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的男人們最近都沒什麽空,倒是周意歡和宋千玦這一個兒媳婦和孫媳婦沒什麽事,故此照顧老爺子的重擔就落到了兩人身上,原本厲婉秋也是陪著一起迴去的,可她手上還有件案子沒商對,隻能等案子結束了再做打算。


    名正言順的留下來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再次迴g省,這幾日一直焦灼的宋千玦總算稍微寬了些心,跟老爺子臨行前的頭一天晚上,厲成將她摟在懷裏叮囑了她好些注意事項,比如出門一定要身邊帶人,厲老爺子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如果跟周意歡意見不合她就大度些別跟周意歡計較太多,實在不行就找老爺子給她撐腰,周意歡誰都不怕,就怕老爺子,還說隻要自己一有空他就會去見她......


    長了這樣大,厲成從未覺得自己是如此囉嗦的人,他瞧著懷裏睡意漸濃的宋千玦無奈的笑了笑,笑自己現在對宋千玦似乎太過緊張,剛才那一串吧啦吧啦的話跟當媽似的。


    翌日。


    厲成因為要去國外出差早早的便走了,等宋千玦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戒指還是那枚舊戒指沒變,可上麵卻多了顆熠熠生輝的鑽石,外麵用宋千玦名字的首字母和厲成名字的首字母做了個形狀優美的鏤空箍,將鑽石牢牢的套在了戒指上。


    在這之前,宋千玦曾偶然在電視上看到過這顆鑽石的拍賣,有位外國人錢壓全場,直接一錘拿下,以一口價數十億的價格買下了這顆如夢似幻的珍寶。


    這枚鑽石之所以如此昂貴,是因為它晶瑩剔透的內裏有一條深海色和一條玫瑰色相互交織相互浸溶而形成的一顆純天然的心形鑽石。


    如此浪漫又唯美的東西,隻要是女人都會喜歡,當時厲成在一旁處理陸遇帶來的合同,宋千玦看了鑽石覺著喜歡,無意中讚歎了一聲,厲成抬起頭看了眼電視什麽都沒說。


    這樣的東西其實常常都是用來欣賞收藏的,宋千玦一眼過了也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誰知厲成卻將這鑽石買迴來了。


    想起那外國人在拍賣會上喊出的驚天高價,宋千玦不由自主的砸了咂舌,她不能去想厲成將這東西買迴來花了多少錢,否則她就不敢戴了。


    宋千玦的手本就生得美,她看著手上的戒指越看越喜歡,拿起手機就拍了一張給厲成發過去,附了一句話,問:好看嗎?


    等了半晌,厲成始終沒迴她,宋千玦想,大概這人是在忙。


    周意歡跟宋千玦兩人一起陪著厲老爺子再次迴到了厲家老宅,雖早已見過老宅的驚豔絕絕,可美人有千麵,就連這精巧與粗陋相輔相成的房子也一樣,每一次細看宋千玦都會有新的發現,有新的驚喜。


    當天晚上,宋千玦想方設法逗得老爺子開心入睡後,就在她準備迴厲成的院落休息時,周意歡卻在半路攔住了她。


    相比之前的態度,周意歡這迴對宋千玦柔和了許多,眼神不再帶著輕蔑跟不屑,但看似平常的問話裏,卻摻雜著諸多不自在,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個當婆婆的,在兒媳婦麵前丟了些麵子,畢竟她是一開始就耀武揚威跟宋千玦勢不兩立的人。


    被周意歡攔住,宋千玦也不慌,她算是徹底知道了,這女人其實也就麵上看著兇,實則也是個沒什麽心眼的人,總之,不壞,既然不壞,也就沒必要老死不相往來。


    見周意歡躊躇著不肯先說話,宋千玦了然一笑,先開了口:“媽,這麽晚了你還有什麽事嗎?”


    聽到宋千玦一聲媽,周意歡不自在的將目光一邊四處遊離一邊說道:“過幾天是三月三,我準備去附近的廟裏為全家人祈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聞言,宋千玦怔了怔,她想起自己上迴陪周意歡逛街的下場......


    宋千玦神色一凜,周意歡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麽,攏了攏自己的耳發,隻見周意歡輕咳一聲,目光繼續遊離:“嗯,上迴那事是我...是我不對,我不知道你傷還沒好,也不該讓你一個人拎那麽重的東西。”


    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宋千玦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不可思議的盯著周意歡,厲成跟她說過,她這個媽在家裏除了厲老爺子誰都不怕,就算是自己做錯了也從來沒跟人道過歉。


    因著這一層,宋千玦瞬間在心裏警覺起來,好端端的這是怎麽了?突然示好是為什麽?


    周意歡話音落下,宋千玦半晌沒反應,許是覺得場麵太過尷尬,周意歡欲言又止了好幾迴,最後道了句:“如果你不去就算了。”


    說完,周意歡轉身欲走。


    宋千玦頓時迴過神,她眼疾手快從後麵拉住周意歡的胳膊,笑道:“媽,我去。”


    周意歡轉過身看她,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當不經意間瞥到宋千玦手指上的鑽石,周意歡微不可查的撅了噘嘴,隨後半真半假的問她:“你就不怕我再像上迴那樣對你?”


    所幸這迴宋千玦反應很快,她揚了揚臉上的笑,挽住周意歡的胳膊:“媽這麽聰明美麗善良大方,怎麽會跟我計較呢?上迴的事我也有錯,我應該告訴你我帶傷的事情的。”


    ......


    深夜。


    厲成不在身邊,宋千玦躺在床上拿著小靈通給秦修發短信,原本她想打電話的,可秦修為了保險起見就沒接。


    在小巧的拚音九鍵上劈劈啪啪摁了一通,秦修將自己得知的最新消息發給了宋千玦。


    “安何告訴我,現在那個叫甄夕的小姑娘由g省現任最高領導出資助學,將她從先前的學校轉到了g省最好的高中,而且上下學路上有專人暗中保護,據當地記者報道稱,這麽做是為了保證小姑娘的安全,可我看這事沒有那麽簡單。”


    盯著秦修發來的消息,宋千玦思忖片刻。


    “哥,這是不是證明我們猜對了,甄夕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的消息,否則,就算是為了表麵工作,他們也不會這樣派人跟著甄夕,他們這麽做肯定是怕甄夕跟其他人接觸,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一分鍾後,秦修迴複過來。


    “我的人明天應該會帶迴來新的消息,你獨自在那邊一定要萬事小心,”


    “知道了哥,你也是。”


    第二天,同一時間,秦修再次發來一條消息。


    “前段時間抓住的那夥毒販,其中一個本該判十年的人因為某個原因被調到了厲婉秋所在城市的監獄,這人因為患病被保外就醫的時候意外救了一個警察的性命,後來這人再經過厲婉秋的手,直接戴罪立功減刑六年。”


    初看到這條消息,宋千玦怔了半晌,末了她反應過來,這迴直接給秦修打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第二遍,秦修才接起來,他的語氣中不無疲累,但這種感覺也隻僅僅一瞬。


    “哥,剛才那條消息你確定嗎?”


    聽聞,秦修沉默了幾秒,他知道宋千玦已經對厲成動了真心,厲婉秋又是厲成的姑姑,她一時不能接受也屬正常。


    但,真相若總是皆大歡喜又怎麽會有那麽多人拚命的想要掩蓋呢?


    想了想,秦修開口:“千真萬確。”


    “你是懷疑他們弄虛作假?”


    “嗯。”


    “可是姑姑那麽精明的人,怎麽會選在這個時候跟這夥毒販扯上關係呢?難道說還有什麽別的內情我們不知道嗎?”


    聽到宋千玦叫厲婉秋姑姑的時候,秦修在電話那頭皺了皺眉,心裏不舒坦,可他卻並未說什麽,因為他明白。


    接著宋千玦的話往下,秦修繼續說道:“前段時間上上下下都將目光放在了g省和對蘇家的調查上,厲家自然沒人注意,再加上厲家本就權大勢大,隻要他們家人想瞞著上麵指揮底下的人做點什麽,易如反掌。”


    宋千玦還是不願相信,隻說:“厲老爺子是知輕重的人,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讓厲家惹上一身騷,除非,是厲婉秋瞞著老爺子做的。”


    “雖然現在情況未明,但是千玦,你要做好一切準備,厲家人走到今天這一步,尾巴絕不幹淨,麵已經有了想動厲家的心思,到時候如果東窗事發查出點兒什麽來,厲家一定跑不了。”


    憂心忡忡的掛上電話,宋千玦對秦修所說的厲家關係半信半疑,信的是上頭遲早會動一動厲家,疑的是厲家人這些年唿風喚雨慣了,商界有人,軍上有人,政上也有人,就連最高科研學究裏也有人,她在想,掌握著這樣權勢的厲家是上麵說要動一動就能動的嗎?


    第二天,宋千玦陪著厲老爺子弄花侍鳥的時候裝作無意間問了老爺子一句姑姑厲婉秋做法律的時候有沒有接到過什麽比較特殊的案子,厲婉秋又是怎麽斷的?


    這話一出口其實宋千玦就後悔了,她生怕老爺子察覺出什麽來,可她又實在心慌,故此這話就這麽出口了。


    大概沒想到宋千玦會提起厲婉秋,老爺子倒也並未像宋千玦想象的那樣多想什麽,他隻是頗為自豪的跟宋千玦說了許多厲婉秋在走法律這條路時因為不想靠著家裏的名聲所以獨自一人在外闖蕩多年的事情,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她卻從不後悔。


    聽完厲老爺子的話,宋千玦微微對厲婉秋放了些心,因為她相信一個不肯靠著家人名聲給自己身上鍍金的人,一個為了公理天義始終跟人死磕不顧危險的人,在大事上該是不會糊塗的。


    宋千玦一直在找機會接近甄夕,可g省的領導將甄夕“保護”的可以說是滴水不露,任宋千玦想盡辦法卻連見一麵甄夕的機會都沒有。


    很快就到了三月三這天。


    一大早,周意歡便拉著宋千玦出了門,領著伺候的一眾人朝著g市鼎鼎有名的白佛寺直奔而去。


    兩人到的時候平日裏本就香火鼎盛的白佛寺眼下更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周意歡以往每年來這裏讓人提前給主持打聲招唿好讓主持清場,畢竟周意歡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這點要求其實並不算過分,然而這迴周意歡卻一改往年作風,宋千玦猜,厲暉該是跟周意歡提過這段時間做事盡量不要張揚。


    就在兩人禮佛祈福完畢準備迴去的時候,一位眾人簇擁著的中年貴婦人湊到了兩人跟前。


    周意歡迴憶了一下,發現自己對這人沒印象,結果卻聽到貴婦人自報家門:“厲夫人,我是張太太啊,前年咱倆還一起喝過茶呢。”


    經貴婦人這麽一提醒,周意歡哦了一聲,像是想起來了。


    “你是那個喜歡牡丹花的張太太?”


    一聽周意歡還記得自己,張太太喜笑顏開的又往前湊了湊,差點將宋千玦擠走,忙不迭的說道:“對對對,就是我。”


    周意歡之所以想起這號人來是因為她前兩天聽厲暉無意間提過一句,g省前任高官下馬後,現在接手g省的似乎是先前被貶的張家提上去的人,所以當張太太自報家門後,周意歡瞬間就想起來了。


    瞥見張太太差點將宋千玦擠走,周意歡不露痕跡的往旁邊退了退,然後宋千玦趁機挽上了周意歡的胳膊。


    見狀,張太太總算反應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宋千玦,轉而小心翼翼的問道:“厲夫人,這位是?”


    聞言,周意歡大方迴她:“這是我兒子厲成的老婆,我兒媳婦。”說完,看了眼出神的宋千玦,周意歡輕輕推了推她:“千玦,跟張太太打個招唿。”


    宋千玦原本不知道眼前這位張太太的身份,直到她剛才碰巧聽到身後有路人嘀咕了一句:“這不是新上任的那位高官的太太麽?”


    幾乎是下意識的,宋千玦立馬斷定這位張太太會是她接近甄夕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心中有了計劃的宋千玦十分乖巧的跟張太太道了句伯母好,惹得張太太一張臉樂得跟朵花似的。


    宋千玦陪著周意歡在白佛寺附近的特色鎮子上閑逛了一個下午,期間他們遇見了一個在小鎮橋頭賣新鮮時蔬的一個老頭兒。


    早春的天氣仍舊春寒料峭,可老頭兒形容枯瘦,身穿單衣,他佝僂著身子蹲在地上擺弄著自己的蔬菜,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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