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雙眼睛,宋千玦忽然想起來,這小孩兒第一次對她笑的時候,他探著半截身子倚在窗邊笑眯眯地去看天上的月亮,小孩兒的眼本就生得好看,臉上隻要稍微帶點笑意便眼角眉梢都翹彎彎的,像明亮的月牙,招人喜歡。


    而這或許也正是宋千玦為什麽明明口口聲聲說不會管納蘭靜淵,不會救他卻又在遇到餓狼的時候自己挺身站在這孩子麵前,她想,這大概就是原因吧,或許是,又或許不是。


    每當她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想要保護這眼睛的主人,她喜歡看這小孩兒笑,喜歡他眉眼彎彎的模樣,像隻小奶狐。


    宋千玦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對納蘭靜淵的感覺,後來她想了想,終於想起來她和風春一起在m國的那幾年,風春曾經瘋狂的喜歡過一個年級比她小的小男明星,那小明星相貌甜甜,笑容甜甜,說起話來軟乎乎的,讓人恨不得捏上一捏,惹得風春那段時間隻要看到有關小明星的新聞都會露出姨母般的微笑,那時候宋千玦不懂,問風春年紀一大把了怎麽會喜歡這樣的小男生。


    風春斜睨了她一眼;“你不懂,我這不叫喜歡,叫愛護,我是姐姐粉,姨母粉,我可是把小甜豆當弟弟疼的。”


    那是宋千玦第一次知道原來追星還可以當姨母粉,彼時宋千玦不理解風春的感受,但現在她卻懂了,她想,她是拿納蘭靜淵當弟弟的。


    一個想讓她保護的弟弟。


    “殿下,你在想什麽?”


    忽地,納蘭靜淵伸手在宋千玦眼前晃了晃,女王已經怔怔地盯著他看了他好久了,納蘭靜淵的臉上忍不住升起一抹可疑的紅色。


    一個激靈迴過神,宋千玦倏而衝納蘭靜淵往前湊了湊,然後她在納蘭靜淵不解的目光裏輕輕捏了捏人家的臉頰,惹得納蘭靜淵一張小臉瞬間爆紅。


    “殿...殿下......殿下這是做什麽?”


    宋千玦仍舊隻是笑,並不迴納蘭靜淵的話。


    嘖,真是奇怪了,她之前怎麽沒發現這小孩兒這麽可愛呢?真想把這人團吧團吧抱在懷裏好好揉一頓。


    雖然兩人身處這尚算幹淨的屋子裏,但四周還是隱隱能聞到血腥味,原本緊張的氛圍被宋千玦這麽一動,頓時緩和了不少,納蘭靜淵終於不再緊繃著了。


    調戲完軟乎乎的小可愛,宋千玦問道:“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麽?”


    坐的離宋千玦遠了些,納蘭靜淵一副警惕的神情盯著宋千玦,暗自小聲嘀咕道:“女王殿下怎麽能如此舉止輕浮呢?”


    納蘭靜淵聲音小小的,宋千玦沒聽到,於是她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納蘭靜淵抬起頭來:“我說,新籮大人可能出事了,還有皇城,獸族在人間如此肆虐,我們這一路走來卻沒有看到任何人族的戰士,這說明,皇城一定出事了,否則皇爺爺和新籮大人是不會放任獸族如此的。”


    宋千玦哦了一聲:“所以,這就是你急著迴去的原因?”


    “對。”


    “你不是怕死嗎?”


    “怕死就不迴去了嗎?皇城出了事,我的親人朋友都在那裏,我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


    “可是,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你現在迴去能為他們做什麽呢?”宋千玦頓了一下:“不過是自找死路罷了。”


    宋千玦的話似乎說到了納蘭靜淵的痛處,他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緊攥著拳頭,狠狠咬著牙,直勾勾地盯著宋千玦。


    “就算是死,我也要迴去,我要和他們在一起。”


    聞言,宋千玦眼裏的那點兒柔和之意不見了,她極輕極輕的冷笑了一聲,似乎並不將納蘭靜淵要與皇城同生共死的心意放在心上。


    納蘭靜淵自然聽到了宋千玦那聲冷笑,但他毫不在意,他隻注視著宋千玦的目光,跟她說道:“新籮大人現在一定很需要殿下,殿下跟我一起迴去吧。”


    聞言,宋千玦想也沒想便拒絕了:“我說過很多遍自己的立場了,我是不會跟你迴去的,等把你送到有人的地方,我們就分開吧。”


    納蘭靜淵沒想到宋千玦會如此堅定自己的想法,他一時著急起來,紅了脖頸,說話的時候連殿下都直接不稱唿了:“為什麽?你明明就是林木女王,可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救救這些無辜的生靈呢?難道看到這些慘像你就一點都不心痛嗎?”


    麵對納蘭靜淵的質問,宋千玦想了想,點點頭,嗯了一聲:“嗯,我的良心一點也不痛。”


    這下納蘭靜淵是真被氣著了,他怒視著宋千玦:“你...你的心腸也太硬了!枉我還一直以為林木女王是救苦救難的菩薩,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隻圖自己高興的自私自利的人罷了,什麽神靈!都是騙人的!”


    聞言,宋千玦從一開始的解釋到現在她幹脆沉默不言了,她很想問問納蘭靜淵,她救了這些與她沒有半點關係的人,那誰來救她呢?如果要救這些人就必須舍棄她所有的記憶,她想,她做不到。


    宋千玦的臉色沉了下來,納蘭靜淵後知後覺自己似乎說話沒了分寸,但他也並不打算道歉,在他眼裏,這個女王殿下實在太沒人情味了,他雖然膽小怕事,卻也自小就被夫子教育,一個人能力有多大,責任便有多大,林木女王本就擔著平衡四族勢力,守護天下蒼生的使命,她萬不該逃避。


    納蘭靜淵將頭扭到了一邊,不再理會宋千玦,轉過身在屋子的櫃子裏又翻出來一床被子,隨即便裹著被子躺在角落裏睡下了。


    宋千玦一直靜靜地看著納蘭靜淵這一串動作頗為惱火,她盯著小孩兒的後腦勺,心想道:這小孩兒可真不識好歹,竟然話說她自私自利?怎麽說她也救了他兩迴,說話也太不給麵子了。


    翌日。


    說是好好休息一晚,其實兩人都沒怎麽睡,小孩兒還是不願意搭理自己,宋千玦也不與他計較,她並不期望誰能理解自己,所以也並不感到難過,事關她的人生,別人又怎麽能懂呢?


    出了村落,兩人沿著小路又走了半天,在太陽落山之前,終於又看到了人族的痕跡,隻是,站在山頂上的兩人這迴誰也沒有生出半點高興的心思來,從山頂看下去,山腳下人族生活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殘垣廢墟,甚至還有沒離去的獸族在山腳下撕扯爭搶著人族的屍體。


    納蘭靜淵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宋千玦見他這樣,心知小孩兒心裏一連幾日都難過的緊,若是再不想些辦法,隻怕小孩兒的心裏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遲早要崩壞的。


    就在宋千玦想辦法希望讓納蘭靜淵心裏好受一些的時候,這時不遠處忽然傳出了一聲小小的女孩子的哭泣聲。


    兩人同時怔了怔,隨即默契的看了彼此一眼,一點頭,謹慎的朝哭聲的來源尋了過去。


    兩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相互靠在一起,下麵是幾叢茂盛的灌木,但從外麵被動過的痕跡看,這灌木叢裏肯定有人藏著,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靠近了,灌木叢裏此刻已經沒了聲音,寂靜一片。


    宋千玦屏住了唿吸,納蘭靜淵卻輕聲衝灌木叢問了一句:“裏麵有人嗎?”


    半晌,無人迴應。


    “難道我們剛聽到的哭聲不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嗎?”


    納蘭靜淵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敢確定。


    宋千玦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自己故意大聲說道:“算了,這裏沒有人,我們走吧。”


    說完,宋千玦拽著納蘭靜淵大步離去。


    在兩人走後,正如宋千玦所預料的那樣,灌木叢裏過了片刻悄悄探出個紮著兩個小團子的腦袋來,藏身在岩石後的納蘭靜淵看到,那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暗紅色的斜襟小裙子,露出來的手腕上因為灌木叢荊棘的關係被刮傷了,一條條血紅的傷痕在小女孩嫩白的手臂上分外醒目。


    見人終於肯露身,怕人再跑了,宋千玦連忙從石頭後走了出來,那小女孩兒一看他倆還沒走,小臉一驚,轉身就哭著要跑。


    納蘭靜淵猜這孩子一定是被嚇壞了,他放輕了聲音幾步跟上去,輕易攔在了小孩兒麵前,抓住了人家的胳膊。


    小孩兒卻以為這人要吃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掙紮,對著納蘭靜淵又哭又撓,嘴裏一邊嗚咽一邊叫喊著娘親。


    宋千玦站在一旁看著納蘭靜淵幫不上忙,於是她索性轉過身去查探周圍的環境,謹防被獸族發現。


    將小女孩兒的環在懷裏,納蘭靜淵放緩了語速,放輕了聲音,一邊輕輕拍著小女孩兒的背部,一邊安撫道:“小孩兒,不哭了好不好?哥哥是好人,哥哥不會傷害你的,你別哭了,安靜,先安靜下來好嗎?”


    許是納蘭靜淵長了一張十分親善的臉,小女孩兒在他的安慰下終於漸漸安靜,淚眼婆娑的盯著兩人問道:“你們是人族的嗎?”


    納蘭靜淵點了點頭。


    見此,小女孩兒的嘴又向下癟去,終於,還是沒忍住再次哭起來,含糊不清的喚了納蘭靜淵一聲哥哥,緊接著撲在他懷裏十分可憐的哭訴道:“哥哥,我...爹娘...爹娘沒有了,村子裏的人都沒有了......我好害怕...他們...他們吃了好多人......”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經曆這樣血腥的場麵,給她心靈造成的影響可想而知,納蘭靜淵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安慰小孩兒,他隻能將她抱得緊了些,說道:“沒事了啊,有哥哥姐姐在呢,哥哥姐姐會保護你的,沒事了沒事了,不哭。”


    宋千玦麵無表情的盯著蹲在地上的兩人,聽納蘭靜淵的意思是,他要帶著這孩子上路?


    有沒有搞錯啊?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哪裏來的勇氣去照顧別人?要不要這麽聖母?


    小女孩兒還在哭哭啼啼,宋千玦也不好當著孩子的麵說什麽,她隻好用腳尖輕輕踢了踢納蘭靜淵的鞋子。


    察覺到動靜,納蘭靜淵不解的迴過頭去看宋千玦。


    “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聞言,納蘭靜淵不放心的看了眼小女孩兒,叮囑道:“你先等一下哥哥,哥哥馬上就過來,好嗎?”


    許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依偎處,小女孩兒不肯輕易放開納蘭靜淵,扒拉著他的肩膀不肯讓他走,見狀,宋千玦在一旁看著遠處故作嚴肅的輕咳了一聲。


    那小孩兒聽到了,怯生生地看了眼宋千玦,然後不甘不願地放了自己的手。


    樹下。


    “小皇孫,你不要告訴我,你準備帶著這孩子上路。”


    “不然呢?難道殿下要丟下她嗎?你也看見了,這個村子已經隻剩下她一個孩子了,如果我們不帶上她,被那些獸族的人發現了,她必死無疑。”


    “可是你帶上她,如果遇到了獸族的人,誰來保護她?是你還是我?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就是個凡人,不是什麽神靈女王,一旦和獸族的人交手,我誰也救不了,我們三個必死無疑。”


    宋千玦的神情從來都沒有這麽嚴肅過,在納蘭靜淵眼裏,她看著他的目光寫滿了自私自利。


    攥緊了自己的手,納蘭靜淵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憎恨無能無奈的自己,他後悔從前夫子教他武藝之時他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脫,假如當初他哪怕隻學了夫子一半的能耐,也不至於落到如此手無縛雞之力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地步。


    盡管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有些慫,但納蘭靜淵已經顧不得許多,反正一開始他和女王相遇時他求的不就是庇護麽?


    於是,宋千玦便眼睜睜看著納蘭靜淵的神色從一開始的氣憤,到努力克製想要和她理論再到最後隱忍下一切情緒,隻為帶上那孩子一起走。


    宋千玦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受,她想要看著這孩子對她心無雜念的笑,而不是因為有求於她而不得不笑,那樣討好的笑容已經變了味道,盡管依然撩人,但宋千玦到底是心疼了。


    對她來說,納蘭靜淵更像鄰家的弟弟,對自己的弟弟,作為姐姐,哪有不疼的呢?


    “殿下,帶上她吧,你看她多可憐,如果我們就這麽不管她,她會死的。”


    聞言,宋千玦苦笑了一聲,像納蘭靜淵這樣長大的孩子,他的世界總是善良單純的,看見弱小就想要幫助,看到不公就想要伸張正義,自以為自己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卻殊不知有些事是無法用簡單的黑與白形容的。


    就像此時此刻的宋千玦在納蘭靜淵眼裏,大概就是個自私自利又鐵石心腸的女人。


    見宋千玦歎完氣後依然還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模樣,納蘭靜淵隻好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他知道宋千玦喜歡自己的,否則也不會三番五次不顧危險地救他性命。


    往前湊了一步,納蘭靜淵離宋千玦又近了些,他才十七歲不到,個子還不高,隻能將將與宋千玦保持平視,隻見他微微癟癟嘴,轉而輕輕扯住了宋千玦的衣袖,將小腦袋一歪,盯著宋千玦的眼睛笑起來。


    此時夕陽西下,納蘭靜淵背對著遠處山巒上的晚霞,黃昏裏有山風從遠處吹來輕拂在兩人的身畔,四周很安謐,小孩兒就那麽眉眼彎彎地注視著宋千玦,雖什麽話也不說,隻看著人,也已經足矣讓宋千玦妥協。


    這樣的感受太美好,宋千玦到底不忍心讓納蘭靜淵失望,她答應了。


    看著納蘭靜淵眼色裏有計劃得逞後的得意,宋千玦後知後覺發現這小子居然故意撩她,最重要的是,她還沒出息的中招了。


    不過,那又怎樣呢?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多久,既然身邊有如此美好的難得讓她心生保護的人,那就拚盡力去保護他吧,不是連餓狼都殺過了嗎?再壞也不過一個死字,死了倒好,活著卻不容易。


    夜色四合。


    宋千玦也不敢在此時下山去,隻能在山上找了處尚可的山洞,那小女孩兒大抵知道宋千玦似乎不大喜歡她,於是她一整晚都依偎在納蘭靜淵跟前。


    找了些野果,又獵了隻野兔,簡單的裹腹後,宋千玦終於抬眼看向了小女孩,問她:“小姑娘,你知道這裏離皇城還有多遠嗎?”


    原本宋千玦問這話隻是為了緩和氣氛,她也沒真想著這孩子能迴答她,誰知這小姑娘居然就真知道。


    但,小姑娘卻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在聽了她的問話後轉了頭去看納蘭靜淵:“哥哥,你們要去皇城嗎?”


    納蘭靜淵瞥了眼宋千玦,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聽聞,小姑娘臉上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不!你們不能去那!”


    “為什麽?”


    納蘭靜淵問道,他還想迴皇城一探究竟呢,想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新籮大人怎麽會如此容忍獸族對人族犯下這般罪孽?他必須得迴去。


    小姑娘眼眶一紅,帶著哭腔說道:“皇城已經被獸王占領了。”


    像晴天霹靂,又像早已預料到,納蘭靜淵連日奔波的疲累神色在此刻又晦暗了幾分,他忽地站起身往後踉蹌了幾步,周圍的一切都天暈地旋起來,要不是宋千玦眼疾手快攙住他,這會人已經倒下去了。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麽了?”


    一旁的小姑娘也著急起來,連忙跑上前去擔憂的仰起頭看著納蘭靜淵。


    納蘭靜淵閉上眼緩了一下,隨後用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安慰道:“哥哥隻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沒事的。”


    扶著納蘭靜淵坐靠在山壁上,宋千玦找了些幹枯的茅草墊在了他背後,希望他能感覺舒服點。


    宋千玦在心裏分析了一下,如果小女孩兒說的是真的,那麽,他們現在迴去就是自投羅網,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阻止納蘭靜淵迴去,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送死。


    想到這,宋千玦又想起新籮來,這人不是神通廣大的國師麽?都能跨越時空光波和維度將她抓來這裏,按理說,這人不該輕易就死了吧?


    瞥了眼一旁紅衣的小姑娘,宋千玦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再次開了口:“小丫頭,姐姐問你啊,你知道新籮大人嗎?”


    小丫頭抬起眼皮睨她一眼,嗯了一聲,隨即又低下頭去,情緒非常失落。


    這樣擠牙膏似的一問一答宋千玦十分惱火,但眼下的情況又不允許她像對待一個成年人那樣,於是她隻好盡量放緩了自己的語速,揉了一把自己的臉,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兇神惡煞後才重又問道:“獸王和水族王不是被封印了嗎?怎麽會出來呢?”


    說到這個,小姑娘頓時變得有些氣憤,她攥緊了小拳頭,語氣頗為埋怨:“還不是因為那個林木女王不肯和新籮大人一起修複無虛崖的封印,才導致封印被獸王和水族王給破了,新籮大人為此還受了重傷,至今還下落不明,至於那個林木女王,我聽從須彌山逃出來的人說那女王不知為何原因,其實早就不在須彌山上了,她拋棄了她的子民,不顧四族生靈的安危,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新籮先前隻和宋千玦提過要她盡快恢複的事情,卻並未和她說過到底是什麽,她一直以為零域裏的四族在新籮的管理下至少是相安無事的,從沒想到那被封印的獸王和水族王會破了封印出來。


    聽小姑娘說這一切都怪林木女王,宋千玦沉默了,而真正讓她擔心的是新籮現在究竟怎麽樣了,如果她到最後找不到迴去的辦法,便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新籮身上,如果這人死了,那她豈不是要永遠留在這裏?


    見宋千玦不說話,小姑娘以為她同意自己的觀點,也覺得那林木女王是個不懂事不講道理不負責任的家夥,於是愈發悲切起來,嘴裏嘟噥道:“人族已經徹底完了,現在零域變成了獸王和水族王的天下,我們真的完了,那個林木女王不是守護四族的神靈嗎?她怎麽能自己走了呢?都怪她!要不是因為她,新籮大人也不會在強行修複封印的時候受傷,獸王和水族王更不會借著新籮大人受傷的時候破印而出,人間也不至於血流成河!”


    小姑娘的話一串串吐露出來,連停頓都不帶,宋千玦被說的有些懵,她惶惶然迴過頭去看納蘭靜淵,她想知道,因為的自己一意孤行,是不是真如這小女孩兒說的那樣對零域的生靈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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