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改口的快。”


    顧凜初聽到“妹妹”兩個字,薄唇幾不可見的勾了勾。


    宋臨西的改口,顧凜初聽得很是悅耳。


    宋臨西:“……”


    他能說是因為前世和顧凜初提起顧凜雪的時候,跟著他一起喊妹妹妹妹的,喊順嘴了嗎?


    “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


    顧凜初喜歡他這理直氣壯的語氣。


    低笑一聲,輕輕在宋臨西的耳朵上啄了一下。


    宋臨西本就怕癢,耳朵更為敏感。


    顧凜初那天晚上也早就意識到了小朋友身上到處的敏感點,就是故意的。


    咬也不真的咬,碰也不好好的碰。


    偏就那麽似有若無的輕啄了一下,如同羽毛輕撫湖麵,蕩開層層波紋。


    他倒是滴水不沾。


    宋臨西卻是心馳蕩漾,迴過神來,渾身發軟,趕緊想從顧凜初的懷裏掙開。


    他還沒忘了現在是什麽場合。


    這但凡隻有他們兩個人,顧凜初亂來,他還真就任由了。


    但今天,此時此刻,那肯定不能任由顧凜初亂搞的。


    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他今天第一次和顧凜雪正式見麵,打死他都不想在顧凜雪麵前丟臉。


    越是在意一個人,就越是愛屋及烏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顧凜初在意的親朋友好友,在他心裏自也重要。


    可顧凜初似乎就是這樣。


    壞字好像刻進了骨子裏,就是永遠不會安分一點。


    連唿吸都故意在他耳邊。


    熱氣噴灑而出,若有似無地在宋臨西的耳畔吹風。


    搔癢似的。


    連帶著心尖都跟著一起癢。


    “顧凜初!”


    宋臨西不自禁的紅了耳朵。


    難得是真的有點惱怒,生氣的低頭就去咬顧凜初的胳膊。


    他是知道比力氣,他和顧凜初比不過。


    幹脆也不掙,直接下嘴就咬。


    顧凜初也不躲,任由宋臨西給自己手臂上添上一排牙印。


    “你這倒是不怕讓阿雪看到了?”


    顧凜初也不覺得疼,反而對著宋臨西亮了下自己手臂上的牙印。


    愣是被他弄出一種炫耀的意味來。


    不知道還以為這不是被咬,而是什麽不得了的獎章了。


    宋臨西梗了一下:“我就說是為她出氣咬的。”


    腦筋倒是轉的挺快。


    顧凜初看著就算臉上懊惱,人卻乖順坐在自己懷裏的青年,腰肢被自己牢牢攬著,又軟又細。


    低垂的眉眼襯得那鴉羽般的睫毛又卷又翹,在白嫩的臉上投下兩道好看的陰翳。


    怎麽看,怎麽乖。


    但其實是個藏著自己爪子的小野貓。


    怎麽看,怎麽喜歡。


    沒來由的,就是這麽看著,剛才因為盛琮陌那個狗東西生出來的氣,一下子煙消雲散。


    隻光看著懷裏的小朋友,就忍不住彎了嘴角。


    哪有那麽多悅然的心事。


    可看著眼前的人,卻的確是沒來由的心裏寧靜。


    隻覺不論什麽煩心事,好像都無關緊要。


    顧凜初挑眉,卻原來他以前都不知道,談戀愛的滋味,竟然真的這麽好?


    “你這麽能給她出氣,她肯定高興,要不你再多給她出點氣,再多咬幾口?”


    顧凜初能是要臉的人嗎?


    他顯然什麽都好意思說。


    臉微微一身,就朝著宋臨西靠了過來。


    漆黑眼底,像是綴著星火,撩撥人心。


    宋臨西自是轉過臉,認認真真的看著。


    他其實從來沒和顧凜初說過,他很喜歡看他的笑臉。


    但細細迴想起來,他對顧凜初笑顏最深刻的畫麵,是他們遙遙相望的第一次見麵。


    十八歲失去父母半年後,總算心情漸漸好轉一些。


    顧少卿為了哄他開心,帶他哪裏熱鬧就去哪兒玩。


    之後因為顧淩月的攛掇,幹脆也帶著他去了顧家開的宴會來。


    顧家大房也就是顧凜初大哥的生辰宴。


    到場的各色人物眾多,賓客雲集、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倒也沒人會注意他這個毫無背景的小跟班。


    顧少卿到底還是顧家人,也沒辦法一直守在他身邊,把他安頓在宴會一角,隻能暫時先去應酬一番。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看到了在場原本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人,還有那個被人簇擁著的宴會主人顧少卿的大伯,正舉起酒杯和眾人笑談著什麽。


    忽地,門外傳一陣腳步聲,緊跟著宴會上的眾人似乎像是看到了誰,立刻聚了過去。


    一下子顧少卿大伯那邊反而人倒是顯得有點少了。


    宋臨西第一次看到什麽叫真正的皮笑肉不笑。


    他不免有些好奇,看著這引發騷動的人是誰。


    依稀便聽到身旁有幾個名媛圍在一起聲音激動的討論,“顧凜初!”


    顧凜初這個名字,他當然是知道的。


    那時候他已經時常從顧少卿嘴裏聽到這個名字。


    但大多都不是什麽好事。


    比如顧凜初又仗著顧成峰的偏心,搶走了顧少卿父親的什麽項目。


    又什麽顧凜初不知道忽然發了什麽瘋,直接打了誰誰誰家的公子,簡直就是個不管不顧的瘋子。


    那時候,宋臨西還記得當時他望人群裏張望的時候,還在想——


    原來是顧少卿嘴裏的瘋子小叔叔,他要離這種人遠一點。


    而後一抬頭,便在人群裏看到眾人簇擁而來的顧凜初。


    即便宴會上到處都是姹紫嫣紅的美色,可那一刹那,顧凜初的出現的確是讓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卓越芳華、月芳仙霞。


    男人疏冷的迎著周圍的恭維迎合,嘴角卻是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也不知怎麽,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一般。


    宋臨西看過去的那瞬間,男人似有所感也望了過來。


    隔著人群,四目相對。


    顧凜初迎著他的視線,忽而唇角一漾。


    仿若朝霞映月,春雪消融。


    勾人心魄。


    ——


    我不說,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彼此其實心裏都很深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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