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彈指一揮間,周意歡前些日子還在想,再有四年這十年的光陰就又過去了,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年呢?她的傻兒子情路怎麽就如此坎坷呢?


    周意歡對宋千玦現在是打心眼裏的喜歡不上,就算厲暉告訴她宋千玦從某種方麵來說也算得上厲家半個救命恩人,可她仍舊無法相信,她想起當初若不是自己聽信了宋千玦的話非要弄個什麽烈士子女資助活動,不讓宋千玦跟那甄夕有見麵的機會,想來後麵的那些事也不會發生,縱使發生了厲家也不會像那般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麵。


    總之,周意歡就是覺得自己被宋千玦利用了,她一想到宋千玦被老爺子罰跪的時候她還顛顛的跑去向老爺子求情就覺著自己簡直是蠢到家了。


    不過,雖然周意歡不喜歡宋千玦,卻很是喜歡她的第一個孫兒紅豆,當初得知紅豆是被人送來的,而且還是個早產兒的時候周意歡對紅豆的心疼可謂是真真切切的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從小就沒媽媽在身邊的孩子總是格外讓人心疼的。


    許是又因著紅豆這一層,周意歡對宋千玦的印象又低了好幾度,她實在想不明白,那安鴻飛到底哪裏好,竟然值得宋千玦拋夫棄子要跟他走。


    前些日子紅豆生病了,周意歡一直在國外,等她忙完迴來後第一時間便買了許多禮物趕了迴來想給紅豆一個驚喜,誰知不提前打電話通知的後果就是自己撲了個空,紅豆卻被厲成帶去南國飯店了。


    厲成抱著紅豆迴來的時候周意歡正在想著要給紅豆先看哪樣禮物,結果等她見著了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紅豆卻先讓她又驚又怕的愣在了原地。


    紅豆紅著一雙眼睛對她說:“姥姥,我看見媽媽了。”


    茶幾上的燕窩已經徹底冷了,厲成瞧了眼周意歡便轉過身囑咐巧姨先去睡覺,不用管他們。


    周意歡不說話,厲成樂得她不提起,於是幹脆開口:“媽,這麽晚了,您大老遠趕迴來也累了,去休息吧。”


    聞言,周意歡將目光落在了厲成身上,她搖了搖頭:“我不累。”


    然後緊接著問道:“厲成,你老實告訴我,紅豆說的是不是真的?”


    半晌,厲成端起麵前的茶杯嗯了一聲。


    似是不敢相信,周意歡又問:“那個女人,那個狠心的女人她真又迴來了?”


    厲成還是嗯了一聲。


    這下,周意歡徹底沒話了。


    片刻後,周意歡重重的歎了口氣:“你準備怎麽辦?”


    厲成沒說話。


    這幾年許是有了紅豆的緣故,厲成抽煙的次數越來越少,隻因為程彥笙告訴他紅豆是早產兒,身子骨比平常嬰兒弱了些,這抵抗力自然也不強,所以,大人身上煙酒一類的能戒則戒,萬不可讓紅豆受二次侵害。


    倚身在陽台的欄杆上,厲成指間的煙火明明滅滅,滅滅明明好幾迴,那猩紅的點終於消失在黑暗裏,然片刻後卻又重新亮了起來。


    厲成今晚的心格外的亂,他說不上究竟是不是因為宋千玦的緣故,隻知道左心口的那團東西在南國見到蘇玲瓏的時候狠狠跳了兩迴,那是許久不曾有過的律動,是因為還愛著還是因為心底對這人始終是有那麽絲怨恨的,厲成自己說不清。


    原以為今生都不會再相遇的人,卻毫無預兆的出現了,那人淡淡地站在那頭,不向他走來,也不往後退,如果不是自己手上抱著已經五歲的紅豆,厲成想,他會以為那人從未離開過,甚至他隔著空氣依稀能聞到那人身上仍舊有著他最喜歡的味道。


    恍若隔世般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宋千玦,既然都決定遠走高飛了,還迴來做什麽呢?


    這一次,就把你欠我的都還我吧,不管你是為了誰迴來,也不管你身邊是否還有他人。


    蘇玲瓏是一路恍惚著迴到酒店的,經過旋轉水晶的門前,她也不看,隻顧往裏走,若不是有人及時伸出手拉住了她,隻怕下一秒就會聽到額頭跟玻璃相撞的聲音了。


    有人扯住了自己,蘇玲瓏總算迴過神來,她轉過頭去看那人,臉色一凜,居然是季先生。


    “怎麽了?”


    季君珣(xin,二聲)眉頭輕攏,低眸瞧著蘇玲瓏。


    蘇玲瓏撇撇嘴,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胳膊從季君珣手裏掙脫開來,下一秒便換上了往日那副巧笑嫣然的模樣,一臉狗腿的笑問:“季先生不是在m國嗎?怎麽到這來了?”


    季君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別用這副勉強的模樣對著我,笑得難看死了。”


    說完季君珣再不管蘇玲瓏兀自在侍者的接待下上了樓。


    蘇玲瓏在後麵空咽了一口唾沫,得,誰叫人家是大恩人又是大客戶呢?她笑不起還躲不起嗎?嘁!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蘇玲瓏隻要一閉眼腦海裏就會出現晚上在南國的那一幕幕。


    那個玉人兒般的小孩子,還有那個讓她掛念了六年仍舊不能忘情的男人。


    那孩子叫她媽媽,說自己認得她,說爸爸告訴他媽媽的臉上有顆小紅痣,厲成叫那小孩兒紅豆。


    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嗎?


    絕對不是!


    蘇玲瓏不是笨蛋,她隻要一想到自己心中希望的那點兒答案有可能是真的,她就恨不能現在立馬飛奔到那小人兒的身邊去。


    在南國發生的一切都在向蘇玲瓏傳達一個消息,那就是她的孩子沒有死,紅豆還在這個世上好好的活著,和他的爸爸一起。


    她當初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安鴻飛告訴她孩子沒了,因為怕她傷心,便早早地讓孩子入土為安了,隻剩下墓園裏一座小小的碑。


    初時醒來的蘇玲瓏並不肯接受這樣的事情,她記得自己剛醒來的那幾日仿若一個瘋子般在醫院遇著人就問她的孩子呢,那些醫生護士俱留給她一個沉默的迴應。


    蘇玲瓏現在最想知道的人,是安鴻飛,她想問問他,當初這一切究竟怎麽迴事?她的孩子明明還好好活著,可他為什麽要騙她說孩子死了?然後背著她將紅豆偷偷送給厲成,還為了讓她相信甚至買通了整個醫院的人,可醫生不是求真務實嗎?為什麽又會夥同安鴻飛一起騙自己?


    一瞬間,似乎所有的謎團隨著蘇玲瓏和紅豆的相遇撲麵而來,可惜,唯一知道這些謎團的人她從五年前就聯係不到了。


    五年前,安鴻飛帶著甄夕去向不明,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裏,如果不是自己的遭遇提醒著蘇玲瓏一切都是發生過的,蘇玲瓏隻怕一覺醒來就要將一切當成南柯一夢了。


    蘇玲瓏越想越睡不著,於是她幹脆從床上一咕嚕坐了起來,想起那小孩兒奶聲奶氣的說小紅痣三個字,於是蘇玲瓏手一伸將一旁桌上的小鏡子拿了過來。


    鏡子裏的人因為一連幾天都沒休息好,眼角下泛了圈淡淡的青色,蘇玲瓏甚至從眼角隱隱發現了一條細小的褶皺,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甚至還平添了幾分蕭瑟之美,不過,這種美總是不吉利的。


    細白的指尖撫了撫眼眶下那顆愈發殷紅的小紅痣,蘇玲瓏開始慶幸起這小紅痣的頑強生命力來,要知道,她當初可是聽了安鴻飛的話將這小紅痣找了人剜過一迴的,沒成想不到三個月這可愛的小紅痣又自己冒了出來。


    蘇玲瓏想,今天若不是這顆痣,那小孩兒怕是不會認出她來吧。


    自己當時怎麽就那麽笨沒反應過來呢?那該是她的孩子無疑的。


    雖然確定自己的猜想,可蘇玲瓏並未有多高興,她想起厲成臨走前那副不願與她過多糾纏的模樣,頓時覺得自己的前路似乎比第一次見厲成下定決心要他愛上自己還要艱難。


    她現在隻希望,厲成能看在孩子的麵上,能接受她日後頻繁的出沒在他身邊。


    當然了,蘇玲瓏敢下這樣的決定不是沒有根據的,也不是她盲目自信,而是她在迴s市前曾到底沒忍住心裏的那點兒東西偷偷查了厲成近幾年的情況,知道厲成身邊除了養著個五歲的孩子之外,其他的花花草草一概沒有,也就是說,厲成還單著。


    低調奢華的套房內,季君珣手握著高腳杯十分隨意的將自己的腳搭在了茶幾上,聽著手底下的人調查來的關於蘇玲瓏的消息。


    “蘇小姐原名宋千玦,六年前,她在嫁給厲先生後陰陽錯的通過秦興的養子秦修,也就是安鴻飛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真相......隨後便與安鴻飛裏應外合連著國隊的安何一起演弄垮了秦家和秦興背後的人......隨後,蘇小姐為了保厲家主動在庭上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跟厲先生離婚後,蘇小姐隨著安鴻飛去了小城鎮,幾個月後早產下了一名男嬰,那男嬰被安鴻飛送到了厲家,取名紅豆......再後來,蘇小姐便來了m國,對了,根據我們的調查顯示,厲先生當初並未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書,也就說,在法律上,厲先生與蘇小姐仍舊是夫妻。”


    助手將蘇玲瓏的過去調查的很是清楚,清楚到季君珣將手裏的高腳杯越捏越緊,尤其是在知道蘇玲瓏為厲成生下一個了孩子的時候。


    季君珣的臉色不大好,常年跟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季先生脾氣不好,這種時候最好不要輕易開口。


    半晌後,助手瞧見季君珣青筋暴起的手指漸漸平緩下來,然後手指一動,示意自己可以退下了,於是助手忙不迭的低頭往後退了幾步才轉身離開。


    竟是已經有孩子了麽?


    季君珣捏了捏自己下巴上微微冒出來的胡茬,眉宇間少有的攏起一個淺淺的川字。


    如此一來,事情好像因為那個孩子的存在變得複雜起來了呢。


    他季君珣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有了興趣,怎麽能因為一個孩子就破壞了自己的打算呢?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如果蘇玲瓏此時此刻知道季君珣內心的想法,隻怕她會後悔認識這號人物,在她眼裏,季君珣似乎與厲成一眼,這也是為什麽蘇玲瓏會無意間對季君珣保留一分好感的原因。


    然而蘇玲瓏徹底搞錯了的是,厲成或許從某種方麵來說是個正人君子,尚且有理可說,但季君珣不是,季君珣是個徹頭徹尾的地痞流氓,隻不過這種流氓本性被他的巨大成功給掩蓋了,換句話說,權勢和地位遮蓋了季君珣身上危險的氣息,他從來不理會世俗人理,隻會認準自己想要的和自己不想要的。


    而蘇玲瓏,眼下正是季君珣想要的。


    他精心狩獵了一整年,眼看獵物就要落網了,怎麽能功虧一簣呢?這不是他的風格。


    想起蘇玲瓏那女人,季君珣倏而抿緊了唇,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在從這女人身上看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與蘇玲瓏七分相似的那人,又或者說,他在通過蘇玲瓏思念真正的已經消失的宋家的千金小姐——宋珮茵。


    從前季君珣總是在想,如果上蒼能讓他再見一迴珮茵,他甘願為此付出一切,這麽多年他從世界各地搜羅了不少與珮茵相似的美人,有的是眉眼像,有的是鼻子嘴像,還有的,是那份氣質像,可終究,這些東西加起來也拚不成一個珮茵,直到蘇玲瓏的出現。


    看見蘇玲瓏的那一刻,從不相信命運與緣分的季君珣第一迴相信了這世上原來真的會有奇跡的發生。


    這一迴,季君珣決定慢慢來,然而盡管如此,季君珣卻還是發現了自己心頭那些不如意的東西。


    比如,當他注視蘇玲瓏的雙眼企圖從她的神情裏尋找珮茵的那份熟悉感時,他失望了。


    蘇玲瓏是一個完完的,除了和珮茵擁有八分相似的臉以外,一個靈魂永遠不會相同的人。


    珮茵對他的愛他沒有從蘇玲瓏眼裏看出來,也不會從她眼裏看出來。蘇玲瓏對他,更多的是一種好奇和敬畏以及偶爾的害怕和狗腿,他庇護她在m國的工作,她給一張與珮茵相似的臉,作為生意來說,這很公平。


    當然,這些東西季君珣是永遠不會告訴蘇玲瓏的,他隻需要蘇玲瓏知道,當她出現在他麵前的那一刻,就注定從他身邊跑不掉了,她將會是他的獵物,有史以來,最珍貴的獵物。


    翌日。


    既然下定決心要弄清楚當初的事情,蘇玲瓏自然不會多做耽擱,安鴻飛已經走了,眼下或許唯一還知道點情況的,便隻剩下一個厲成了,無論如何,她得去找厲成,就算那男人可能會讓人將她轟出來。


    昨夜一整晚都沒怎麽睡好,蘇玲瓏早上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差點被鏡子裏的自己嚇了一跳,於是她連忙洗了澡敷了兩張麵膜,臉色總算稍微好看點了。


    為了遮黑眼圈蘇玲瓏化了個淡妝,氣色比之前看上去好了許多,在樓下大廳用過早飯後蘇玲瓏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她的大客戶以及大恩人貌似昨晚也住在這家酒店了,也就說,怎麽著她也得去正式打聲招唿才不至於失了禮貌,畢竟昨夜人家可是及時拉住她阻止了一場磕頭的慘劇。


    抱著希望自己的問候為時不晚的想法,蘇玲瓏掏出手機給季君珣打了個電話。


    片刻後,那頭的人接了起來。


    “喂?是季先生嗎?”


    話音剛落蘇玲瓏就後悔了,差點沒將自己的舌頭給咬到,瞧瞧她這問的什麽話。


    果然,下一秒季君珣毫不留情的嘲笑聲就傳了過來。


    “收起你那愚蠢的問話,有事就說。”


    蘇玲瓏沉默了幾秒,在這段時間裏,她咬牙切齒的衝空氣狠狠抓了幾把,隨即又溫聲笑道:“季先生,是這樣的,這家酒店的早餐味道還不錯,你要不要嚐一嚐?”


    聞言,季君珣直接吩咐道:“你給我送上來。”說完便掛了電話。


    蘇玲瓏站在大廳裏一臉便秘的表情,嘴裏嘟嘟噥噥一陣隨即又認命的去了餐廳的方向,沒辦法,誰叫人家是救命恩人呢?這恩情她怕是一輩子都還不完的。


    十分鍾後,蘇玲瓏扣響了季君珣所在房間的門。


    “季先生?是我,我是蘇玲瓏,我來給你送早飯了。”


    話音落下,眼前的門倏地被打開,季君珣那張調笑的臉赫然出現在蘇玲瓏眼前,然後不由分說將她一把拉進了套房裏。


    此刻的厲成臉色不大好,陸遇也緊皺眉,他手上拿著的,是蘇玲瓏這幾年來截止半個小時前的所有經曆。


    資料上的最後一段顯示,蘇玲瓏給那個季先生送了早餐去,然後再也沒出來......


    瞥了眼陸遇手上的資料,厲成抖了抖指間的煙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隨後陸遇便十分體貼的退了出去。


    陽春四月,窗外的陽光很好,從辦公室的斜麵采光玻璃上躍進來幾束溫柔的光,厲成想起來六年前大概也是這麽個季節,宋千玦將戒指還給了他,還將一份離婚協議書留給了他,然後便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仿若從沒來過。


    如今那人改了名換了姓又迴來了......


    一時間,厲成的心緒百千,複雜的很,當初他以為宋千玦是和安鴻飛走了,可如今看來,好像又不是他猜測的那樣,如果宋千玦一直和安鴻飛在一起,何故她又一個人遠走他鄉辛苦創業呢?更何況這些資料裏顯示,宋千玦五年前就失去了安鴻飛的所有消息。


    厲成隱隱察覺出,或許這些年他和宋千玦之間,橫亙了許多誤會,隻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解開這誤會,那個叫季君珣的男人曾在宋千玦最困難的時候幫了她,也是個人中龍鳳,宋千玦,會喜歡那人嗎?


    不知為何,一向自信的厲成忽然有些心慌起來,盡管他下定決心要弄清楚當初的事情,也下定決心要從宋千玦那將她欠自己的都拿迴來,可現在,他竟是有些忐忑起來,那季君珣是個強有力的對手,更何況,對厲成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他依舊到現在無法弄清楚,那些資料雖然足夠細微,可這與宋千玦當初為何不要孩子沒有半點關係,他無法確定宋千玦當初真正的心意,也無法確定那場車禍後,宋千玦早產下紅豆是她自己要安鴻飛送來給自己,還是安鴻飛瞞著她送到了自己身邊。


    當然,厲成之所以會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測,大抵是因為昨夜他在南國看到宋千玦聽紅豆叫她媽媽時那副又驚又訝的神情,似乎她並不知道紅豆的存在。


    低頭瞧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時間,現在是早上九點半,對於季君珣厲成與他雖不熟識,但幾年前兩人也曾合作過一迴,有過一麵之緣,現在人家既然來了,又是個人物,厲成覺著,怎麽著他也該盡盡地主之誼,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迴一趟燕庭南岸。


    酒店裏。


    話說蘇玲瓏端著早餐被季君?扯進了他的套房後,整個人一個踉蹌,於是手上的杯杯盤盤悉數落在了地上,牛奶直接濺了季君珣滿身,刹那間,季君珣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他沒有潔癖,可誰都不會喜歡大清早的就被人潑一身東西。


    季君珣一雙眼瞬間犀利起來,蘇玲瓏往後退了幾步,空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結巴的笑道:“這...這可不怪我吧,是你自己非要扯我進來的。”


    季君珣見蘇玲瓏這樣,似笑非笑的問她:“你怕我?”


    蘇玲瓏順勢點頭,臉上又是那副巴結的笑:“季先生,我這可不是怕你,是敬畏您,敬畏和害怕完是不同的。”


    聽蘇玲瓏胡吹,季君珣半信半疑的哦了一聲,隨手從一旁扯出紙巾擦了擦手:“敬畏?這麽久了,我竟從來不知蘇小姐是敬畏我的。”


    蘇玲瓏嘿嘿笑了兩聲:“我說的都是真的,像季先生這樣的人物誰不敬畏您呢?”


    “在你心裏我是個人物?”


    “額......”


    蘇玲瓏怔了怔,她總覺得今天的季君珣不大對勁,這人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也鮮少拿正眼看她,今兒這是怎麽了?


    季君珣見蘇玲瓏久不說話,於是他轉身將一盒紙巾交到了蘇玲瓏手上。


    蘇玲瓏迴過神來不知什麽意思,一雙眼看著季君珣。


    季君珣用眼神瞥了眼地毯上灑落的一地的早餐,各式小吃配著牛奶咖啡落了一地,然後他徑自轉過身一邊脫了自的浴袍往衛生間走去一邊吩咐蘇玲瓏:“既然是蘇小姐弄髒的,那蘇小姐就弄幹淨再出去吧。”


    說完季君珣砰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留下蘇玲瓏一個人在外麵甚是咬牙切齒。


    盡管蘇玲瓏是如此後悔自己為什麽一大早要自找不痛快,可她仍舊不敢不聽季君珣的話,早在季君珣在m國出手幫自己解決了麻煩之後,蘇玲瓏便想方設法地弄到了季君珣的一些資料,然後,然後她便知道了季君珣的發家史,以及季君珣這個人的脾氣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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