道:「我們專業一直傳,她跟宋子軒在一起,就是看上了他有錢有勢,家境好。」


    「所以,豆豆,你不用管這些,你可以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高磊見她情緒有點低落,安慰她,「好的男孩子那麽多,不用總惦記著不好的那一個。」


    豆豆心事沉重,沒聽出來高磊話裏的意思,隻自顧自地說:「若是我媽沒嫁給老爸,我也就當不了這白富美了,不知道被有錢人追,會不會動心。」


    她畢竟是被高尚嬌養富養長大的,沒缺過錢,也沒為錢操過心,難以體會劉玉芝為了金錢出賣愛情的心情。


    「我以為你會瞧不起她。」高磊淡淡地說,「你們女孩子不是向來推崇沒有雜質的感情。」


    「我媽說,這個世界上一個人不懂另一個人的苦,她告訴我,不要輕易去否定一個人,而是多站在對方角度來考慮問題。」豆豆說的頭頭是道,「比如劉同學,說不定有個常年臥病的親人,需要高昂的醫藥費,她根本負擔不起,隻好找個有錢的混蛋結婚。」


    「若是她沒有那麽慘呢?」高磊饒有興致地問。


    「那也可能是一時被貪婪、虛榮或者嫉妒蒙蔽了眼睛,我也有過這種時候。」例如,她曾經就因為嫉妒一門心思地在高磊的追求者麵前敗壞他的名聲。


    「若是給你個機會,讓你迴到過去,杜叔叔要是沒出軌還愛你們母女,你會選擇一個父母相愛,但是不那麽有錢的原生家庭嗎?」


    「當然會了!」豆豆幾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然後又迅速地後悔,「不過,這樣子我就沒有老爸的疼愛了,也不會有你這麽好的哥哥!」


    她討好似的湊到跟前去,笑的甜蜜動人,雪白的臂膀在路燈掩映下,泛著柔和的微光,猶如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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